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屹刚走到门口,听里边有人说:“你们秦老板最近资金有问题?”
他一顿,祁俊的声音传来,“没那事,屹哥就是太忙而已。”
“可我怎么听说,”声音戛然而止,秦屹笑着进来,打断他,“林哥。”
林东祥立马站起来,“你来的挺快。”
秦屹迎面走去,“你给我打电话那会儿,我正往你那去,给你结帐,”说时,走到椅子边坐下,掏出烟盒递过去一根烟,“等急了吧?”
“没。”林东祥接过,拿出打火机先给秦屹点上,又点了自己的。
秦屹说:“一去一返的,耽误点时间。”
林东祥呵呵讪笑几声,笑得有几分尴尬,怕是刚才的话让他听了去。“不急,我这不是没事,就心思过来坐会儿,也不是专门来找你结帐的。”
话刚出口,坐在一旁的祁俊瞥他眼,真能胡诌八扯。
秦屹看破不说破,“行啊,这山里空气好,我没事也来坐会儿,一天三顿饭还有人管,你有空过经常来,食堂的师傅做饭比不上大饭店的厨子,但家常菜做得好吃。”
林东祥笑着点头,“我怕给你添麻烦。”
“林哥这话说的,是我给你添麻烦了,”秦屹睇眼祁俊,“杵这干嘛,去拿两瓶矿泉水过来。”
祁俊嗳一声,出了临时工棚。
等人走了,秦屹从兜里掏出两摞钱,放他手边,“林哥,你点点,一个礼拜的钱。”
林东祥嘴上说着不急,可手还是伸过去,将钱拿起来,一边笑着,一边啐口吐沫开始点钱。
秦屹眸光往下压着,余光里是他点钱的猴急样儿,耳边是钞票碾动的声音。不管哪样,秦屹都不待见。
林东祥点的差不多了,从里面抽出二百,放桌上,“让厨子买只鸡杀了,中午咱俩喝点。”
秦屹看都没看,笑下,说:“今天没时间,下次的吧,我请你。”
“别,我请你,”林东祥把钱又收回去。
秦屹全当没看见,自顾自的抽烟。
等祁俊回来,手里的矿泉水往桌上一放,俩人又闲聊几句,林东祥拿到钱,借故说还有事儿,就走了。
临走前,把矿泉水还拿走了,他前脚走,祁俊后脚骂他:“这王八犊子!下次来不给他开门!”
秦屹也知道祁俊看不惯林东祥,“行了,人家来结帐没毛病,你别夹枪带棍的。”他起来,“走,咱们去隧道那看下。”
祁俊跟着出去,俩人上车,直奔塌方的隧道开去。
……
六福茶社
李悦翘着二郎腿懒洋洋的坐在那看茶艺师煮茶,对面坐着孟菲,她等茶艺师倒上茶,便让她出去了。
门一关,孟菲端起一杯茶送到李悦桌前,“哪天开庭?”
李悦欠下身子,端起茶杯一口干了,跟喝酒一样。
“下周二。”
茶杯往木桌上一放,孟菲说:“哪有你这么喝的。”
李悦手臂往靠背上一搭,“我就这么喝。”
孟菲娇嗔白他眼,“臭脾气。”
李悦呵一声,“臭脾气你还喜欢。”
孟菲脸泛红晕,低眉间带着青涩的妩媚,“没正经。”
李悦也不废话,“静姐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孟菲拿起茶杯,“你断了他资金链,我姐这边也跟人谈好了,只要工地一停工,就会有人闹到上面,到时候我姐出面,把工程一接,”
李悦把话截过去,“他要是贷款呢?”
孟菲摇头,肯定道:“他财产被法院执行冻结,你说哪家银行肯贷给他钱?”
“私人借贷呢?”
“那就看他本事了,”孟菲笑得格外有深意,“况且,就算他借到了,这个工程他也做不完。”
李悦拧眉,“为什么?”
孟菲犹豫下,李悦切声,“跟我还掖着藏着,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防备他。”
“……这事,我姐不让我说。”孟菲为难道。
李悦蹭一下窜到孟菲那边,把人压在沙发上,“收拾你一顿就老实了,说不说!”
孟菲心跳如打鼓,脸颊滚烫,她突然不再挣扎,看着李悦手臂攀上他肩膀,“悦哥,我真的喜欢你,我愿意。”
李悦笑得混不吝的,“等她把孩子带出月子的。”缓缓从她身上退下来,重新坐回对面的沙发椅。
孟菲也坐起来,顺了顺凌乱的头发,小声说:“你真舍得她?”
李悦从兜里摸出烟盒,在桌角磕了磕,“你该问我腻没腻。”
孟菲小幅度抬眼看他,李悦悠哉的点上烟,抽口后慢慢吐出,他夹着烟的手指点点她,“你记着,婚姻走到最后,就是一杯淡而无味的水。”
孟菲嘴角隐着窃喜的笑,给李悦添茶,“以后你对我也这样?”
