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玉乾一十九年二月十日,辰王被楚王生擒。
老楚王楚南山携先祖帝之御赐丹书铁券重新踏入皇宫金銮殿,废德夕帝,另立端王之嫡子寒澈为新帝。
同年同月同日,新帝登基即位,称青帝,改元广德。
广德元年,青帝册封辅国公府嫡小姐曲妃卿为皇后,同年将废帝江沐辰幽禁于京城寺庙中。
广德元年五月十五日,西楚京城十里长街、十里红妆,青帝迎娶辅国公府嫡小姐曲妃卿为后,百姓纷纷立于长街两侧恭祝帝后大喜。
与此同时,两匹骏马却在京城城门外静立片刻后,只见一匹马背上的人骤然调转马头,朝着京城相反的方向奔去。
而另一人见身旁的人决然离去,随即跟着调转马头,却在手中马鞭落下之前再次转头看了眼城门内的热闹场面,那双盈盈美眸隐隐浮现出一抹祝福的浅笑,继而紧跟在那人之后往城郊奔去。
夏日将至,暖风徐徐拂面,让人心生惬意,又因如今天下平定,少了往日的硝烟,更让人心生舒意。
“吁。”正在此时,前面驱马狂奔的男子突然紧紧勒紧缰绳,停下了疾奔的步伐。
只见他双目淡漠地盯着前面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色,冷漠地对紧跟其后的女子开口,“夏侯安儿,你又何必跟着我?”
“天下之大,并非你海沉溪一人拥有,我为何不能行走在这条道路上?”初听海沉溪对自己依旧不变的拒绝,夏侯安儿眼底稍稍划过一丝失望,却又在转瞬间浮上淡淡笑意,声音清浅地反问海沉溪。
闻言,海沉溪望向前方朝阳的眸子微闪,但他的诧异不过转瞬间,下一秒那双淡漠的眸子更如冰封雪山,越发地冻人心魄。
可此时的夏侯安儿却丝毫不惧海沉溪越发深沉的目光,双手轻轻扯动缰绳让马儿带着她来到海沉溪的身旁,如梦如幻的水眸淡淡地看向远处的日光,深邃的眼瞳中折射出坚定的光芒,“海沉溪,你知道‘滴水穿石’这个词吗?”
海沉溪深眸微细,盯着夏侯安儿的眼瞳中射出危险的光芒,沉声道:“我只听过‘死缠烂打’这个词。”
听之,夏侯安儿轻握缰绳的手稍稍握紧,绝美的容颜却扬起一抹自信的浅笑,美眸中划过一抹狡黠,轻声反问道:“你怕了?”
看着夏侯安儿倾国倾城的玉颜,海沉溪面色不改,深沉的眼瞳中快速地闪过一丝怒意,“夏侯安儿,你觉得,如今在我身上用激将法有用吗?”
嘴角的浅笑微微凝固住,夏侯安儿秀眉微皱,心底划过一丝涩涩的酸涩,浅笑渐渐转为苦笑,夏侯安儿转目直盯着海沉溪从未变过的目光,淡淡开口反问,“海沉溪,我用的是激将法还是我的心,你难道不知道?”
“你的激将法对我没用。”将夏侯安儿的苦涩表情看入眼中,海沉溪神色半丝变化也无,只冷声说道:“你的心,我不需要。”
饶是夏侯安儿不断为自己打气鼓气,此刻听到海沉溪如此决绝的拒绝后,眼底瞬间闪过一片暗晦,粉色的容颜渐渐泛出苍白,那握着缰绳的双手不由得微微颤抖,却还是极力地压制着体内的难受。
海沉溪却对夏侯安儿的难过视而不见,反倒转头微眯着双目看了眼城楼,极冷地继续说道:“这里就是京城,你入城便还是夏侯族的公主,你的亲人定会欢迎你回去。”
却不想,夏侯安儿听完海沉溪驱离她的话后,竟抬起头来,绝美的小脸上尽是坚定不移的坚韧,掷地有声地回道:“我既跟你出了城,便断没有回去的理由。海沉溪,你的心即便是顽石,我也要焐热。”
闻言,海沉溪眉头没来由的一皱,收回望向城楼的双目转而盯住面前的夏侯安儿,却发现她不但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而离开,反倒更加坚定了她的决心,海沉溪嘴角不禁溢出一抹冷笑,带着一丝自负缓缓开口,“夏侯安儿,我若没心呢?”
