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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啸挣扎了两下,就放弃了。不仅是因为这黑皮少年力气太大,旁边还站着一个钟离期呢。钟离期一直站在帐门口,抱着手臂看着他,显然不会给他逃脱的机会。

梁啸哭笑不得。“师傅,你这可有点耍无赖啊。”

“兵不厌诈。”桓远举起竹杯,得意的一笑:“小子,你还有得学。”

“我就知道你藏私,猫教老虎留一手,生怕我超过你。”梁啸皱皱鼻子,哼了一声,自己解下左臂的箭袖,又除下右手大拇指上的箭决,扔在桓远面前。“行了,我投降,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桓远挥挥手,示意少年松开梁啸。少年解下梁啸腰间的箭囊,连同他的弓一起拿走。

“现在我们可以愉快的说话了吧?”梁啸伏在案上,以手支头,对那个少女勾了勾手指:“小师妹,我要吃肉,去给我打两只肥一点的野味来。天天吃鱼,腻死我了。”

少女眼睛一瞪,刚要发火,桓远说道:“你们一起去。”

少女气得一跺脚,转身出去了。少年也跟了出去。钟离期这才走了过来,用脚踢了踢梁啸。梁啸翻了个白眼,给他腾了个位置,依旧没正形的靠在案上。

“将军,解决了这小子,接下来怎么办?”

“你和征侧、征贰留下来,看着他们。我去一趟吴县,给老田一点教训。”

梁啸有气无力的说道:“师傅,你悠着点。别把朝廷打急了,到时候鸡飞蛋打,你什么也捞不着。”

桓远诧异的看着梁啸。“你知道我想干什么?”

“这还用问?以打促谈嘛。占据了优势,才好提条件。不过,我可提醒你。别说你这后羿营还没练成,就算练成了。也只能窝在山里打打游击战。一旦到了空旷之地,他们的射艺再高,也敌不过汉军的箭阵。现在太皇太后尚在,天子还不能随意调兵,可若是你伤了他的尊严,他迟早有一天会报复的。”

桓远和钟离期互相看了一眼,钟离期长叹一声:“我就说嘛,那些小子都不行。没见过世面,还得……”

“闭嘴!”桓远喝了一声,没好气的瞪着梁啸。“你安份一点,自可无恙。若是动什么歪心思,可别怪我心狠,坏了你的性命。”

“嗯哪,师傅保重,慢走不送。”梁啸摆了摆手,把头转到了那一边,看着钟离期。钟离期的表情很丰富。面庞扭曲,忍了半天,总算没有笑出来。

……

桓远走了。带着后羿营,离开了小岛。

钟离期没有去,带着那对少年少女看守梁啸。少年叫征侧,十七岁,少女叫征贰,十五岁,是桓远到闽越之后刚收的弟子。除了他们俩还有四人,三男一女,年龄都不大。最小的才十一。

梁啸很奇怪他们的姓,不过他们是越人。比这更奇怪的姓多的是。梁啸感到好笑的是这姑娘居然叫贰,人如其如。的确二得不轻。

被梁啸射了一箭之后,征贰很不服气,一直想和梁啸再比一次。可是桓远走之前,再三嘱咐不能让梁啸接触弓箭,她也不敢违令,只好强忍着。看着梁啸的眼神就像刀子,恨不得在梁啸脸上挖出一个洞来。

“钟离叔,我要见严大人。”

“见他干什么,好好呆着。”

“严大人来之前,和王兴有过交待。十天之后,如果他没有消息送回去,会稽太守就会上报朝廷。到时候大战一起,覆巢之下,玉石俱焚,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进了山,谁能抓住我们?”征贰抢过话头。

“真二。”

“干嘛?”征贰以为梁啸在叫她的名字,怒气更盛。

“我说你真二啊。”梁啸指着征贰的鼻子。“你愿意逃回山里去,闽越王愿意吗,太子愿意吗?如果他们都愿意,那还折腾什么劲,赶紧带着战利品回山不就行了。姑苏城那么好打的?”

“我们又不是没打过。当年越王击败吴王夫差,不就攻破过姑苏城……”

“你们现在有西施吗?有范蠡吗?有文种吗?没有他们,你以为凭勾践舔舔屎就能打败吴国?”

征贰面红耳赤。“你……你……”

吴越相争,越国是最后的胜利者,最后连吴国都成了会稽郡的一部分。闽越人自认是越国后裔,面对吴国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在他们看来,闽越就是天下,中原什么的都是边郡。征贰也是如此,如今被梁啸当面斥责,甚至说勾践只会舔屎,顿时气炸了肺,操起弓,就要射杀梁啸。

“住手!”钟离期喝住了征贰。征贰显然有些怕他,虽然气得小脸通红,终究没敢再放肆。

“我怎么了?”梁啸扬起手,眼睛一瞪。“师傅不在,大师兄就是半个师傅,懂不?你再敢对大师兄不敬,看我不扇你大耳刮子。”

“你……”征贰被气得眼睛红红,泪珠滚滚,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转身跑了。

“我师傅怎么会收这些人做弟子,搞得我很没面子啊。”

“你够了啊。”钟离期喝道:“征家是闽越大族,她爹托了太子的面子,才让她们兄妹拜在将军门下的。你倒好,一点面子也不留,和市井无赖似的爆粗口。”

“我本来就是市井无赖啊。”梁啸嘿嘿笑道:“钟离叔,你别也装清高,你那宝贝弟子牛儿比我还无赖呢。他现在已经没法在广陵呆了,只能去祸害长安人。”

“牛儿怎么样?”钟离期带着梁啸,向严助的大帐走去。“有没有偷懒,武技有没有进步?”

“他刻苦着呢,就想着以后挣点军功,好给你养老送终。来之前,他还再三嘱咐我,万一抓住你,要留你一条性命呢。没想到你先抓住我了。”

“放屁,我要你饶?”钟离期骂了一句,心情却着实不错。

他们来到严助的大帐前,在帐外当值的秦歌一看被解除了武装的梁啸,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他刚准备摘弓,梁啸叫道:“秦兄,不要紧张,没事,没事。”

“这是怎么回事?”秦歌眼神惊惧。“你的弓箭呢?”

“我师傅借去用了。”梁啸嘿嘿一笑,拍拍秦歌的肩膀,走进了严助的大帐。严助已经听到了梁啸和秦歌的对话,也意识到出了什么问题。他看着走进来的梁啸,脸色有些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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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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