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需要退弹,所以周围的工具都比较齐全,很快刘亮便找来一根三米多长的钢管,然后按照卢嘉栋所说的办法,将废弃内胎剪成钢管内径大小的圈圈,然后一层层的叠进去,最直到形成一个到倒锥子型为止。

站在钱爱民旁边的郭晨,见到刘亮准备的奇怪的物件儿,脸上不禁很是疑惑,于是便问着自己的连长:

“连长,他们做这东西想干什么?”

“应该是拆除引信!”钱爱民耳畔依旧回响着站在炮口处,不断查看炮弹的年轻人刚才对自己说得话,但即便如此钱爱民脸上并没有多少轻松的神色,反而显得更加紧张。

而旁边的郭晨也是如此,听了钱爱民的话,又再次看了看正在向钢管内填充废弃内胎片的刘亮,眉头不由得向中间靠拢起来:

“拆除引信?这种方法拆除引信?”郭晨说着说着,语气变得耐人寻味,进而不禁担心的继续说道:“这两个新兵蛋子到底懂不懂退弹,引信哪有这样拆的,如果搞不好......”

郭晨并没有把话说完,但站在周边的战士们的心里却很清楚,毕竟正在查看情况和准备工具的两个人看起来很面生,应该是新兵无异,但面对如此复杂的情况下,他们这些熟知火炮的老兵都办不到的事情,这两个新兵蛋子能搞得明白吗?如果真是没弄明白,触发了炮膛内的引信,那后果必将是惊天动地的爆炸。

不止是周边的战士,钱爱民的心里也不禁泛起嘀咕,郭晨的话虽然说得不好听,可是句句都说到钱爱民的心里,也可以说郭晨的话就是钱爱民想说的,正因为如此,钱爱民的心里萌生出一丝懊悔,怎么刚才就那么相信这位看样子顶多20出头的年轻人了呢?

想到这里,钱爱民用手搓了搓自己有点僵硬的面庞,借着徐徐的夜风,头脑也瞬间清醒过来,不行,不能再让他们两个这么弄下去了,即便这个年轻人救了在场人的性命,但毕竟是个新兵,在这样搞下去弄不好真出了危险,那就不好办了,既然如此不能再让他们两个再这样搞下去.......

“连长,你快看!”就在钱爱民陷入沉思的时候,郭晨在一旁焦急的喊道,钱爱民被郭晨的这声叫喊所惊醒,立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站在炮口的卢嘉栋把三米长的钢管拿到手里,看了看刚才刘亮垫的废旧内胎片,点了点头,接着便将钢管横过来,对准炮膛,一股脑的插了进去。

不仅如此,当卢嘉栋将钢管插到底后,还颇为用力的向里顶了顶,卢嘉栋这番动作很快,以至于钱爱民和郭晨没反应过来,卢嘉栋的钢管就已经一插到底,并且开始不停的向里用力的顶着。

“连长,怎么办?”郭晨很清楚里面的引信很不稳定,见到卢嘉栋这么用力的顶着,脸色瞬间便吓得惨白,而旁边的钱爱民亦是如此,不过听了郭晨的话,他也即可反应过来,赶紧对着周围的战士喊道:

“全体后退,快!”

周围的战士们随着钱爱民的一声令下,迅速向着安全区退去,而钱爱民却没有这些人一起离去,而是担心的看着正在反复尝试的卢嘉栋:

“小同志,里面的炮弹很不稳定,我命令你赶快离开这里,快!”

最后一个“快”字出口时,钱爱民的脸上已经变得有些扭曲,因为他知道,如果一个不好就是炮毁人亡,这让的结果是他最最不想看到的,也因此他的脸上显得既紧张又着急。

可是不管钱爱民这边如何紧张,如何着急,站在炮口摆弄着钢管的卢嘉栋就如同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继续向里面不断的试探着,而钱爱民见到这个年轻人根本不听他的劝告整个人是又气又急。

于是就想着上前把卢嘉栋拉下来,可是还没等他迈开步子时,就听到炮口处的卢嘉栋发出一声好似憋闷许久的话语:

“可以了!”

钱爱民离着卢嘉栋的距离并不远,所以这句话听得十分真切,也正因为如此,他不由得一愣,可以了,什么可以了?就在钱爱民愣神的功夫,就看到对面的卢嘉栋,手握着钢管,来回扭动了几下,便点了点头,然后便向左慢慢的转动起来:

一圈......两圈......

