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皱着眉头轻吟了一声,而后侧过身继续睡。
她这个小动作让杜冽整个人颤动了一下,好像飘散的灵魂回归到身体里。他的手指从她的裙里抽出,放在嘴边闻了闻,指尖那里有一股清香,似处子般的清香之味。
老天,他刚才在对她做什么,
他怎么会无耻到这种地步,趁着她喝醉时想占有她。这个时候就算满足了他的一已私欲,可到了明天他一定会后悔。如果他真的就这样占有了她,只会让她恨他,而自己这么几天的慢慢靠近,只会化为泡影。
深深倒吸了一口气后,他庆幸自己没有做出禽兽的行径。
替她盖上被子,可就是舍不得离开她。
他拍了拍她动人的面颊,心想今晚不能得到她,吻到她的唇也不枉然。想着,头一低,对着那张唾涟已久的红唇吻去。触上那两片的柔软,香香甜甜,味道可口,越吸越离不开,竟沉醉其中。直到她摇了摇头痛苦地呻、呤了一声,他才不舍地离开她的唇。
——
睡到了自然醒,连漪侧目看到一道柔光从窗外射进来,睁眼时,深深刺痛了眼。起身,揉了揉额角,看了看身上的裙子还是昨天的,她才记起了昨晚自己喝醉了,定然是惠姨让人将自己扶上床的。
浑浑噩噩起床,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已十点多了,她此时并不想吃东西,只觉得口干舌躁,想喝水。
洗浴后换了一件裙子下了楼,只有林美惠在客厅逗着‘熊宝’,她倒了一杯水坐在她身边,“惠姨,昨晚我喝醉了,是谁帮我扶到卧室的?”
林美惠‘嘻嘻’一笑说:“是杜冽呀,你昨晚喝得有一点多了,是他背你到卧室的。”
连漪喝过水的唇富有光泽,听了后并没有什么感觉。
“快点吃早点。”林美惠挑逗着熊宝,“不要光喝水。”
“不了,没什么胃口。”她刚要起身又听林美惠说:“杜冽一大早出去买了你爱吃的锅边油条,如果不吃就浪费了他的苦心了。”
连漪听到‘锅边油条’这四个字,心里就美滋滋的,这是南方人喜欢的早餐,可她土生土长的北方人也很爱吃,来上海几天后,有一次英婶问她喜欢什么早点,她想都没有想就说了这,却不想被杜冽记在心里去了。
“那我就去吃了。”既然是杜冽的心意,她当然不能拒绝。
才走进餐厅,英婶就将热腾腾的锅边给端上桌了。
“连小姐,快吃吧,这可是少爷一大早开车出去买的。”英婶在杜家工作多年,老眼并不昏花,这几天下来,马上就看出了杜冽对她的心思,原本她就喜欢这个单纯的姑娘,现在更是喜欢得紧了。
连漪津津有味地吃起锅边,啃起油条来,在北京时,林美莲不喜欢她吃油炸食物,说什么吃多了会致癌,所以不让她吃这些,现在在杜家反而能吃到这,她又觉得住在这里的好处了。
吃饱喝足,一上楼就接到了周雪的电话,周雪是她的初中高中同班同学,关系特别铁,高中毕业后她全家移民到法国,除了QQ联系外,也经常手机联系。
“去了法国,认识几个法国帅哥了?”第一句话,连漪就调侃起她来。
周雪那一头有些吵,说话显得有些吃力,“我才没有闲功夫和你说这些呢?猜猜,我在巴黎遇到了谁?”
“谁?”连漪一屁股坐在床上,“别给我卖关子了。”说完她又躺了下来,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
“你的最爱,沈星。”周雪突然将音量提高了八度。
连漪先是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你再说一次,是谁?”
“沈星。”周雪显得烦,“我说连大小姐,你这去上海读书,不会把耳朵给弄坏了吧。”
“真的,你不会认错人了吧。”连漪还是不相信,就凭沈星的家庭经济能力,他怎么可能去法国呢?
