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伟知道蒋梅崴脚,纯属巧合。舒骺豞匫

那天他开车路过蒋梅大院门口,看到她脚一瘸一瘸地走过人行道,手里拎了袋葡萄。现回想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非要绕一远路,经过他们母子门口。仔细考究,可能是想知道小家伙病好了没有。

因为母亲崴脚了,东子现由爷爷带。蒋父定住蒋梅家里方便照顾小外孙和女儿。

吉普车停蒋梅身边时,蒋梅毫无所觉,直到罗大伟跳下车,伸出手去帮她拎手里沉重袋子。

“罗中校?”蒋梅被吓一跳,瘸着脚跳到一边上。

看见她闪闪躲躲样子,好像躲着什么毒蛇猛兽,罗大伟脸降下三条黑线,戏侃:“我说,我们是认识吧,我还救了你儿子,你不会装作不认得我吧?”

他是救了东子,这是事实,蒋梅奇怪是,这人专门下车帮她拎袋子,是想怎样?蒋梅扶下眼镜,镜片上闪过困惑与迷茫:“罗中校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路过,想来看看东子。人是我救,没见孩子没事不安心。”罗大伟说。

人家看起来这般好心,蒋梅不能拒人上门,于是由着他扶自己上楼。一边走,一边他问:“怎么崴脚?没有去看医生吗?”

“看了,找了个老中医,推拿了一番,已经好很多,过两天可以上班了。”对自己脚伤,蒋梅是轻描淡写。

罗大伟看她袋子里除了买水果,其它都是孩子物品,想来这水果也是买给儿子。再看,她自己身上衣服,都是普通至极,恐是平日里上班穿都是工作服。

“一个人照顾孩子累吗?”

他憨厚阳刚声音,对一个向来大声说话惯了铁血汉子来说,能以这样低而温柔音量来问这个话,有为难。

蒋梅讶异时,仰头看他,这次发现他很高,比程思全要高上半个头,像是座大炮,黑压压,给人一种可怕魄力,固然有棱有角脸不失俊朗。

眼下,他一双峰眉下犹如黑海眸子,浏览着她脸。

感觉,像是被山峰压着,蒋梅不觉地低下了头:“照顾孩子,都是累。但是,一边累一边高兴,这就是做父母。”

“所以说你原先跟那个男人是个混蛋。”罗大伟冷冷地说,“不过,因这事,他职业生涯也完了。”

如果不是东窗事发,先和她离了婚,程思全不见得能完蛋,可能还能继续逍遥法外。而即使离开了部队程思全,其它地方发展,想再找个漂亮老婆,不见得有多难。这就是男人与女人区别。

对蒋梅来说,再不再结婚,已是无所谓事了,重要是她宝贝儿子。东子需要不需要爸爸。近来她翻了好多单亲孩子书,说是单亲家庭对孩子不好,会养成孩子孤僻阴暗性格。但是,要再找到一个合适,能把东子当成亲生儿子男人,容易吗。而且,能不能和他们母子和谐相处,都是一个大问题。

来到家,蒋梅自己插进钥匙开门。

蒋父房间里辅导孩子做作业,听到有人进来。东子仰起脑袋瓜:“肯定是妈妈回来了。”

“乖乖做作业。”蒋父拍拍小外孙脑袋,走出去,看能不能帮女儿忙,来到客厅,却是发现女儿是和一个男人一块进来。

“蒋部长,你好。”罗大伟向蒋父主动脱帽致敬,态度极是谦虚。

蒋父认出了他是外孙救命恩人,搓搓掌心,热情地招呼:“坐,坐。我现退休了,不是部长了。”

“伯父。”罗大伟其实愿意亲切些称呼蒋父,是和蒋父一块坐下来,说,“您什么时候退下来,我都没有听说。”

“我小儿子阿衍给办手续。那晚上和你见过面,就是我儿子阿衍。”

