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萧芙蓉一下子站起来,怒积于胸,手紧紧握着红缨枪,咬牙切齿就要带兵杀上山去,一个蛮人急劝道:“少领主,汉人居高临下,又是黑夜,不好上山,现在给大王治伤要紧啊。”

萧芙蓉一看冶无铁气息奄奄的样子,心急如焚,可是哪里去找郎中,蛮人平时都是用一些草药的,现在山寨回不去,连草药也没有,萧芙蓉悲伤莫名,只蹲下身体,抱着冶无铁,不知怎么办才好。

“要是阿古达在就好了,他最擅长外伤,是我们五溪最好的大夫。”一个蛮人说道。

另一个蛮人斥道:“现在说这有什么用,阿古达远在辰溪,根本来不及赶过来。”

萧芙蓉听着蛮人你一句我一句,更彷徨无措,却在悲伤绝望之间,远远看到刘璋大军灯火通明的军帐,立时燃起希望,抱着冶无铁半昏迷的身体,就向川军大帐跑去。

蛮军去而复返,早有探哨报知刘璋,刘璋笑着对众将道:“这萧芙蓉还有点智谋,效仿当年贾诩,敢杀本官一个回马枪,可是也太大张旗鼓了吧。”

周围众将一阵大笑,刘璋在兵将簇拥下出得帐来,看见萧芙蓉带着蛮军靠近,远远喊道:“萧姑娘,去而复返,这次偷袭不成,你可被第三次生擒了。”

旁边一个士兵笑道:“我看这小妞是食髓知味,乐得被主公抓了。”周围士兵都记得前日骂战台词,一时哄堂大笑,笑声传遍整个黑夜。

萧芙蓉却没空理他们,走到刘璋面前,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脸上还带着笑意的刘璋一下子懵了,疑惑道:“萧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萧芙蓉泣不成声道:“求大人救救我阿爹,大恩大德,萧芙蓉没齿难忘。”

“你阿爹?冶无铁大王?”刘璋一惊,这才仔细看萧芙蓉怀里抱着的男子,冶无铁眼睛闭着,鲜血还在缓缓流出,不过都已经成了黑色,惨状触目惊心,刘璋立即喊道:“传军医。”

几个军医很快到来,从萧芙蓉怀里接过冶无铁,看到冶无铁的伤势都不禁皱眉,一通忙活之后,一个老军医站起来对刘璋道:“主公,恕臣下无能,这位蛮人的伤势我们治不了。”

老军医话一出口,萧芙蓉脸色煞白,身体一下子瘫软在地,却突然眼睛一睁,又向刘璋跪下去,哭求道:“你们汉人医术发达,你们一定能治好我阿爹的,求大人救救我阿爹,只要救活我阿爹,我萧芙蓉什么都愿意做,求你了。”

萧芙蓉说着叩下头,眼泪不断滴在草地里,现在她没有别的选择,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刘璋身上,从小与阿爹相依为命,虽然很烦他喋喋不休的吹牛,可萧芙蓉就这么一个亲人,实在不能看着冶无铁在自己面前死去。

刘璋看了一眼萧芙蓉,皱着眉对老军医道:“真的没办法吗?你们军医应该擅长外伤吧?”

老军医叹了一口气道:“主公,这个蛮人身中刀伤十余处,每一处都受创极深,又长时间没有止血,体内的血已经不够维持身体运转,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不仅仅受了外伤那么简单,体内还中了夜尾红剧毒。”

“夜尾红?”刘璋疑惑道:“这是什么东西?”

老军医道:“主公有所不知,夜尾红是南疆剧毒,毒性猛烈,常人中了此毒一个时辰之内,必然毙命,也就是这蛮人体力强健,才能将毒性生生压制下去,夜尾红出现的时间不长,根本没有解药,我们现在能做到的,最多是给他止血,而他失血过多,恐怕熬不过今晚。”

萧芙蓉一听这话,脑袋嗡的一声,眼看就要晕过去,刘璋急忙扶住,萧芙蓉也听过夜尾红的大名,却没想到收留的汉人会用这种剧毒对付阿爹,一时悲从中来,一把将刘璋推开,怒声道:“你们汉人没一个好东西,你们都是坏人,恩将仇报,卑鄙无耻,我不求你们,我们走。”

萧芙蓉抱起冶无铁的身体就要离去,刘璋忽然喊道:“留步。”

刘璋被萧芙蓉大力一推,只觉胸口都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才平衡呼吸,对萧芙蓉道:“你可以仇视汉人,也可以仇视我刘璋,可你这样走了,你阿爹必死无疑。”

萧芙蓉望着无边黑夜茫然四顾,脸上挂着泪痕道:“留在这里就能活吗不跳字。

刘璋看着蛮女叹息一下,转对老军医道:“你知道输血吗不跳字。

“输血?”老军医茫然地摇头。

刘璋道:“就是把一个人的血输到另一个人的身体内,以补充另一个人失去的血液。”

老军医愣了半响道:“这个方法倒新奇,听着好像可行。”

刘璋摇了摇头,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输血基本痴人说梦,没有干净的针管,难以控制输血的速度,最重要的是不能做交叉配血试验,不知道什么血型匹配,不过冶无铁都要死的人了,姑且一试吧。

刘璋对萧芙蓉道:“我有一个很危险的方法医治你阿爹,成功概率估计百分之五,你愿意一试吗不跳字。

“百分之五?”萧芙蓉喃喃地道。

“或许不到。”刘璋记得第一个接受输血的罗马教皇,就玩完了的,人家的医疗条件比自己这里可好多了。

萧芙蓉看着气息奄奄,仿佛随时都会死去的冶无铁,又看一眼黑色的群山,走出刘璋的军帐,外面就是一团漆黑,自己又能到哪儿去医治冶无铁,到时候还不是看着阿爹死去。

萧芙蓉犹豫良久,终于点点头道:“就算只有千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试一试。”

刘璋叹了口气,现在给她希望,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到时候冶无铁还是死了,会不会对她打击更大,刘璋摇了摇头,给老军医粗略地讲了一下输血的方法,他也不知道太多,只知道拿根干净的管子,把一个人的血输到另一个人的静脉内。

老军医听得新奇不已,可又忐忑不安,刘璋拍了一下他肩膀道:“不用紧张,成不成功都不关你们的事,只要尽力就好,如果失败,那位姑娘只会对我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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