“我不会认错人,他在巴黎音乐学院举办了个人钢琴独奏会,那海报上的名字确实是沈星,而且独奏会我也去听了,也只有他能弹出中国民歌独特的风格。”周雪停了停又说:“我还拍了照片呢,都发到你的邮箱里了……”
连漪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整个人愣在那里,后面说的话,她却再也没有心情听下去。
周雪说了一大通话后,查觉电波里异常安静,叫道:“连漪,连漪,你听我说的话了吗……”
连漪抓着手机的手慢慢落下,直到电波里的喊声消失。
她失魂落魄地打开笔记本电脑,进入邮箱,果然在里面看到了几张照片,照片里的他光彩照人,浑然没有在北京时的那般潦倒,他的身边是一架名贵的三角钢琴,身后是灯光耀人的舞台。
是他,真的是他,原来他一声不响地跑到法国留学去了。他依然坚持着钢琴学业,并且取得了成绩,而自己呢,为了他放弃了钢琴。
她四岁起就学习钢琴,一直从师于钢琴家李博,母亲一直想让她在音乐上有所成就,可她却因为他与母亲争吵,结果舍弃了她从小就热爱的音乐。
悲伤的情绪一上来,连漪就想到许久未曾碰触的钢琴,琴房就在隔壁,花不到几秒的时间就能走过去,然后掀开琴盖,看着窗外的绿林,弹奏出心中美妙的乐曲。
突然,她起身,鬼使神差地来到了琴房。
琴房里靠窗的位置摆着一架白色三角钢琴,她伸出手指,轻轻抚着琴面,虽然这里没有人走动,但每天都有佣人打扫,所以雪白的琴面未染尘土。
周雪的这一能跨洋电话让她的思绪飘回到了过去,那个以国人为荣的北京城,还有那个钢琴奇才沈星。
她青涩的初恋,在家人眼里很是不耻的早恋,最后以沈星的离去而告终。
另一只手抬起来,翻开手机里短信记录,那里有一条短信她至今保留了一年两个月零九天。每当她想起他的时候,她就会翻开这条短信。
漪漪,你是天骄之女,我却是杀人犯的儿子,我配不上你,如果我们还能再见,我就相信我们的缘份未了。
这就是他离开时留下的一句话,话意很明显,如果他们还能再相遇,就有希望在一起。
因此,她抱着希望,戴着他送给她的手链,一直盼着有一天两人能不期而遇。
就算希望渺茫,她也要等下去,直到对他死心为止。
将手机平放在琴面上,掀开琴盖,坐在钢琴前,她觉得她的希望好似又重新燃了起来,可一想到他人在法国,正过着滋润的生活,怎么可能再回到中国呢?
悲喜交加,爱恨交织,她修长的手指抚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时,情不自禁地弹奏起钢琴曲来。
她弹得曲子正是他创作的钢琴小曲,那时他们一同坐在钢琴前,四手连弹,任谁听了,看了都说他们配合巧妙,浑然一体。
伴随着悠悠绵绵的钢琴声,窗外绿叶飘逸,白色窗纱掀起一角,带着几许悲凉又带着几许期翼。
当杜冽回到紫园时,刚刚踏入大厅,就听到了悠扬的琴声,就知是谁在弹奏,迫不及待飞奔上楼。
琴房的门虚掩着,他没有直接推门而入,而是站在门外,通过不大不小的门缝看到那诱人的背影。窗外的阳光洒进房间,透过微微透明的白丝裙,可以看到她隐在里面的娇骨媚影,长长的手臂如行云流水划过琴键,奏出空灵优美的乐曲,那头海藻般的长发倾泻在身后,发丝被风拂起,画面唯美。
那一年他回国,到她北京的家坐客,一开始就是被大厅处传来的钢琴声所吸引,在看到弹奏者的娇小背影后,他曾经想像起弹奏者的音容笑貌。六岁的她固然是漂亮的,可毕竟还是个孩子。话说‘女大十八变’,有人说小时候女人长得过于漂亮,长大后不一定还会那般漂亮,当时他就一直期待着她转身,好验证一下传说是否属实。
传说就是传说,当她弹奏完转过身时,他就知道。后来他教她英语,她显得安静乖巧,两人相处得倒是井水不犯河水,尽管当时他就有意于她,介于她还小,他将所有的情愫摭掩,一心盼着她快快长大。
她住在上海也有十来天了,都没有看到她进入琴房弹过钢琴,今天为何突然弹了起来。
杜冽一边倾听着,一边暗忖。
见她兴致正浓,他也不打扰,下楼倒了一杯柳澄汁,再一次上楼时,路过她的卧室,门开得老大,不轻易看到了桌面上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那一张照片。
他端着柳澄汁走进去,看清了照片上的那个人,毫无表情的面容瞬间阴沉下来,湛黑的眸子像是染上尘埃一样变得混蚀不堪。
她怎么会有他的照片?难道他们……
他不敢想下去,没有拿柳澄汁的手掌重重地击在桌面上,迅速转身离去。
刚走到琴房门口,琴声便止住了,他将虚掩的门推开,却看到她扑在琴键上嘤嘤啼哭。
“怎么了?漪漪?”他走进去,手里的柳澄汁随着他的行走,晃动了起来。
连漪听到始不及然的叫声,怔了怔,连忙擦了眼泪,转头,看到杜冽端着柳澄汁正慢慢向自己走来。
不得不说,他十分出色,他不仅是个成功的商人,也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高大的身躯,矫健的步伐,每走一步都显示了其卓尔不凡的气魄。
“没什么,沙子飞进眼睛里了。”她盖上琴盖,起身,不想呆在琴房里。
“喝柳澄汁,解解渴。”杜冽将柳澄汁放在她面前,声音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