一行人还没走到蜂蜜公爵,海姆达尔远远就瞧见有个人站在店门口频频朝这方张望,不一会儿,门口那人抬起胳膊大力的挥动起来,一边挥手一边大叫:“里格!”
海姆达尔快步走过去:“德拉科!”脸上不知不觉就堆满了笑容。
表兄弟二人见面以后都挺兴奋的,德拉科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就像汇报具体工作一样把开学以后的事情全部倒给了海姆达尔。等德拉科稍稍满足了倾吐*以后,海姆达尔趁机把德姆斯特朗校队成员们介绍给自己的表弟。
向校队成员们表达了自己的敬意之后,德拉科拉着海姆达尔的手就往蜂蜜公爵里面跑:“我早就想向你推荐蜂蜜公爵了,可惜没有机会。”德拉科带着海姆达尔在不大的色彩缤纷的店铺里穿梭,对里面陈列的各类商品如数家珍。什么胡椒小顽童,糖做成的羽毛笔,能浮在空中的果子露,超大粒巧克力球等等,当然,海姆达尔也看见了邓布利多教授倾力推荐的冰耗子和果冻鼻涕虫,卖相比想象中要漂亮,果冻有杏仁露的味道。
德拉科非要塞给海姆达尔一根什锦口味的棒棒糖,并称已经付过钱,海姆达尔在表弟亮晶晶的目光注视下接过糖果,有一下没一下的舔着这根比手掌还大的棒棒糖。海姆达尔心里想着,这要吃到什么时候去啊?
“我吃不掉这么多,”海姆达尔觉得没必要跟德拉科玩那些虚伪的,就直截了当的征求棒棒糖原主人的意见。“能不能让别人帮我解决一点?”
德拉科点点头,却不是很懂他的意思。
海姆达尔抬头扫了一圈,在贩卖发微光的粉色椰子球糕的柜台前找到了男朋友。海姆达尔三步并作两步靠过去,举高手里的棒棒糖:“帮个忙。”他向威克多寻求帮助。
威克多看看那根近在咫尺的超大型棒棒糖,无奈一笑:“你对我的期望值太高了。”
“没关系。”海姆达尔把糖往前推了推。“能解决多少算多少。”貌似挺善解人意,其实根本不给人家推脱的机会。
少顷,海姆达尔举着还剩下三分之二的棒棒糖走回德拉科身边,后者的眼神有点直。“他……你……”表弟好像很吃惊,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脸涨得通红。
“你是说威克多?他是我的现任男朋友。”海姆达尔一边介绍一边暗暗赞扬自己的厚道,确切点说应该是准男友才对。
德拉科合上嘴巴,脸色不太好,看上去像受到了打击一样。嘴唇皮蠕动了半天,就蹦出一句悄悄话似的问句:“你喜欢男人?”马尔福少爷尝试做最后的挣扎。
海姆达尔看他这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就笑了起来:“你这话真稀奇,我不喜欢男人我还去交什么男朋友。”
德拉科就垂头丧气的半耷拉下脑袋,闷闷不乐的说:“我还想和你结亲家呢……”敢情这位大少爷是因为娃娃亲无望才这么沮丧。
海姆达尔骇笑:“血缘太近了吧?”他们俩可是亲生父母双方都有血缘关系的。
德拉科起初没明白,后来恍然大悟地瞠大眼睛。“对了,还有我妈妈那边。”马尔福少爷终于想到布莱克家了。
海姆达尔大大叹口气:“就算没有你妈妈那边,你爸爸这边也不行。”血缘这东西据说要出了三代以后才算安全。
“算啦!”德拉科摆摆手,唏嘘不已。“我本来还想让我儿子娶你的女儿,这样我们家就有斯图鲁松家族的儿媳妇了。”
海姆达尔真是佩服死他了,老婆还不知道在哪儿呢,生男生女都已经规划好了,甚至连儿媳妇都脑补过了。马尔福家族真是高瞻远瞩。
海姆达尔故意表现得一脸凶相:“为什么不是我儿子娶你女儿。”
德拉科斜眼瞄来:“你生的出儿子吗?”
海姆达尔斜回去:“我看是你生不出女儿吧。”马尔福家的人丁似乎不怎么旺。
就在俩男孩毫无营养的相互讥讽时,邓布利多走过来,朝二人眨眨眼:“男孩们,收获如何?”
