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第一次醒过来是在四小时之后。我们都心急如焚地等待他,小花已经把所有的准备做好。但他醒过来之后,只坚持了十分钟又睡着了。之后他又醒了两三次,都是那种意识呆滞的状态,根本无法交流。
哑姐说他是身体极度虚脱,给他输了一些蛋白质。在等待的时间里,我们一直在研究他肚子上的图,根据伤口新旧的情况,判断出了大概的走向。这些划痕每一次转折应该都是一道岔口,从胖子肚子上的花纹复杂程度来看,这下面裂缝的复杂程度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
我非常心急,不知道我们这样的等待是否是在浪费时间。胖子让我们循图救人,那应该靠着这一张图就能把人救出来。小花是我们几个人里最冷静的,他觉得我们除了一张路线图,没有得到任何更有用的资料,现在下去的危险性很大,也许不仅救不出他们,反而会把自己困进去。
潘子之前提醒过我,必须对所有人的生命负责,所以小花说的是对的。我也一直这样告诉自己,但是无论心里说多少遍,我脑子里只有无比的焦躁。
又等了四小时,胖子还是没有完全醒过来的迹象。这个时候小花才决定动一动。
他和潘子先带人下去,摸一下这张路线图的情况,看看是否准确。我在上面,第一时间等胖子醒来。这也是潘子之前的方案。
我让他千万小心,他和潘子两个人,对于我太重要了,这盘棋靠我一个人是下不过来的。小花告诉我,一旦意识到有风险,他不会冒险的,否则他就和潘子分批下去了。两个人一起下去,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可以有人把消息带出来,并在原地等我们第二梯队的到来。
他们离开之后,我就到胖子的帐篷去,把秀秀抓到身边照顾胖子,以防哑姐在和我单独相处的时候对我发难。
从小花他们下去到胖子完全清醒,过去了整整一天,时间已是第二天的傍晚。
一切似乎都还顺利,并没有不好的消息传来,这勉强使我不那么焦虑了,所以胖子醒来之后,我还比较有耐心地等他复苏过来。
我第一次看到有人苏醒是他那样的状态。他先是睁开眼睛看着帐篷的顶端,隔了十分钟才动了一下眼珠子,眼睛慢慢地扫向我们,扫完之后,又闭上了。
我以为他又要睡,已经有点按捺不住,想用冷水去泼他了,没想到他又睁开了眼睛,开口说了一句话:“这个梦里有老爷们儿,那肯定不是梦了。”
哑姐问道:“你身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有,不过我说了你会骂我臭流氓……我很想揉揉那地方。”胖子很缓慢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