提到蒋衍,罗大伟一拍大腿,很是兴致:“你说蒋中校是吧?他人缘很好,我早部队里有听说。听说他现要转去地方院校搞科研了。”

蒋梅拎着水果进了厨房,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和她爸,客厅里聊开了,而且聊得那么兴那么开心。

蒋父听说罗大伟是一线指挥军官,是来了兴趣,谈起当年自己下连队时候带兵,一腔热血:“可惜,我两个儿子,现都和我一样搞后勤了。不过,我不能说他们,因为他们有他们自己选择。”

蒋梅把切好水果端出来,看他们两人忽然都沉浸了静默里面,问:“东子呢?”

罗大伟想起,道:“我正想瞧瞧孩子。”

“东子——”蒋父喊,“出来见罗叔叔。”

小东子早已等着姥爷这一句叫唤,从椅子上溜下来,直奔客厅。

罗大伟伸出两只手,把小家伙抱了个满怀,粗糙大掌揉着小家伙脑袋瓜,说:“怎样,病好了吗?”

“好了,都不发烧了。”小脑袋瓜仰起来,望着高大叔叔,孩子眼里,这个叔叔,比起其他叔叔,要率直多了,让他感觉很真诚。

“嗯,他前几天看病,今天已经全好了。说明找医生不错。”

听到罗大伟说这句话,蒋梅眼皮顿是跳了跳。

东子那晚看完病,后来蔓蔓送来药,东子光是服那些药,见效极,一个药物疗程结束了,也是要找个时间再让东子去复查。但是,是不是送孩子回去给他看,她没有主意。

尤其是上回他让她等他,但她逃了,不知怎么回去面对他。

“那个医生叔叔不好。”小家伙撅着小嘴巴说。

“怎么不好了?”罗大伟浓眉蹙了半截,声音低了半截。

小眼珠子偷看妈妈表情,说:“就是不好。我不让他看病了。”

别说罗大伟听了奇怪,蒋父听着都觉得小外孙有异于平常,小外孙向来被蒋梅教育很好,极少任性闹脾气,别说是口口声声说讨厌一个人,向小外孙招招手:“过来,东子。”

小家伙走到姥爷面前,眼角看着妈妈偷偷摸摸躲进了厨房。

“医生叔叔不好,怎么可能治好你病呢?”蒋父以为小孩子是不愿意打针吃药,教育起。

小家伙来一句:“姥爷,你觉得好,让妈妈带我去他那里看病,反正我药吃好了。”

热手山芋直接扔给妈妈。

看女儿躲到了里面装作什么都听不见,蒋父什么都明白了,倒是为难他这小外孙了,叹口气:“你妈妈不带你去,姥爷带你去。”

罗大伟摸向下巴胡茬,站起来,向厨房走过去。

站洗手台边蒋梅,直到他走近,才发现,诧异:“罗中校?”

“把你手机号码给我吧。你和东子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木然地下头,之后马上意识到不对,连忙摇头:“不用麻烦了。我家里有人帮忙。”

可罗大伟不管她说,伸手去拿她口袋装着手机:“不要婆婆妈妈,我这人讨厌婆婆妈妈。你和东子明明不方便。”

蒋梅没有来得及盖住口袋,给他抢了去,心里一慌,叫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对你好一,你就得寸进尺了。”

看她耍起那股与他头次见面就使出京姐儿特有泼辣劲儿,罗大伟眼里一亮,一面与她互相交换号码,一面笑,列出排白牙:“你不骂人,真不像你了。”

恼火,瞪他一眼,收回手机,警告:“不准打电话给我。”

为了他去换号码不值得,多拉进黑名单。

罗大伟压根没有把她话放心上,记下号码后,转身,扬大手:“我走了。”说完,真是提脚告辞。

蒋父忙和小外孙一块亲自送到门口。小东子朝他摆摆手:“罗叔叔,再见。”