夏侯安儿淡眸轻扫海沉溪马背上挂着的包袱,随后只见她抬头看向远处的城楼,抬手将被微风吹乱的发丝勾回耳后,表情极淡地开口,“海沉溪,一个没心的人是不会有悲欢喜乐之情的。可你的身上,此刻却溢出一股悲伤,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
夏侯安儿的动作惹得海沉溪神色骤然一沉,冷哼一声讥讽道:“哼,夏侯安儿,别说得自己多了解我,你尚且不了解我半分!”
收回视线,夏侯安儿缓缓转目看向海沉溪,红唇微扬淡淡一笑,继而柔声道:“是,我现在的确不了解你。可将来的事情,又有谁说的准呢?”
听出夏侯安儿轻柔声音中的不放手,海沉溪眉头没来由地微微一皱,薄唇紧抿并未立即反驳夏侯安儿,阴沉的眸子只静静地盯着她,眼中却渐渐露出一丝不耐与不悦,半晌,才见海沉溪冷沉开口,“夏侯安儿,你的确不了解我。若此时我挟持你,以你为人质要挟楚飞扬,你觉得你还能看到将来的事吗?”
阳光下,夏侯安儿五官精致,肌肤透着几近透明的光泽,让美艳的她透着脱俗之气,见海沉溪对她的态度始终如此厌恶,夏侯安儿惨淡一笑,内心的决定却丝毫没有动摇,淡淡地看向海沉溪,美眸中盛满不可动摇的坚定,带着一丝决绝的口气回复着海沉溪,“你若死,我必不独活。我若死,这世上,再无如我这般对你的人了。”
“呵,想不到夏侯族公主竟如此能言善道。想必是与楚王妃在一起久了,也学会了她的伶牙俐齿。”听完夏侯安儿的回复,海沉溪脸上不见半点感动,却突然转变话题讥讽着她。
夏侯安儿却不在意,随着海沉溪的讥笑淡淡笑着,脸上平静的表情不禁让海沉溪眉头一皱,似是十分讨厌夏侯安儿这样的表情。
“表嫂智谋无双,岂是我能够学到的。但对于这些,我却不羡慕。唯独让我钦羡的,是表嫂与表哥之间的感情。”提及云千梦与楚飞扬,夏侯安儿的脑中回忆起云千梦曾经对她的鼓励以及楚飞扬对于她过分要求的点头,不禁暖暖一笑,她何德何能,能够拥有如此好的亲人。
“你既羡慕他们二人的感情,不如找一个真心对你的男子。凭着楚飞扬在西楚的地位威望,难道还怕找不到那样的男子?”海沉溪趁机拒绝夏侯安儿,出口的话极冷极寒极伤人心。
夏侯安儿却仿若没有听到他这番话,径自定定地望着眼前急急想将她推出去的海沉溪,忽略掉心头的那抹疼楚,夏侯安儿盈盈一笑,狡黠地开口,“这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不如我们现在便去找表哥,让他替我绑住一名名叫海沉溪的男子,如何?”
