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余是坐回座椅上,背抵着防爆厢,比来时姿态清闲了许多:“传我命令,大部队撤退。”

“是!”

“老六,你带一个小分队留下来在这里等七队,护送他的物资队回基地。”

“是!”

大部队打道回府。

路上就有眼通过身上所装的监听设备发来情报:“老大,丧尸已成功引入敌方埋伏处。确定是热血团的人,热血团的衣服,而且几个热血团里的小领导都在伏击现场。”

余是没半分意外:“嗯。”

教训了不知天高地厚的热血团,男人们心情都很不错,坐姿也从标准的军姿改成了散漫的翘腿坐。

皮皮这才敢问一些小问题。

她透过防爆窗指着街道上在打架的行人,问:“那些人在做什么?”

许是她立了功,大家对她的态度格外热络,不同于以前明里暗里的瞧不起,这次都是正眼相对。

团里有军令,普通团员是没资格在出任务时插话的。

所以只有沈青让回答了她。

“争地盘的。”

皮皮不解:“人类打人类?”

“强得欺负弱的不是很正常?从菜鸡手里夺现成的物资和地盘,是扩大势力最简单的方法了。”沈青让有点意味深长地说:“以大欺小稳赢,可比咱们这种从丧尸窝里夺东西的简单多了。”

“那……”皮皮纳闷:“我们为什么要冒着被丧尸杀死的风险去同丧尸抢东西,而不能像他们一样从其他军团里抢现成的物资呢?”

“损阴德。”沈青让表情很怪,似骄傲,又似遗憾:“咱们团不干这种事儿,除非有不开眼的主动挑衅,不然我们不会对同胞下手。”

“……”

皮皮复杂地看了余是一眼。

余是到底在文里什么人设啊?

能轻松吞并小军团占领地盘和物资却不去做,反而花费功夫去和丧尸斗得死去活来。

这是反派????挺明门正派的啊。

他到底做了什么坏事才会被沈周越为首的主角团灭了的啊?!皮皮百思不得其解。

胖哥忽然说:“之前有个不安分的,一直提议打掉其他军团让逍遥一统末世,老大没同意,他居然退团跑了,也不知道现在在哪个团,肯定又在撺掇着新团发动战争了,也不晓得会不会把战火捅到咱们这儿来。”

皮皮心头一跳。

她想起刚来文里时见到的原文男主沈周越,当时他是被追着离开的。

“他是谁啊?”她问。

问完了忍不住屏住呼吸,认真等待胖哥的答案。

胖哥摆摆手,不想多说:“你不知道他,你来的时候他刚好跑……”

他声音猛然顿住,他瞳孔大了一圈,直直看向沈青让:“热血团一向胆小,它最是服从逍遥,怎么忽然反骨了?该不会就是这个沈周越混进去挑唆的吧,他一向是支持硬碰硬的引战理论的……”

听到沈周越的名字皮皮深感头痛。

她得赶紧取得余是信任,撺掇余是灭了沈周越。

不然任由原文轨迹发展,万一沈周越灭了余是,那她作为余是曾经女人的下场得多惨?

她还回什么家?!

沈周越前期文里的戏份比皮皮想想的要重很多。

因为就连全程作壁上观的余是在听闻沈周越的名字后开了腔。

他在人前一向不发表太多意见。

只简单说了四个字:“来会议室。”

“是。”六个小队队长纷纷跟上。

眼见着他们打开防爆车厢的门走进了内侧,皮皮才知道车里还有一个小型的会议室。

不知是做了隔音处理,还是里面的人故意放低了音量,她听不见里面的谈话。

领导们一走,剩下的男人们就活络起来。

初时谈今天的出团情况,讨论着讨论着,就讨论到了皮皮身上。

男人的谈资总是绕不过女人去的。

而涉及女人的话题,大多数的结局都会落在有色话题上。

“皮皮,可以啊,才跟团第二次,就立了大功。”

“你缺什么东西吗?团里给你发。”

“皮皮跟老大的,想要什么没有?人家能缺什么?”