“再见,东子。”大掌心小脑瓜上又揉上几番,铁汉子眼中都是疼惜,“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找罗叔叔,你妈妈那里有罗叔叔电话。”

小眼珠子如电灯泡一亮,用力地头:“我会麻烦罗叔叔。”

蒋梅听到这话,火速从厨房里奔出来,向儿子小脑袋瓜上一按:“你没有妈妈和姥爷吗?麻烦别人做什么。”

小脑袋不屈不挠,从妈妈手里面挣出来,与姥爷相觑了会儿,鼻子一抽,回自己房间。

“你说孩子做什么呢?以为孩子没有爸爸会很高兴吗?”蒋父舍不得小外孙不高兴,说了女儿两句。

被父亲说,蒋梅甚觉恼,一记目戳罗大伟身上,回头,拉门,连客气话都不说了。

大概就是她这个脾气,惹得她前夫很不高兴。但他看来,却是很有味道。吟吟笑着走下楼梯,往手机上发短信。

刚要走去儿子房间安抚老人家和儿子,嗡一声,来了条短信,蒋梅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没有疑心展开来,看写是:

我是个老粗,不是你前夫那种文化人,只会说直来直去话。如果你不喜欢他,我希望能正式追求你,以结婚为前提,成为东子爸爸。

眼镜后眼珠瞠成个大圆,嘴里头不知是羞是怒:“有你这样人吗?”

她刚离婚,要是有这个心思专门再找爱情,不会如此苦恼了。

……

听说罗大伟上过蒋梅门,是孩子每天晚上通风报信之中。

蔓蔓听到挺稀奇,上回她已看得出来,罗大伟对他们母子,不是普通关心。莫非这里头有不可告人奸情?

“姥爷说明天周一带我去医院看那只狐狸。”小脸蛋皱一皱后说。

“赵叔叔不是狐狸。”蔓蔓再度纠正。

但是小家伙,叫谁都好,包括罗大伟,都是很乖很规矩,仅除了这个赵文生,死不改口:“他是狐狸!”

不和小孩子较劲了,蔓蔓道:“这样,舅妈明天也要去医院,我陪你去吧,姥爷不用去了。”然后,想起什么,又改口:“对了,我看你赵叔叔明天有没有空,让他上你那儿看吧。”顺道让赵文生给蒋梅看看脚。

小家伙对此可不抱希望,说:“那只狐狸不会来,除非明天下雨。”

蔓蔓无话和小孩子,赶紧先打电话给赵文生。结果,赵文生又没有接她电话。

她老公,蒋衍,旁边看着她围着孩子几句话团团转,忙得像国务院总理,摇头叹气:“蔓蔓,我们将来两个孩子怎么办?”

“两个孩子就两个孩子。到时候,像东子说,拿绳子拴着,不会丢一个。”蔓蔓已经忘了拿绳子拴孩子本是自己主意,挺是振振有词。

起来,给辛苦媳妇两个肩膀揉啊揉,问:“你皱着眉干嘛?”

“你说赵大哥是什么意思?昨天,他站楼梯那里像有话问我,我也和他说了二姐崴脚事,但接下来他又没有动静了。”蔓蔓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你不要急。”蒋衍对赵文生不熟悉,不好探口风,倒是怕媳妇这幅生急模样先把赵文生吓到了。

他二姐又不是没人要,刚就他窃听情况,不是还有个罗大伟吗?

或许赵文生前景比罗大伟好,但是,他蒋衍只要个真心对他二姐好,当初程思全家境多么不堪他们蒋家不是照样接受了吗。

“你懂什么?”蔓蔓说教起老公了,“这个自己喜欢,和别人喜欢,是两码事。二姐由始至终喜欢那个人,你都看得明白是谁。”

能和自己初恋情人一块,是多少人可遇不可求梦想。

媳妇这话怎么听起来他心里有股酸劲,蒋衍不高兴了,低下头,瞅着媳妇黑框大眼镜:“你初恋情人是谁?”