“你……”不想自己的冷言冷语竟半点伤不了夏侯安儿,海沉溪身子猛然直起,沉寂如潭水的双眸中划过一丝恼怒,瞪向面前巧笑倩兮的夏侯安儿,一时间竟忘了反击。
见惯了海沉溪冷言嘲讽他人的场景,如今见他突然被自己辩驳地哑口无言,夏侯安儿不由得开心笑了起来,一扫方才被海沉溪拒绝的失落难受,口气肯定道:“海沉溪,你逃不掉的。”
海沉溪再次语塞,只剩一双厉目瞪着笑得开心满足的夏侯安儿,半晌才冷然开口,“我心由我。”
“我心也由我。”夏侯安儿紧接着开口,眼底闪烁着坚定的目光。
见状,海沉溪面色一沉,突然扬鞭策马,率先往城郊奔去。
夏侯安儿则不敢有所耽搁,再次转目看了眼远处屹立不倒的京城城墙,坚决地转过头,随着海沉溪奔离京城。
京城内一片繁华吵闹的场景,而此时的城墙上则站立着一名身着深紫亲王服的男子。
男子长身玉立负手立于城墙上,却并未看向城内喜气洋洋的皇家接亲队伍,反倒是面向城外,面沉如水地望着那两道先后离开京城的身影。
“怎么站在这里?”一道清浅温柔的声音在男子身后响起,同时传来女子轻柔的碎步声。
楚飞扬转身,脸上的深沉已转为温柔浅笑,笑意盈盈地望着走上城墙的云千梦,向云千梦缓缓伸出右手。
见状,云千梦温婉一笑,脚下步子微微加快,将左手放入楚飞扬的右手中。
只见那素白的小手刚碰触到楚飞扬的指尖,便见楚飞扬猛地收起右手,将云千梦的手牢牢握在手中,快速将云千梦拉到自己身边。
被楚飞扬牵至城墙内侧站稳,云千梦抬头看向护在自己身边的夫君,有些不解地开口问道:“怎么让习凛将我带来城楼?别忘了今日是皇上与表姐大婚。”
“你看。”楚飞扬一手搂住云千梦的纤腰,一手则指向城外那两道渐行渐远的身影,低声开口。
顺着楚飞扬的动作往城外望去,云千梦双眸猛地睁大,眼底盛满震惊与惊喜,不禁失声道:“那是……”
双手猛地扶住面前的城墙,云千梦将上身微微前倾,双目紧紧地盯着那两道身影,似想要好好看清那两人的面貌,奈何两人皆是背对着城墙,云千梦仅能从体型背影判断出他们的身份。
脸上的激动已无法掩饰,云千梦久久才收回视线,急切地转目看向身旁的楚飞扬,低声问道:“那是安儿与海沉溪?”
见云千梦鲜少露出这般激动的表情,楚飞扬微微收紧手臂,将她缩在怀中,低头与云千梦对视着,缓缓地点了下头,同样低声开口,“是他们二人。有些东西,还是交还给海沉溪较为妥切,只希望他能够放开一切。”
见楚飞扬话中有话,云千梦微蹙眉,不禁敛目沉思,顷刻又抬起头来,出声问道:“你将海全的骨灰交还给了海沉溪?挑着这个时候交给他,你是想再让安儿好好考虑下,是回来还是跟着他离开吗?”
距离战乱结束已有一两个月,可楚飞扬却在此时告知海沉溪前来京城,怕是想借着交还海全骨灰的机会,让夏侯安儿好好考虑一番到底是回来还是继续跟着自己的心走。且夏侯安儿跟随海沉溪这一两个月,想必对海沉溪的个性有了一定的了解,更对他们二人之间的困难有所了解,楚飞扬给了她时间亲身体会了解这些事情,这才给出她这个机会。
可是,看着方才城外的场景,显然安儿还是选择了海沉溪。
“知我心者,梦儿也。”楚飞扬勾唇一笑,眼底是满满的幸福与庆幸。
幸而他当时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牢牢锁在身边,否则此时的自己,怕是比那待在大凡寺的江沐辰还要痛苦吧。
云千梦脸上却盛满了担忧之色,目光不禁再次转向城楼外那两道快要消失的身影,忧心道:“安儿怕是要吃一番苦头了。海沉溪看似因为其母之事恨极了海全这个父亲,但海全毕竟是他的父亲,且对海沉溪极其疼爱。如今海全战败而死,他心中不可能没有疙瘩,这可不是仅仅跟着他便能够打开他心中的结。如今,也唯有希望安儿能够美梦成真。”
话虽如此,云千梦心底却心疼着夏侯安儿。一名夏侯族养尊处优的公主,却能够为了爱情放弃一切,只为与心爱之人行走天涯海角,怎能不让云千梦心疼?
