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悦走进公司,邱培培刚要接待,一见是他,连嘴皮子都懒的动下,闷声说:“李老板,大驾光临!”
李悦瞟她眼,“小丫头片子,反了你了。”
邱培培低头嘟囔,“见死不救,没义气!”
“嘶……”李悦咂嘴,“信不信辞了你。”
“要辞也的屹哥点头!”说完,小妮子转身回位置上了。
李悦扁了扁嘴,“再跟我没大没小,我告诉你哥!”
邱培培心里不服,告诉我哥,你也是没义气!
李悦穿过格子间,一路奔着秦屹的办公室去。
旁边财务的门开了,辛甘和李悦走个顶头碰。
俩人对视眼,辛甘喊了句‘李老板’,呵又笑下,走开了。
“……”
李悦盯着人,一直到她走过转角,才拧回来脖子,边走边嘀咕,“这群小丫头片子,一点礼貌都没有!”
辛甘和邱培培一样,都是李悦运输队的人介绍来的,邱培培的哥在运输队开车,辛甘是安安的朋友,大家关系都不差,跟秦屹也认识,闹出不借车这事,对他都有想法。
李悦敲下门,隔着门板里面的人应声,“进来。”
他推门进去,秦屹歪叼着烟,慵懒的靠着椅背低头打游戏,手机里传来声‘我方水晶塔被攻击’,他咬着烟蒂说:“胆儿真特么大,敢偷塔。”
李悦推门的动作一顿,“……”
秦屹没抬头,下巴一点前面的椅子,“等会儿。”
李悦走过去,拉开桌前的椅子坐下,这一等,就是三小时。
等得有点不耐烦了,李悦起来看他打游戏,秦屹用荆轲一挑五,杀到最后李悦觉得他整个人都杀气腾腾的,识趣的绕到窗口往下看。
秦屹睇他眼,把对方塔推完,手机往桌上一放。
闻声,李悦回头,走过来又坐下。
“等急了吧?”秦屹看着他。
李悦讪笑,“没。”
秦屹拿起手机,“那我再玩一局。”
“……”李悦脸有点白了。
秦屹放下手机,摸出兜里的烟,抽出一根衔住,李悦起身给他点火。
“呼……”他缓缓吐出烟,“说吧,怎么回事。”
李悦明白他的意思,拄着桌沿,搓了搓下巴,“那天我给你打电话,就是说车的事儿。”
秦屹没言语,抽口烟。
李悦有些犹豫,还是说了,“静姐把余下的车都定了,去干她一个新项目。”
秦屹夹着烟,用拇指挠挠眉角,锋利的眸光冷睇李悦,“你是不是忘了公司是谁的?”
李悦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敢怒不敢言。
“……”
“之前我说,不跟孟娴静做生意,你当耳旁风呢?”
“……”
“渐渐断了跟她的合作,这话我也说过吧。”
“……”
“我特么问你话呢——!”
李悦眉心一拧,低着头不语。
“行啊,李老板,”秦屹语带嘲讽,“越来越有老板的架势了。”
‘啪’一声,李悦一掌拍在桌上,蹭的下站起,“秦屹,我念着旧情叫你一声哥,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秦屹目光淡淡,嘴角扯起轻蔑的弧度,缓缓站起,歪着头看李悦。
下巴一点,语态从容,“你再说一遍。”说话时,唇上的烟跟着颤。
李悦舔下干涩的唇,这时候认怂也没用,“公司是我名注册的,我想怎么就怎么,你管不,”声音戛然而止,李悦被秦屹单手将头按在桌上,他顺手抽了根原子笔,笔尖正对着李悦的眼珠,声音阴鸷,“你特么再说一遍!”
李悦心颤,微喘着气眼睛眨了眨,“屹,屹哥,有话好好说。”
不是李悦骨头软,就秦屹现在的气势,搁谁谁都得怕,他真能把你眼睛给扎了。
“跟你好好说,有用吗?”秦屹慢条斯理道。
李悦吸了吸鼻子,“有用,”服软,“屹哥,我错了。”
秦屹寒着脸,看他几秒,“……”
“你想单干?”他问。
李悦吞咽口,说:“屹哥,不瞒你说,我现在考虑最多的就是菜语和孩子,我得给他们更好的生活。”
“你嫌在我这里赚的少?”