“还行。”德拉科回答的很敷衍,言行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拘谨或者尊敬,或许这就是斯莱特林对他们校长的态度。
听说邓布利多偏爱格兰芬多,看看眼前的德拉科,再想想从前在斯莱特林学院的所见所闻,海姆达尔若有所悟,如果斯莱特林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校长碰钉子,把人家拒之门外,无怪乎人家偏心别家学院,就连天主耶和华都做不到对信徒一视同仁,本世纪最伟大的巫师分大小眼也就不足为奇了。
海姆达尔在心底玩味了一番,然后抬眼对邓布利多说:“这棒棒糖不错。”忽略掉它的体格不谈,滋味还是很不错的。
邓布利多又眨了眨他那对蓝色的眼睛:“既然如此,我们继续下面一站吧。”
海姆达尔明白了:“您说有人想见我,其实那个人不是德拉科?”
老校长继续卖关子:“下一站揭晓。”
德拉科撇撇嘴,对邓布利多的行为不以为意,不过没去揭穿校长的“兴趣爱好”。
临行前,海姆达尔找到男朋友:“还有人要见我,你跟我一起去吧。”说不上为什么,海姆达尔就是想让威克多陪他一起去。
威克多当然没有意见,相反他非常乐意,二人和贝尔尼克以及队友们打了招呼。校队成员们表示等会儿要在村子里逛逛,让威克多和海姆达尔自便。
海姆达尔把男朋友领到老校长面前:“多一个人您不介意吧?”
邓布利多微笑着率先走向大门。
下一站是帕笛芙夫人茶馆。
这是一家面积非常小的店面,通过描绘着粉红色心形花纹的玻璃窗户朝内张望,却看不见里面的陈设,拉开大门一股浅浅的白色烟雾扑面而来,等进到门里就能发现,店内虽然雾霭缭绕,但不影响视觉,每一张小圆桌子上都铺着一块鹅黄色带心形图案的桌布,店内的所有物品都缀着浅银色的皱褶以及装饰着五颜六色的蝴蝶结。
故而,当这家充满少女情调的茶座里坐着两名衣冠笔挺的成年巫师,而且还是两名面色阴沉的男性巫师时,那个画面就显得相当的突兀和诡异了。
店内除了两位男士并无其他客人。
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不动如山,面色除了阴沉就剩下僵硬。
卢修斯·马尔福先生看起来不是很愉快,可以想象,这家店的风格和他的美学品味相去甚远。
“你迟到了!”斯内普率先发难,当那对凌厉的目光扫过老校长身后时,刁钻才稍稍敛去了一些尖刻。
“事实上我没有。”邓布利多慢悠悠的走进店中。“我想你是知道的。”
斯内普用一声冷哼作答。
卢修斯站了起来,其实他早就想夺门而出了。“你好吗?我亲爱的外甥。”卢修斯面带笑容的扬声道。
海姆达尔走到他面前,“我很好,先生。”然后抬眼看向舅舅的眼睛。“要不要抱一下?”海姆达尔拿腔拿调的扬了扬眉毛。
“那再好不过了。”卢修斯把手杖交到儿子手里。
海姆达尔有样学样,就手把棒棒糖往男朋友手里一塞。
一大一小抱在了一起。
斯内普轻轻嗽了一下嗓子,提升自己的存在感。
海姆达尔掉过头笑眯眯的说:“您好,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嗯了一声,貌似有些“意犹未尽”。
说实在的,不是他不想抱,而是不敢抱啊。海姆达尔很纠结。这斯内普教授看上去就是一副“别惹我,谁惹我我跟谁急”的生人勿近的架势,一般人绝不会贸然行动。海姆达尔自认为自己就是一般人。
“坦诚是优点,西弗勒斯,为什么你总把一些优点划归到不可原谅的范畴里去?”邓布利多看着斯内普轻松的说。
“如果你能闭上嘴巴,阿不思。”斯内普的眼神足以刺穿钢铁。
“积极点,忘记了么,你的思维总是这么积极,这个时候何不——”
“您说的还真像那么回事!”斯内普用讥讽和挖苦打断了校长的话。
海姆达尔一时之间拿不准到底该如何,就茫然的望向舅舅卢修斯,后者朝斯内普露出一个马尔福式的假笑,转回头面对海姆达尔时笑容变得十分真诚:“斯内普教授是一个害羞的人。”卢修斯从儿子手里拿回蛇头手杖,轻描淡写的续道:“我指的是就我和他相处的经验来看。”
斯内普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恶毒,竭力抑制住企图脱口而出的诅咒。“谢谢你的评价,马尔福先生。”他一边怒视那个衣冠楚楚且洋洋得意的男人一边从齿缝间硬挤出话来。
卢修斯回他一个比之前更完美的假笑。
海姆达尔“英勇”的拥抱了坐在充满少女气息的椅子上的男人,男人起初有些僵硬,显然他并没有完全准备好接纳这些,不过他很快就安静了下来,伸出胳膊回抱住海姆达尔。
“就算如此,也不能让我对你的魔药学成绩有所改观,更不可能让我对此说一些激励人心的漂亮话。”斯内普在海姆达尔的耳朵边上阴沉的咕哝。“上次的小测验你只有及格!”