“他名字里有个豆字吧。”蔓蔓小媳妇回忆着说。

老公醋劲大发了,扳住她肩头:“他现哪里?”

“我怎么知道他哪里?”

“你怎么和他认识?”严刑逼问。

“幼儿园时,他我们班里很受小女孩欢迎,因为他会玩陀螺。”

发现媳妇眼镜后月牙儿眼弯弯地笑,蒋衍很悲催地察觉到自己竟然被媳妇耍了,恨恨:“我也有初恋情人,幼儿园时上大班女孩子,扎着两条小麻花辫,说多可爱有多可爱。”

“真可惜,你没有和她告白吗?她叫什么名字?不会是叫做小辫子吧?”

头一次发觉媳妇伶牙俐齿有多可怕。干脆拿唇用堵。

躲着老公嘴唇攻击,蔓蔓拿起手机跳到一边,摆出正经表情:“我事儿没有办完呢。”

门口,叮咚叮咚,来了人。

夫妻俩对个眼:这会儿都是周末后一晚上了,谁来呢。

骤然来访是莫文洋,连声招呼都没有事先打。

蒋衍把兄弟一把拽进门里,眯足一副眼睛:“我媳妇昨天又被人骚扰,你准备怎么说?”

“我这不是来登门道歉吗?”莫文洋拉长苦瓜脸,似乎比他们要惨上百倍。

蔓蔓也琢磨着:温浩雪,有没有去找他把事情都解决清楚了?

照今天情况来看,无论是温浩雪还是张秋燕,都没有再来找她。按理说,应该这事儿已经解决得很顺利才对。

进门莫文洋,一屁股坐沙发上,两只手插着头发,有种要歇斯底里潜力。

蒋衍和媳妇看他这样,都觉惊惶。蒋衍先不埋怨兄弟了,坐到他身边,说:“你都是要结婚郎了,愁眉苦脸可不行。昨天看你拍照,你不是挺高兴吗?你决心不是挺坚定吗?不见得你会被温家人打倒。”

“她是没有打倒我。但是,被我那娘子打倒了。”莫文洋说。

蒋衍和老婆,刹那是以为自己听错了:“温浩雪打你未婚妻了?”

“不,被我未婚妻打了。”回想今天那一幕,莫文洋感觉做梦。他那娇小可爱未婚妻,抓住温浩雪长发使劲儿揪,使劲儿揍。

温浩雪其实今天去找莫文洋时候,已经挺光明磊落了。她也不想把自己沦为小三什么,很是谨慎。选择是莫文洋送未婚妻花花到小区门口时候,当着花花场,像蔓蔓教,没有进行表白,只是为了却一件心事,将莫文洋军衣还给莫文洋,斩断情愫。未想,温浩雪刚说出一句莫大哥,军衣递过去,莫文洋没来得及接过军衣呢,他未婚妻花花忽然冲了上来,对着温浩雪一巴掌扫过去。

于是,本来简简单单事情变复杂了。

被打温浩雪,可能是被打蒙了,一时没有反击,花花几巴掌扫过去后,摔倒人行道上耳朵鼻子都直流血。

莫文洋旁边看得目瞪口呆。以他部队练手脚来看,他看起来娇滴滴未婚妻,打起人功夫不逊于解放军同志。

听完这个场面,蔓蔓和老公一样目瞪口呆:昨天他们夫妻俩看到花花,也不像会是如此凶猛人。

“然后呢?”蒋衍先回了神,问兄弟,不会因这事儿女方主动告吹了婚事吧。要真是这样,他和老婆罪大了。早知道花花是这样冲动人,他和老婆也不会建议温浩雪去了解心事。

“我把婚期延后了。”莫文洋耷拉下头。

“女方要求?”

“不是。”

是被兄弟支支吾吾如小女人话绕晕了,蒋衍干脆一拍兄弟脑袋:“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你说话断断续续,又跑来我家,我都不知道你是来兴师问罪还是负荆请罪,要我和媳妇死,也不能让我们小两口死得不明不白是不是?”

