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看到这里是因为订阅比例不够哟,可以补足订阅再看~于是他四处搜罗各种名画古玩,三天两头献宝似的去找靳尧。

譬如有回他得了上好暖玉制成的一副棋,朝辞还特地找人学了几天的棋,然后屁颠屁颠地去找靳尧。把这副棋献上,还缠着跟对方下棋。

结果当然是不必多说,朝辞连下连输,最终输得把嘴一撅,不高兴了:“阿尧你都不让让我。”

靳尧挑眉。思及朝辞不过是个普通凡人,他已经是让了八分。但尽管这般,面对朝辞这种只临时抱佛脚学了几天的选手,他的确是想输都难。

“棋艺不行,棋品还不佳。”靳尧可懒得顺着朝辞,执棋再次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又是一局棋以朝辞的落败告终。

“我不管,阿尧你得赔偿我!”朝辞看到自己又输了一局,嚷嚷道,“我才学了几天啊。”

“如何赔偿?”靳尧眼都不抬一下,随口问道。

“就罚阿尧你不能再跟我生气了!”朝辞说。

闻言,靳尧一愣。

最后他嘴角携着一抹极淡的笑意,说不出是愉悦还是戏谑。

“你与你那些侍妾……可曾同房?”靳尧问他。

与他成亲那日,这小孩分明什么都不懂,生涩稚嫩。可这与他有一大干侍妾的事实却又矛盾……他想知道,究竟是这人戏弄于他,还是另有他因。

“同房?”朝辞脸颊渐渐烧了起来,“是说和她们、和她们……”

“有、还是没有?”靳尧看着他,声音低沉。

“怎么会?我又不喜欢她们。”朝辞双颊已经爆红,慌乱地摆手。

“不喜欢她们?”靳尧重复了一遍,“那为何纳她们?”

“她、她们长得好看。”朝辞讷讷地说。

“你与我成婚,也是因为我长得好看,那你也不喜欢我?”靳尧语气越发低沉缓慢。

“不是不是。”朝辞连忙解释,“我是喜欢阿尧的。他们都说男人得三妻四妾,以前还成天借此讥笑我。我就寻人找了些家世清白的女子……”

去年他十六岁,这个年纪在古代不能算小了,尤其是在战乱年代,十六岁的男子大多都有孩子了。他连荤都没开过,那些狐朋狗友经常借此说笑他。他一气之下就寻人找了些女子纳进了后院。

此后他看到长得好看又身世凄惨的女子也会纳入院中,反正朝家又不是养不起,一群好看的人呆在后院多赏心悦目呀!

靳尧闻言,凤眸黑沉:“也就是说你不曾与她们同房?”

朝辞点头。

“那你和她们同寝过么?如我们成亲那日一般?”

朝辞摇头:“没有没有!我只喜欢阿尧一个!”

“你不遣散她们便罢了,但以后不许再去见她们。”靳尧说,“能做到的话,我便不气你。”