看出云千梦的心思,楚飞扬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似是给她力量与理解,低低地附和道:“安儿自己选择的路,我们唯有祝福。”
语毕,楚飞扬转头看了守在一旁的习凛一眼,浓眉不由得一皱,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遂低头望着云千梦,出声问道:“悠悠呢?”
见楚飞扬询问女儿的去处,云千梦收起心底的感触,不禁莞尔一笑,开口说道:“爷爷见习凛前去迎亲的队伍找我,便毛遂自荐地说要替我看顾悠悠。”
闻言,楚飞扬眉间的褶皱更见明显,楚南山哪里是好心地替他们看顾楚悠,他是担心自己趁着今日帝后大婚之际,将梦儿与悠悠一起带离京城,远离到他找不到的地方,这才防范于未然将楚悠带在身边。
云千梦岂会不知这对祖孙之间的把戏?只见她抬眸笑看着楚飞扬快要皱在一起的俊朗五官,不由得摇了摇头,抬起右手点向楚飞扬皱起的眉间,食指指腹轻柔地揉着楚飞扬眉间的褶皱,渐渐将他皱着的眉揉散,云千梦轻笑着开口,“回去吧,想必此时迎亲的队伍已经进宫了,再晚便要错过好戏了。”
楚飞扬点头,牵着云千梦一同走下城楼。
城内一片热闹繁华,一场大战,西楚各地饱受战乱,唯有京城躲过了战争的侵袭,最大程度地保留了原有的繁华。
帝后大婚,城内百姓纷纷立于长街两旁鼓掌欢呼,一扫之前的阴沉杀戮之气。
见到如此欢乐的场景,云千梦与楚飞扬相视一笑,随即一同登上马车,由习凛驾车前往皇宫。
皇宫内更是热闹非常,乐师自寅时便开始奏乐,此时宫内每个角落皆是喜庆的乐曲。
待楚飞扬与云千梦到达皇宫时,正赶上帝后接受百官行礼。
百官在端王与云玄之的带领下分列金銮殿左右两旁,恭敬地迎着帝后携手缓缓走向九龙宝座。
寒澈牵着曲妃卿的手,带着她一步一步稳妥地走向御座,两人一同踏过红毯、一同走上玉阶,一同立于百官面前,一同接受百官朝贺。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后,皇后千岁前岁千千岁。”帝后站定,百官行跪拜大力,朝贺之声响亮有力,竟传至宫门口。
随着百官的下跪,皇宫内的禁卫军同时下跪,朗声高呼,“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后,皇后千岁前岁千千岁。”
“众卿平身。”沉稳威严之声自寒澈口中说出。褪去了青涩,如今黄袍加身的寒澈,多了一份天子之威,举手投足间尽显天子威仪,让百官折服、让天下百姓拥护,亦让将江山拱手相让的楚飞扬放心。
云千梦立于金銮殿外,望着今日凤袍加身、母仪天下的曲妃卿,不由得深深一笑,目光却转向那根曾经让云千梦了解性命的盘龙红柱,心底不禁感叹万千。一场姻缘、一场战乱,让她仿若走过一生,但庆幸的是身边始终有人相陪,让她不用在这异世孤苦伶仃。
楚飞扬始终注视着云千梦的神情,见她的视线落在那根盘龙红柱上,随后口中又微微叹出一抹气,便知她定是想起当初金銮殿退婚之事。
事过境迁,往事却历历在目,饶是楚飞扬自己,心中亦充满感叹。
“走吧,去看看悠悠。”收起心底的叹息,楚飞扬握紧云千梦的手,带着她离开金銮殿,往御花园走去。
两人尚未踏入御花园,便听得欢声笑语自御花园内传了出来。
而原本应该抱着楚悠的楚南山,竟是满面牢骚地立于御花园拱门口踢着墙角。
“爷爷。”云千梦率先开口轻唤了楚南山一声,看向他的目光中却带着一丝不解。
“悠悠呢?”楚飞扬则没有云千梦的好礼貌,开口便是向楚南山讨要女儿,冷然的目光直直射向楚南山,忒的不带半丝情分。
听到云千梦的轻唤,楚南山转过身,脸上的笑容还未绽放,却在看到云千梦身旁的楚飞扬时立即沉下了脸,双眼瞬间瞪向总是粘着云千梦不放的楚飞扬,怒道:“你来干什么?不用上朝?”