“他开始转动了,没错,他用钢管套住了引信,他在拆引信!”早就推到安全区的战士们虽然隔着比较远,但卢嘉栋的身影和动作依然能清晰可辨,当他旋转着手中的钢管时,一位眼尖的战士便指着卢嘉栋的方向惊呼着......

四圈....五圈.....

“这个方法他是怎么想到,看起来很有效,你看他越扭越快,引信应该是被他扭开了!”

“嘘!”一名战士话音刚落,另一名战士便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拆这东西可是个细致活,稍有不慎就会出危险,咱们小点儿声,别打扰他.......

八圈.....九圈.....

“这个新兵可真厉害,年纪不大竟然比咱们这些老兵的有办法!”一名战士看着不远处卢嘉栋的每一个动作,说话的语气也带着钦佩之情,而站在他旁边的战友则抓了抓头,满是疑惑的问道:“他.....真的是新兵吗?”

“不管他是新兵还是老兵,我只想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两名战士话音刚落,站在他们前面的郭晨不由得盯着卢嘉栋,脑海中回忆着他准备拆引信前的每一件工具,准备的每一个物品,使用的每一个方法以及现在的每一个动作......

而郭晨口中的这句话语,也在萦绕在钱爱民的心头,他没想到这个被自己看作什么也不懂的新兵尽然办到了,而且还是以最为简单,最为便捷的方法办到,不仅如此,看着他纯熟的手法。

别说是新兵了,就是如同自己这般跟火炮打了十余年交道的老资格也不敢说有这般熟练的操作手段,而这一切都让钱爱民不禁疑惑起来,这个看起来只有20岁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人,如果是新兵,他的这身技术又是跟谁学的!

就在钱爱民胡思乱想之际,身后的战士发出阵阵惊叹,进而欢呼着朝火炮这边跑来,见此情况,钱爱民不由得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卢嘉栋已经把炮弹的引信拿了出来,见此,钱爱民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卢嘉栋跟前,指着卢嘉栋手中的引信,不免惊讶的说道:

“引信,就.....就....就这样拆下来了?”

听了钱爱民的话,卢嘉栋肯定的点点头,然后将引信递给钱爱民:“外壳损坏严重,火冒已经爆裂,如果不是里面的保险装置性能优良,估计炮弹早就炸了,好在拆除及时,不然在放一段时间,这引信会不会失效,就不得而知了!”

听了卢嘉栋的话,在看了看手中手中那枚前半部分已经开花的引信,钱爱民额头上再次爬满了后怕的冷汗,而此时已经过来的战士们看着这枚已经损坏的引信,一个个脸上也是吓得惨白。

“小同志,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我们这些人可能就全都不在了,不仅如此,你还拆了引信,帮我们的大忙,想想我之前的态度......”钱爱民说着说着不由得停顿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咬了咬牙,满脸愧疚道:

“唉!我也是着急,希望小同志你别忘心里去!”

钱爱民话音刚落,一旁的郭晨也向前一步,满脸抱憾的说道:“我也是,刚才的态度很不好,我也在此检讨!”

听了钱爱民和郭晨的话,卢嘉栋只是笑了笑:“都是为了咱么部队早日胜利,没什么你对我错的!”

卢嘉栋此话一出,钱爱民和郭晨不由得一愣,他们没想到这位年轻人竟然有如此大度的胸怀,可是就在他们愣神的功夫,卢嘉栋的话语便再次响起来:

“连长,膛内的炮弹应该是热炮装进去的,发射不出去,加上身管冷却,所以炮弹被炮管抱死得很紧,虽然引信被拆下来,但是要把炮弹退膛还是需要些力气的!”

“这个没问题!”听了卢嘉栋的话,钱爱民毫不犹豫的回应着,然后转过头看着郭晨:“小郭,你刚才犯了错误,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这你要是再搞不明白,今晚就别睡觉了!”

“放心吧,连长,我保证完成任务!”说着郭晨便领着几名战士去进行最后的退弹工作,见郭晨走后,钱爱民上下打量了几下面前的卢嘉栋:

“同志,你今天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卢嘉栋!”

“你就是卢嘉栋?”听到这个名字,钱爱民眼睛顿时一亮,紧接着带着惊讶的神情追问道:“在万山军工厂工作,研制了78式枪械的那个卢嘉栋?”

“就是我,怎么.......”

“哎呀!”没等卢嘉栋把话说完,就见钱爱民一拍大腿,带着一脸仰慕的神情说道:“我说你怎么那么厉害,没想到是咱们军内闻名的大科学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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