莫文洋听到如此重话,吓得摆手:“不,我是来感谢嫂子,没有其它意思。”

“你感谢我做什么?”蔓蔓听了浑身毛毛,按照莫文洋刚刚描述场景,怎么想都不会是好事情。

“我忽然觉得她很陌生,不是我想那种人。”莫文洋认真地仔细地向他们夫妻俩解释,甚至拿手比划,“你们不知道,我第一次遇到她时,她包被人偷了,看起来很娇弱需要被人保护。但现,她不分青白,先一巴掌打人,真把我弄懵了。”

俨然,莫文洋寻找梦中对象,是那种脆弱需要人保护千金小姐。花花给他第一印象,符合他标准。结果温浩雪这一误打误撞,把花花另一面残忍地揭开出来,给予莫文洋沉重打击。

蔓蔓听这话觉得不对了,说:“她一时激动很正常,你想她未婚夫看起来像是要被人抢走。”说到这,蔓蔓都感觉到自己是不是有矛盾。花花照理说,有知识有文化,理应是冷静沉着地处理温浩雪这件事,不该如此过度反应。还是说,花花本来即是这样性子?

“我事后和她解释过了,她也知道,我和温浩雪什么都没有。”莫文洋对蔓蔓这句话是感到很委屈,“她看起来对我猜忌很大。”

蒋衍听兄弟说了这么多,只挖掘出一:“你不是压根没有喜欢过她吧?”

应说莫文洋发现自己喜欢花花是个假象。

蔓蔓给老公拼命地使眼色:你不能这样引导他啊。这样一来,温浩雪是不找他们俩了,但花家说不定把他们小两口嫉恨上了。

得到媳妇暗示,蒋衍委婉地为花花说:“是不是,她早从其他人口里听说了温浩雪事情,而温浩雪事情被其他人口夸大了,以至于她对温浩雪嫉恨很大。”

“这不可能!这事,我一直瞒着花家,瞒得很紧。而且,温浩雪从来和我都没有什么交流,无从说起猜忌这样事。”莫文洋说。

“然后呢?”蒋衍挑挑眉,再次挖掘兄弟未出口重。

此次打人事件,其实惊惶要属莫文洋父母了。老两口,从没指望过儿子当凤凰男攀上金枝玉叶,就想娶个安稳孝顺媳妇。如今传出未来媳妇能打人打到头破血流骇人闻,还得了。因而马上找人去探寻花家女儿海外经历。因为之前儿子将花花描述太好,老两口都没有想过去调查女方背景。这一挖,给挖出,花花国外有男朋友,一个月换一个。

花家对女儿有过数任男朋友这事,一都不稀奇,仍认为莫文洋是高攀了他们家女儿,莫家对他们女儿这种过往,应该一都不计较。

莫家两口子,崩了,这种高攀儿媳,他们本来就是怀了胆战心惊,既然有此借口,干脆不要。

蒋衍和蔓蔓听完整件事来龙去脉后,不好再劝着莫文洋和花花和好了,因为这已不是两个年轻人问题,而是整合两个家庭巨大问题。花家那种态度,说实话,挺欺辱人。

一边听,一边想,蔓蔓是忽然联想起了那天白家听赵夫人说这事口气。今回想起来,这赵夫人,对花家,花花这种经历,不可能是不知道,所以,压根不存说花花回来被莫文洋先抢走而不介绍给自己儿子可能。赵夫人确实是拿花花事当趣闻说。

这一想,蔓蔓对赵夫人心里很是后怕,这个赵夫人厉害,已不是她能想象。

夫妻俩送走莫文洋。关上门时,蒋衍突然咕哝了句:“这么说,受益是温浩雪了。”