海姆达尔肩膀一缩,脸马上就垮了下来,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听某魔药学教授的精神训话。
卢修斯翻了个白眼,虽然就他一直以来所受的教育而言,这是非常不妥的行为,但是此刻他实在找不出比这更能直抒胸臆的行为了。
“斯内普教授,请收敛点。”已经喝掉了三杯帕笛芙夫人茶馆特供果子露的邓布利多放下杯子,抬起眼睛说。“时间就是金加隆。”邓布利多装模作样的掏出怀表看了看。
斯内普低低诅咒了一声。“我已经说过了,我认为这完全没有必要。”斯内普硬邦邦的吐字。“十几年来他什么都没有做,他的朋友们亦然。”
“你太偏激了,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说完转向海姆达尔。“孩子,你是知道你的亲生父亲是谁的,是吗?”
海姆达尔点点头,没什么特别的表情:“西里斯·布莱克。”仿佛在说一个跟自己完全不相干的陌生人的名字,然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从没有见过的父子算什么父子呢?除了血缘,他们的生命没有一丝一毫的交集。
“有一个人,自从知道你的身份以后就一直想亲眼见见你。”邓布利多温和的说,口气平稳,没有偏袒或者劝诱。
海姆达尔狐疑的看向老校长,后者笑道:“不是布莱克。”
然后,那个人出现在海姆达尔眼前,准确点说他一直就在茶座的某处,薄薄的雾霭成了他的隐身咒,茶馆角落处的阴影变作他暂时躲藏的栖息地。
这个人的出现引发了在座两位男士的强烈不满,他们很排斥这个人,就海姆达尔的感觉来看无论是卢修斯还是斯内普,对这个突如其来的男人俱没有好脸色。
然而,这位阴影男士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他的动作很轻,表情很安详,盯着海姆达尔的眼神却有些灼然。
“我是卢平,莱姆斯·卢平。”男人的声音很绵软,仿佛怕吓着面前的男孩一样。
海姆达尔精神一振,莱姆斯·卢平?他就是艾薇日记里提到的“语气温吞的”“可恶的狼人”?海姆达尔不由得细细打量起来,脸色苍白憔悴,眼神中带着深深的倦意,五官柔和平静,身上的长袍很破,还打了好几个补丁,这位卢平先生的富裕程度肯定在平均值以下。
这还是海姆达尔第一次面对所谓的狼人。
“很荣幸,我是斯图鲁松,海姆达尔·斯图鲁松。”海姆达尔朝他伸去右手。
卢平怔了一下,右手倒是条件反射的握住了海姆达尔的右手。过了一会儿他放开海姆达尔的手,表情有些古怪:“你不是叫里格吗?”
“那是小名。”
“因为艾薇·马尔福一直这么叫襁褓中的你,我还以为……”卢平恍然的点点头,不过他的眉头很快又堆在了一起。“斯图鲁松?为什么是斯图鲁松?”卢平的眼睛里充满了迷惑。
其他人都没告诉他吗?海姆达尔看了那三位男士,卢修斯说:“决定权在你手上。”也就是说海姆达尔想让自己姓甚名谁是他的个人*,旁人不好横加干涉。
海姆达尔表示明白,然后转过头来对卢平说:“因为我爸爸姓斯图鲁松,作为儿子的我当然也姓这个。”
“你爸爸?”卢平似乎只有鹦鹉学舌的份了。
“我爸爸。”海姆达尔重重点头。
卢平的脸上出现了几许茫然,一分钟以后,他万分纠结的低下了头。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