“会说话不,就因为跟老大才更缺东西好吧?老大可是火电双体质,皮皮得用多少异能来扛啊?!”

“皮皮,奖励你罐头怎么样?可以帮你增加能量体,你也好保护自己。”

皮皮:“……”

眼瞅着聊天的话题有些刹不住车。

她没回答任何一人的问题,只笑一笑,不答。

直到有一个时常伴在胖哥身边的男人问她:“皮皮,你跟老大有一星期了吧?”

他是胖哥的亲信,团里地位不低。

皮皮不想得罪他,于是做了回应:“是啊。”

“怎么看着老大和你不亲啊?”男人问。

皮皮侧目瞅他。

他看着挺老实,问得问题到挺毒。

她要是承认了,这些男人又得起别样的心思,毕竟胖哥是亲口说过不受老大宠的女人会随时分给手下兄弟的。

皮皮往自己脸上贴金,努力给别人营造她很招余是亲近的错觉:“不亲吗?怎么可能呀。小余哥单身那么久,看个丧尸都得觉得它眉清目秀,怎么可能不喜欢我啦。”

“……”

男人们陷入短暂沉默,琢磨她话中的可信度。

过了会儿,他们再看向她时不像之前那么张狂。

皮皮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她双手揣在兜里,可是车身颠簸,她这种姿势容易坐不稳。

她很快把手抽出来,单手撑在地上,减轻车身带来的颠簸感。

有人往她旁边扫了眼:“皮皮,你东西掉了。”

他热情地帮她捡起来,递还给她的时候目光从东西上扫过顿时愣住:“咦?”

旁边的人闻声跟着看去。

“这不是……”男人们都没把话说完,后半句话换成了无限唏嘘。

那是胖哥塞给皮皮助兴用的香,是从库里拿出来的,大家都见过。

皮皮把香拿过来揣进了兜里。

她不太明白怎么大家反应那么奇怪。

她穿来时年纪不大,还在念书,没经历过情/事,不知道男人们很喜欢较量床事。

一个男人再厉害,到了床上不行,那依旧是抬不起头来的。

军团的男人们都嘲笑用香的人,纯爷们床上全靠浪,哪里用的着这个?

用这个的都不算男人。

可如今,这香出现在了皮皮身上,而能睡皮皮的,只有他们的老大……

他们那个全团引以为傲、无所不能的老大……

皮皮用,不就相当于老大再用吗?!

一时间。

众人如丧考妣,顿觉精神支柱垮了,信仰之神薨了。

“……”

皮皮:“……”

这氛围怎么那么熟悉。

竟和当年胖哥脑补余是硬不起来时一样的气氛?

皮皮冷汗唰唰的流。

胖哥是余是的心腹,误会了也没什么,他肯定不会往外张扬。

可现在车里上百个人,要是都脑补出了什么余是不行的画面,传到余是耳朵里,余是不得扒了她的皮……

皮皮认真思索跳车的可行性。

这逍遥军团她是呆不下去了!干脆跳车想法子找沈周越得了,也算是个拨乱反正、重回拥有主角光环的主角团怀抱的机会!

就在她思索怎么犹豫跳车的空档,她敏锐地发现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

她有种不祥地预感,动都不敢动,只转了转眼珠看向身旁。

发现周围的男人们都在直勾勾盯着前方某处。

“……”皮皮闭上眼,深吸了几口空气做了下心理准备后,她才重新睁开眼,抬眸往前看去。

防爆门上不知何时被推开一个小窗,小窗很小,只能露出一个男人的脸。

——余是的脸。

皮皮:“……”