蔓蔓为老公这话汗颜,不愿意看到温浩雪又借口感激她什么上门来。然他们对这样事绝对是多虑了,温家人向来有好事是不会和他们分享,只有坏事时候记起她蔓蔓。

第二天,蔓蔓按照约定,带了小东子去赵文生那里复查,主要是因方敏刚好也约了她同一家医院里碰面。

同一个检查室里,方敏和赵文生头碰头议论。蔓蔓想起来,他们两人都是她哥同学,也即是说,都是一伙同学帮子。

护士搬了张比较高椅子,专门给孩子坐。蔓蔓站孩子后面。

方敏抬头看他们两个,尤其是小东子那张皱巴巴小脸蛋,笑问:“怎么是你带他来?他妈呢?”

“他妈妈脚崴了,还没好,这个赵大哥知道。”蔓蔓强调后一句。

赵文生若是没有听见,而是办公桌上翻找小家伙上次检查报告和放他这里病历,抽出了病历,翻开内页,仔细地看了会儿,一副正正经经工作派头。

小牙齿狠狠地咬了咬,说:“我没有发烧,其实全好了,可以不用来了。”

“如果我想要你来,你能阻止我吗?”抽出钢笔纸上划了两划,只有蒋梅知道,他用还是她送那支次品钢笔。

“你别以为你可以拿我生病来要挟我或是我妈妈。”小男子汉严正地发出警告。

方敏旁听,哈哈大笑:“上回我见他,我就觉得他很有趣了。陆君说打屁屁,他一边怕,一边瞪眼珠子。”

被人取笑到头上,小脸蛋红了一半,极是恼怒:“谁说我怕了?!”

可别说,小家伙这种别扭逞强样子,是很讨人喜欢。

赵文生觉得没有看见他妈妈,只要看见小家伙,都浑身毛孔要透出乐来。母子俩是如出一辙。眼镜后斯文眼睛是小眯起来,掩住笑意,道:“没人说你怕,个个都知道你很勇敢。”

这会儿小脸蛋全红了,根本不习惯被人称赞:“你话不可以相信。”

“为什么?”

“你是只狐狸,会说花言巧语话迷惑人。”

看到严肃小脸蛋说出如此好玩话来,方敏笑弯了腰,伏赵文生背上,大笑不已。

“你收声一些,人家会误以为我和你搞同志。”赵文生回头瞪瞪方敏。

方敏是女,但长得极其像男,所以闹起绯闻来,基本没有人想到是红颜知己,而是蓝颜知己。

“我又不止你一个同志。”方敏潇洒地将大衣一整一拉,摆个帅气pse,“我记得,和姚爷被人误会机会多,不过不怨我,怨他,谁让他穿起女装话比女都漂亮。”

蔓蔓听他们前头不搭后语说,都有绕晕感觉。可小家伙却出乎意料,像是听得一清二楚,严严肃肃再次发出声明:“我妈妈同样不接受有蓝颜知己男人。”

这回方敏是要笑破肠子了,跑到一边去,和蔓蔓说:“等我笑完了,我再给你看。”接着又叹:“要是我儿子,有他这么好玩就好了,我天天不上班,就陪我儿子玩。”

这是什么歪理?

小眼珠子瞪过去:你这是变着法子骂我吗?

“把手伸出来吧。”话归原状,赵文生对小病人说。

小手不情不愿搁到那个小枕头上,小屁股椅面上一扭一扭:“我告诉你,狐狸,你这次看完,下次不能来找我了。”

“不找你,找你妈妈可以吗?”一边摸脉,一边抽出那支钢笔,病历上如流地书画。

小屁股差摔下椅子,再看到他若是很镇定俊颜时,小鼻子哼哼:“不要以为我妈妈只有你。有人要追我妈妈了。”

蔓蔓都未想,孩子会突然出这么一口话,心里一惊,没能捂住孩子嘴巴。

眼前,赵文生钢笔,纸上刹然而止,金色笔尖流出墨水渗透到了纸面背后。

小脸蛋很是得意:“我还偷看我妈妈短信,知道他向我妈妈求婚了,说要做我爸爸。”

旁蔓蔓,都能听到小家伙心里高兴地叫:狐狸,你完了,我看你这会儿怎么装?