‘嗤……’一声,笑道:“想嫁我?”
孟菲咬下唇,嗔怪看他眼,李悦端起茶杯一口干了,不耐烦道:“孟菲,你别对我太认真,我没你想的痴情,发妻我都能甩了,你当我好人?”
孟菲盯着李悦的眼睛说:“你是混蛋,我也跟。”
李悦点点头,把茶杯一放,“行了,我走了。”
“你送我走吧。”孟菲拿包欲起来,被李悦拒绝了,“咱俩别一起走,万一被谁看到捅到屹哥那,之前做得全白搭。”
孟菲点点头,不舍的把包放下,走到李悦跟前,往他怀里一扎,搂住腰,委屈的说:“我不想跟你这么偷偷摸摸的。”
李悦眼睑下瞥,脊背挺得笔直,手抄着兜说:“想在我身边,你现在只能偷偷摸摸,不愿意拉倒。”说完,他耸下肩膀要走,孟菲赶紧把人搂紧,撒娇道:“你这臭脾气,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我就这样,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孟菲看着他,眼神中透着不舍。
“行了,我有事得走了。”李悦把腰上的手解开,推门大步出去。
到车上,李悦闻到夹克上女人的香水味,烦躁的把外套一脱,扔在后座,启车离开。
他在街上兜来转去,十字路口等红灯时,看到街边的婴儿用品店,他盯着橱窗里婴儿床,若有所思。
‘嘀——’一声,拉回李悦的视线,他松开刹车,车汇入车流。
快到晚饭点,菜语打来电话,口气揶揄,“李大老板,大忙人啊,家都忘了在哪吧?”
李悦:……
他吐口浊气,“我这边真忙,”
不等他说完,菜语在电话里吼一嗓子,“你忙?你几天没回家了,知不知道?”
“你别喊,”李悦撑着额头。
“我就这嗓门,嫌我声大,你找个会撒娇耍嗲的,”
“……”李悦头大,话筒里滋滋啦啦的,一听那边隐约有菜语妈妈的声音,在劝菜语,“你怎么说话呢,哪有这么噎人的,跟李悦好好说,别像找打架一样。”
李悦舔下干涩的唇,“我现在是真忙,等我忙过这段就回去。”
闻言,菜语对着电话骂:“你他妈别回来了!”
月子里,产妇总会有些情绪上的波动,菜语也是,李悦好几天没回家,不看她就算了,连儿子都不看,让她怎么想,一个男人不惦记着家,不顾老婆孩子,只能说明他心里没有这个家了。
媒体经常报道妻子孕期间,男人因为得不到某些满足,去偷吃的新闻。这让菜语心里惶惶不安。
挂断电话,菜语妈妈看着她,把手机从菜语手里拿过来,放在桌上,菜语垂眸,表情失落。
“菜语,你刚才的做法,我只能说,你处理的太蠢了。”
“……”
菜语抬起头,只听妈妈说:“你这是把李悦往外推。”
菜语眼波微动,心里的气瞬地爆发,“他在外面鬼混,还不兴我生气了?凭什么我就要忍着,他以为他是谁啊?人渣!”
菜语妈妈皱眉,“你小声点,让月嫂听见,光彩吗?”
“……”菜语胸口剧烈起伏,目光往旁边瞥。
“他告诉你,他在忙,你要么就相信他,不问做个智者。要么不相信,刨根问底做个愚人。”
“我问问就是蠢了?”菜语不服气。
“你先告诉我,你已经怀疑了,他的回答,你相信吗?”
菜语不吱声了。
“在夫妻关系中,猜忌是把利剑,”
菜语嘟囔句,“那你让我装傻,不闻不问吗?”
‘唉……’菜语妈妈长叹声,扶着菜语的肩膀,让她先坐下,“你先别生气,月子里生气容易回奶。”
在父母的眼里,你永远是个孩子,她们言语间的关爱是真切和柔软的。
“妈,怎么就这样了,他以前不这样的,”菜语说时,眼睛湿润了。
“别哭,”菜语妈妈拿纸巾帮她擦眼泪,“不要为没发生的事情流泪,你猜想只会给自己平添烦恼,至于李悦是不是那种人,等你出了月子我们再说。现在你就是把身体养好,你时刻记得,我和你爸永远是你的后盾,你幸福我们祝福,你想回来,我们为你敞开大门。”
菜语小嘴一撇,眼泪啪嗒啪嗒的掉,躺在妈妈的腿上压抑着声音抽泣。
“别哭了,哭了好没奶了。”菜语妈妈顺着女儿的背,“你啊,就是脾气太暴,遇到事儿先把自己火成一炸弹,你就不能换一种方式表达,夫妻间,除了爱、宽容、信任,还有理解。”
“我理解他找小三?”菜语支吾句。
“别一口一个小三的,”菜语妈妈说,“没眼见为实前,别给自己扣这么大一顶帽子,绿色除了环保,低能减排,别让她出现在你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