朝辞疯狂摇头。

靳尧唇边的笑容似乎真切了些许。

他本不觉得自己在生气,不管这小子是多情还是纯情,其实都跟他没有太大关系。

原是想着,与其跟他耗费时间,不如快些脱离这情劫。

可既然这小子提出来了,他便顺道一问。

谁知结果倒是与他想得大为不同。

虽然说不清为什么,但是靳尧的心情的确好多了。

…………

北境十一州,虽说为州,实则以州为名行国之实。

曾有霸主一统北境,然,后代不济,疆域过大,百年后分崩离析。各州自立为王,皇室名存实亡。

又是数百年,各州矛盾不断,战争四起,皇室更是在一次战役中被彻底覆灭。

近百年来,妖魔境动荡,于是人间愈发乱象丛生。

百年来的纷争到了一个顶峰,战火纷飞,如此乱世,人命如草芥。

但在朝家,这一切都被隔绝了。那不谙世事的小少爷只需要每天去痴缠他的心上人,想办法讨心上人的欢心,时不时和一干狗友们去四处玩乐,便是全部了。

但在大势所趋下,浮于表面的繁华终究是不堪一击。

靳尧与朝辞成婚半载后,上华州进攻晋云州,晋云州派出三十万大军,又从民间征召了十万。

朝家为世家。数百年来,州主都几经换姓,但世家底蕴深厚,屹立不倒。无论州主怎么换代,总要对世家以礼相待。战乱不战乱,原与朝家无关。

朝辞本是这般想。

但他长兄却与他辞行,要随军参战。

朝辞不解,也不愿他兄长离开。那几日连靳尧都不缠了,每日跟在朝决身边,各种劝说装可怜,希望自己的兄长能放弃这一念头。

在他看来,他们呆在主城,就算上华州打进来了,也不能拿他们如何。但是去了边境,可真是九死一生了。

他老爹见他这么缠他兄长,特地把人叫过去,让他别去打扰朝决了。

朝决随军在即,要准备的事情多了去了,朝辞在他身边的确添乱。

说服不了兄长,朝辞跟他老爹耍无赖了。

边境这么危险,我劝不动大哥就算了,你是他爹,你怎么不劝劝他?嫌儿子多吗?!

他爹无奈。

世家的辉煌,终究是无根之萍。大乱之世,各方都开始撕破脸皮,如今手上有兵权才是真,可不比从前了。

朝决想要去战场一搏生路,他虽也极为不舍……可倾巢之下焉有完卵,他舍不得,也得舍得。

无论朝辞理不理解,朝决还是上了战场。

但前线连连失利,朝决在一年后也没了音讯,不知是生是死。

又是月余,大军攻入主城。

那是极为混乱的一夜。大军杀入主城,城北燃起了一片火光,府里的人都跑光了,到处都是一片哭喊声。朝父不知所踪,就在朝辞手足无措之际,有一个黑衣人抓着他的手,对他说:“跟我走!”

“去、去哪?”

“出城逃命。”

“可我爹还没来……”朝辞六神无主。

“家主他来不了了,他交代我把你带走。”黑衣人说。

朝辞如遭雷击,他似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黑衣人却没时间与他耽搁,拉着他的手就要把他拽走。

“等等!”朝辞说,“阿尧、我们得带上阿尧!”

他说着就冲到了靳尧的院中。

此时,靳尧院中的下人们也早已不在,靳尧独自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手里执着朝辞送他的暖玉棋子,面前摆着一盘棋局。

他望着北部那浓烟阵阵的火光,一下一下地用棋子敲打着石桌。

人间如此大乱,看来,妖魔境应是撑不了多久了。

不久,院中大门被急忙推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转身,看见朝辞朝他跑来,拉着靳尧就往外跑。

黑衣人也出现在了院子的门口,见他们出来了,便带着他们去了后院。

假山后面,有一处密道。

黑衣人让他们进去后,又给朝辞塞了一些财物和食粮。

“小公子,保重。”黑衣人说。

“我爹……究竟如何了?”朝辞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问他。

黑衣人抿了抿唇:“小公子还是不要问了。”

他猛地将密道的门关上,留下一句:“快走!”

…………

密道直通郊外一处密林,朝辞带着靳尧顺利逃了出来。

他们一路逃亡,出了晋云州后,又颠沛数月,到了暂无战乱的大月州。

而在途中,他们遇到一路山匪,被打劫了大部分财物。所幸山匪人性未泯,实属乱世所逼才落草为寇,故未曾伤及两人性命,还留下了少数钱财。

然而等他们到了大月,这些钱财已是所剩无几。

而靳尧身有顽疾,这一路的奔波令他好不容易养得好些了的身体又再度恶化,几乎一病不起。

朝辞身上还留有一玉佩,也拿去当铺当了,给靳尧抓了药。

但靳尧这病需长期调养,那点药不过杯水车薪。

朝辞明白两人不能坐吃山空,而且靳尧的身体也耗不起。

他四处寻求生计,但大部分人家看他这一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模样都拒绝了他,寻了好几日,才有一酒楼收了他。

做些后厨打杂的活计,头月工钱减半。若表现尚嘉,再提高工钱。

朝辞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似乎是发现了朝辞对自己的害怕,靳尧顿了顿,强迫自己从那翻涌的杀念中找出一丝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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