“……”李悦沉默,不置可否。
“行,”秦屹点点头,把人放开,李悦站直了,拽了拽咧开的衣领,“我跟你说了,要给菜语的父母换房子,给菜语换台车,我家也要换套楼,有小孩儿了后面花销要大,你连个动静都没有,你让我怎么办?”
秦屹把笔一扔,“公司五五分账。”
李悦瞳仁微怔,立刻反应过来,“五五分?这些年,物流公司都是我在跑,人、钱、物,我都投了,你跟我五五分,凭什么!”
“凭什么,”秦屹轻笑,“凭没有我,你一辈子都是个小职员!”
“秦屹,你太他妈欺负人了——”李悦抄起身边的椅子,朝秦屹砸过去,秦屹避开,椅子正好砸中后面的盆栽,哗啦一声,俩人厮打起来。
“你才忘恩负义!”秦屹跃上办公桌,一拳打在李悦下巴上,人直接翻倒在地。
办公室里打作一团,门外的人闻声全冲过来,一开门,只见俩人衣衫不整,秦屹的衣服扯破了,李悦的领带歪了,西装被撕开口子,李悦脸上挂了彩,秦屹嘴角也青了。
“愣着干嘛,快去拉人!”辛甘大吼一声。
职员们冲进去,将扭打在一起的俩人分开。
李悦被俩男职员推到墙角,他指着对面的秦屹,“你他妈敢打我?”
秦屹把拦他的俩人推开,又要往上冲去揍他,“老子打的就是你!”
邱培培吓愣了,“你们别打了,”她站在门口,急得不知道该劝谁,“别打了——”
“想跟我分公司,你他么做梦吧!”李悦聒噪的骂。
“信不信我一分钱都不给你!”秦屹一脚踹他小腹,李悦当场就蹲下去了。
他捂着肚子,单膝跪地,粗喘着气说:“公司从上到下,都是我的名,一分钱不给你,这话该我说!”
“你他妈还嘴硬!”秦屹揪着李悦脖领,拳头挥起,被人抱住。
“屹哥,别打,别打了!”邱培培抓住秦屹手臂不放,又对地上的人说:“悦哥,你还吵啥,嫌事儿不够大?”
“赶紧把人送出去。”辛甘拉起李悦,和一个制图员把李悦扶出办公室。
李悦边走边骂,秦屹在办公室里被人死死拖住,把他气得一脚踹在桌子上,桌板被踢出一窟窿。
人被一直推进电梯,辛甘把关门键按下,李悦靠着电梯轿厢,擦嘴角的血。
辛甘上下打量他,问:“没事吧?”
李悦没好气,“你看不出来?”
辛甘白他眼,“你今天来是解决问题的,还是来挑事的?”
李悦舔下腮帮子,疼的‘嘶’了声,一摆手,“你别气我了。”
辛甘抱着手臂,眉心皱着,电梯停在四层,有人进来,李悦往后退两步,侧身面对着轿厢门板,用手遮着脸。
电梯停在一层,人鱼贯而出,辛甘和李悦还有制图员濮渝往外走。
俩人在前,辛甘问李悦,“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俩人非掐一架。”
李悦挡着脸,怕丢人,“你别管了,墨迹,回去吧。”
辛甘瞪他眼,“跟我一个女人能带,有种把屹哥打倒啊!”
李悦一回头,“还有你这样,浇油是吧。”
辛甘把人送到门口,“悦哥,我不知道你和屹哥之间有什么误会,我劝你句话,人情比钱值钱。”
说完,她掉头回去了,剩下濮渝看着李悦,他横了濮渝眼,“看什么看,你也想挨揍?!”
“……”濮渝是典型的工科男,身材偏瘦,带着一副奶瓶底厚的眼镜,被李悦一吼,吓得缩了缩脖子,转身也回去了。
辛甘和濮渝回到公司,秦屹办公室一片狼藉,他拿起车钥匙往外走,“找保洁收拾下。”
撂下话人出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