他表情很淡,淡得像是在看一个死物般平静。

二人对视两秒,倏然间,他勾起嘴角,那是微笑的弧度,且弧度越来越深,可除了渐渐上扬的嘴角外,他脸上其他部位一点没变。

尤其那双眼睛,没有丝毫的笑意,深沉犹如万里寒冰,冷彻入骨。

这份诡异与违和交织在一起落在皮皮眼里,化成了催命的音符,狰狞着、叫嚣着钻入她的骨髓深处。

余是推门而出。

车内灯光灰暗,他逆光而来,步子迈得很是缓慢。

他一步步走来,似踩在她心上,每近一步,皮皮的惊惧就重上一分。

他最终在她面前五公分处停下。

两人距离过近,她即使仰着头也看不到他的脸,遂放弃,锤头看着他的靴子。

他的靴子很干净,长至小腿从下而上的三分之二处,灰尘浮于表面,一看就是才刚染上不久,她因倍感压力所以呼吸又快又密,只几秒的功夫,她呼出的气体就吹走了他鞋子表面的灰尘。

身后的男人们恭恭敬敬地喊余是:“老大。”

余是问:“有茶吗?”

“车里有物资。”有男人从身后站起来:“我用异能给您烧上一杯?”

“拿菊叶茶。”余是慢悠悠说:“我单身久了,看个丧尸都觉得它眉清目秀,是得好好败败火。”

皮皮:“……”

她当然能听得出他在嘲讽她。

可她哪里还敢反驳。

她将头垂得更低了。

余是说:“出发时有两辆物资车对吧?”

车上的人都被他这句忽然蹦出来的话给砸晕了,一时没能了解他的意图。

“……”

在会议室看好戏的沈青让最先明白过来,他从会议室走出来:“忽然想起来那辆车上还有物资没统计,我去坐后面那辆。”

他啪啪拍了拍车厢,吼:“老王,停车!”

车子随即停了下来。

他快速走到车尾准备下车。

沈青让一带头,其他人跟着回过神来,老大这是在清场,要“睡皮皮以证威严”了。

于是男人们下饺子似的一个接一个地站起来往外走:“我去帮帮他。”

“我们也过去看看。”

当人走得差不多时,沈青让还没下车。

他晃了晃身体,“啪嗒”一下摔到地板上,发出一声夸张且响亮的:“哎呀——”

于此同时他手中甩出许多藤蔓,堆积成了一个床榻形状的物事。

皮皮:“???”

众人:“????”

沈青让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手,无措地扭了下肩膀:“不好意思没站稳摔了一下,不小心把异能摔出来了。”

“……”皮皮目瞪口呆。

这拙劣的演技,骗鬼呢!好巧不巧摔个床出来!

“走了啊,回见!”沈青让这次真的跳下了车。

“……”

沈青让亲身做了如何摔出家具的示范,后头的团员纷纷跟着摔倒。

短短一分钟车内不停传来“砰砰砰——”许多庞然大物们陆续跌落的声音。

车厢内,一个个人高马大的糙老爷们们开始了他们矫揉造作的表演。

伴随着一声夸张的:“哎呀——”

床塌上多了一层棉花。

再一声:“哎呀——”

棉花上多了一层玫瑰花。

“哎呀——”

车内出现一个石头做的双人浴池。

“哎呀——”

浴池内装满了水。

“哎呀——”

浴池内的水被火系异能烧开了。

“……”

一分钟后所有人都下车完毕。

只余皮皮和余是两个人。

原本空档的车厢被家具塞得满满当当成了一个情趣套房。

浴室、枕头、床榻、玫瑰花。

甚至连他们放置衣物的衣架都准备好了。

皮皮:“…………”

异能还能这么玩儿的吗?!!!

她尴尬得和余是大眼瞪小眼。

余是的目光一直钉在她脸上,他取下捆绑在身上的武器,随手丢在车厢角落,而后扯开领口,指尖一路向下,轻松划开了外套纽扣。

他脱下外套,挑在指尖上,而后指尖一松,外套掉落下来,贴着她的肩膀、手臂滑落至她腿上。

她听见他说:“这次就是天塌了,我也不会管。”

语气很轻,落入她耳里却是沉了又沉,径直沉到她心中。

她知道他说的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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