见楚南山存心与自己过不去,楚飞扬嘴角溢出一抹冷笑,反唇相讥道:“爷爷老糊涂了吧,我已经辞官了。”
听到楚飞扬暗讽自己老了,楚南山一阵跳脚,白胡子抖了抖,手指直指这个不肖子孙骂道:“辞官?辞官你还穿着亲王服?你当我老头子病入膏肓了?连你这身皮都看不清?”
可楚飞扬却是气定神闲地欣赏着楚南山的个人秀,随即闲闲地开口,“我若连楚王的封号也丢了,你岂不是又要骂我不孝,愧对祖宗?只是,孙儿倒是不知,爷爷年纪大了,这偷窥也上瘾了,竟躲在御花园外偷看。不知是哪家的小姐,让爷爷看得如此肝火旺盛?”
“你……”楚飞扬一连串的反击,让楚南山捂着心口痛恨地瞪着他,半晌才抖着双唇骂了句,“你个不肖子孙。”
“梦儿,你看,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说什么,从爷爷口中说出的永远只有‘不肖子孙’四个字。做人子孙,大不易啊。”楚飞扬微耸肩,带着一丝无奈地对云千梦开口。
只见楚南山听完楚飞扬的抱怨后连那白眉也跟着颤抖了起来,云千梦于心不忍楚南山总被欺负,用眼神剜了楚飞扬一眼,随即浅笑着看向楚南山,出声问道:“爷爷,悠悠呢?方才不是您将她抱入宫中的吗?”
云千梦原是想转移楚南山的注意力,却不想此话一出,楚南山身上的怨气更重。
只见他侧脸狠狠地瞪了眼身后的御花园,愤恨地开口,“被几个老妇人抢去了。”
一听楚南山的回答,云千梦险些没忍住笑出声,什么叫做‘几个老妇人’?看来那几人定是外祖母、陈老太君等人。
“活该,谁让你抢人女儿。”却不想,楚飞扬竟落井下石,狠狠地楚南山受伤的心口上撒了把盐。
“你……若不是你总是盘算着将梦儿悠悠带走,老夫岂会抱走悠悠?”听着楚飞扬幸灾乐祸的话,楚南山满面委屈,可怜兮兮地指控着楚飞扬。
楚飞扬却是猛然皱了下眉头,出声反问,“我何事盘算着将梦儿与悠悠带走?”
“真没有?”楚南山猛地抬起头,双眼含着希冀地望着楚飞扬,却在看到楚飞扬皱眉的表情后猛然收起眼底天真的表情,满面严肃地要求道:“不行,你这小子诡计多端,不能相信你。你得给老头子写个保证书,将来你若是撇下老头偷偷带着梦儿悠悠离开京城,老头子就去府衙状告你不孝,将你的画像张贴出去满西楚捉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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