然而,小家伙嚣张地发完话后,发现,眼前这张斯文俊秀男人脸,极是危险地朝自己转了过来:“你妈妈如果知道你专门来这里和我说这些危言耸听话,你说你妈妈会怎么样?”

小脚,恼怒地向他踢了过去:“你敢说,你坏蛋!”

“东子!”蔓蔓想都没想,小家伙会这样失控。

看来,能惹到小家伙脾气大爆发,只有眼前这个戴着眼镜斯文男人了。

被小脚踢了几下,不痛不痒地扶了下眼镜片:“好好治好你病,养好你自己身体,别让你妈妈担心,这才是你要做事。管你妈妈有没有人追,只会让你妈妈大发雷霆。”

“你怎么知道?”小脸蛋恼火很。

“就凭我,和你妈妈处了六年以上,你,和你妈妈不过是处了五年不到六年。”充满自信钢笔指到小鼻尖,“而我相信,就是你爸爸,和你妈妈一共度过时光都没有我多。”

小眼珠子瞪着他,激烈愤怒与委屈:这男人,前所未有强大。

钢笔收回来,若无其事地再划上两划:“你要是我儿子,我不会只让你吃药,会给你打针了。”

明摆着,这话就是故意刺激惹火小家伙。

蔓蔓都很吃惊地看着赵文生那张脸上看不出一波动脸。

小家伙果然“切”:“谁要当你儿子了!”

“是,证明你怕打针不是吗?”

小家伙喉咙里被哽了块骨头似,怒屈到眼眶里都要滚起眼泪来了:狐狸!狐狸说什么话,他都是败。

赵文生回头,是与蔓蔓交代:“你和他妈妈说,他需要三天一复查,烧虽然没有烧,但炎症没有消,引发成小儿肺炎就麻烦了。”

蔓蔓急忙头:“我会和他妈妈说清楚。”

看完病,赵文生伸出一只手,往小肩膀上一打,好像好哥们兄弟似:“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样子,把大人事还给大人去做,有这么难吗?”

回过来小眼睛里,划过惊疑不定。

“你如果逞强,只是逼你妈妈去接受你妈妈不愿意感情,你认为你妈妈能幸福吗?”

这个男人,和其他男人不一样,没有把他当成小孩,是把他当成了男子汉,堂堂正正地与他说话。

“为什么?”小脸蛋打个问号。

“因为我喜欢你这种小孩,我也相信你日后能保护好你妈妈。”

小脸蛋,逐渐地漫上了一层赧红,但是,看着这个男人,却觉得这个男人,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可恶了。

“方医生,你电话,我帮你转过来。”这时,一个护士向办公室里这边喊。

方敏走到了办公桌边,听到电话机嘟嘟两声,随意地按下了接听按键,并没有先拿起话筒。因而,电话机里传出声音,是诊室里所有人都能听见。

“方医生,我是美辰婆婆。”蒋母嗓子从扩音喇叭里出来。

蔓蔓和小东子毛发竖立,随时警惕。

“有什么事吗,伯母?”听是蒋母声音,方敏没有急着把话筒拿起来接。

“我儿媳自从跟我儿子随军到了部队营地里头,但是那里医生我觉得没有方医生你好,是劝我媳妇打胎。我想,让我儿媳出来再方医生你这里看。”蒋母电话里一边讲述来由,一边像是张头四望,“方医生,我听你原先同事说你转到这边医院来了。我现护士站,护士说你哪个诊室来着?”

蔓蔓想把孩子抱下椅子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但瞬间变故让人措手不及。蒋母已是走到了诊室门口,望到了小儿媳和小外孙,大吃一惊:“你们怎么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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