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梧桐是静惠皇后极爱的一支舞,大黎因着黎皇对静惠皇后的宠爱,也把这支舞视若大黎第一舞,就连普通的民间女子一般都会跳上一段,不过越是普遍就越是难以极致,若想跳的好,这的确是一个极考验跳舞之人的功底。
交上自己的纸条,楚琉光便静静坐着,待所有人都将题目写好,游戏也就开始了。
先是太子黎乾为对面之人抽取,而坐在太子对面的正是蓝淑妃。
黎乾展开手中的纸条,出声将纸上的内容读了出来,“画《花开富贵牡丹图》一副。”
牡丹是极为平常的一种花卉,常出现在文人墨客的著作之下,不光如此,在女子的首饰,服装等细节的点缀上,也时常有着以牡丹为样式。
花开富贵寓意吉祥,画出一副倒也不是难,看来出题的人都很会拿捏分寸。
蓝淑妃行至殿中的书案前,拂袖执笔,沾了几下瓷盘里的颜料,不出一刻钟的功夫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对着身旁的两个宫女点点头,两名宫女连忙上前,各执一端,将一副尚未干透的画作展示于众。
寥寥几笔却能做到栩栩如生,素来以妙手丹青扬名的蓝淑妃,画上一副牡丹,自然不在话下。
宏庆殿里的男女宾客座次并非完全分开,所以一轮下来时,黎娇、黎梦这两位公主,还有不少对面的女眷都以轮空告终,只好等到有剩余的男子才能再开始。
等轮到楚琉光的时候,对应的男子正好是黎倾琰,黎倾琰意味深长的看了楚琉光一眼,唇边悄然划过一抹邪魅,弄得楚琉光面上也多了几分羞红。
黎倾琰抽出一张纸条,眉毛眉毛一挑,眼光扫过在场的女子,心思转了转。
见黎倾琰没有读出纸条上的题目,杨妃便知晓事情不太对。
“恒世子何故默不出声?可是有什么问题?”
黎倾琰笑着摇了摇头,“臣侄只是有着些许疑惑,这纸上的题目通常应该出给男子,如今被女子写出来,实在是感觉有趣。”
杨妃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暗道一声果然,参与这个游戏的不会没有分寸,会是哪个令不清的故意出次题要人出丑?
杨妃的双眼若有若无的扫过诃渠公主,莫非是她?
黎倾琰见众人都被自己的疑惑挑起了兴致,便不再多言,念出了纸上的题目,“舞剑。”
场上顿时一片哑然。
大黎虽然相对邻国而言较为开放,但是女子多以贤良淑德为主,刀枪棍棒等冰冷的铁器都不曾拿过,更别说舞弄了。这样的题目,若说不是成心为难又是什么?
诃渠眼中划过一丝傲意,她就是故意写下这个题目的。荻族一族是游牧民族,从小都是在马背上长大,过去族中一直战乱不断,所以无论男女在骑术,剑术上都修习。
而舞剑对于大黎的女子来说,无疑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何况还是在皇室之中。当她看到了要表演的人乃是被誉为大黎贵女中的翘楚,拥有无数美名的琉光郡主之时,心中更是喜悦。
可惜没能让黎皇身边最宠爱的杨妃抽中,不过能让这大黎第一贵女出丑,也是件极为了得的事情,也更能衬托出她诃渠的不俗。
想到此处,诃渠故作歉意的一笑,“这题是我出的,现在想想的确欠考虑,只是大黎地大物博,能人辈出,一个小小的舞剑,想必也难是难不倒的吧。”
诃渠声音中多了几分挑衅,她断定楚琉光不会任何武功。毕竟在崇尚女子品性温婉的大黎,楚琉光能享誉盛名,一定是个符合人们心中完美的高贵贤淑之女,舞刀弄剑什么的,试想又有哪个千斤贵女会去碰?
不过事实明显是出乎了诃渠的意料。
楚琉光唇角勾起,这个荻族公主此举明显是想让大黎女子出丑。不过只怕如今她要失望了,舞剑对于自己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诃渠公主所言确实如此。”
楚琉光起身走到大殿中间,冲曹嬷嬷使了个眼色,曹嬷嬷微点了点头转身去取楚琉光的软剑。御前觐见者不可身带兵器入内,所以早在进宏庆殿之前,楚琉光便卸下了随身佩着的那把软剑。
“琉光幼时体弱,家父担忧会有碍于琉光的健康,便请人教授了几招剑法强身。今日在场的诸位多是用剑高手,琉光也算是班门弄斧,献丑了。”
几句话下来,楚琉光既不做作的赞誉了大黎高手众多,又谦虚的表明了她不过是最差的一个。
“皇上,请准许琉光下去换一身衣服。”楚琉光此时身穿的乃是华丽繁琐的宫装,自然不方便用来表演舞剑。
“嗯,准了。”黎皇也没有想到楚琉光会懂得剑术,心中也多了几分高兴,面带笑意的点头应下。
须臾片刻,楚琉光换好了一身轻便的素缎紧身长裙,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衣料的轻盈,着此舞剑是再好不过了。
舞剑的奏乐通常是以曲调恭肃庄严为多,以便于舞剑者能舞出萧杀之气,而女子舞剑若没有功底在身,是极易显得不伦不类,洋相百出的。
诃渠出了这样的题目,当然也是为了防备中题者熟识剑术。是以即便如此,诃渠依旧十分淡定,她才不会相信楚琉光能完美的收场,顶多也就是能挽几个剑花,不会出太大的丑而已。
从曹嬷嬷手里接过软剑,楚琉光熟练的拔出剑身,宝剑刚一出鞘,瞬间寒光四射。
真是一把好剑!场上懂剑的人,见此无不赞叹道。
俗话说宝剑佩英雄,爱剑之人同样将剑视为生命,有些人嫉妒着楚琉光能拥有这样的好剑,心中难免生了不少酸意。这样的一把好剑,竟然会在一个看起来柔弱不堪的女孩子手中,当真是糟践了好东西。
楚琉光忽略了那些人的神情,握着剑柄随意挽了个剑花,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不难看出她是经常持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