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8年(光绪三十四年)5月18日,成都。

清廷及以后的北洋政府一直将工农革命军蔑称为“兀匪”,这个是大家都知道的。可为什么会有这个称呼,却是一个让人争论的话题。最早的共同社以及日后的中华科社党不是抖M,没有那种古怪兴趣去考证一个对自己军队的蔑称是如何来的。而当初作为敌人的清廷和北洋官吏,要么阵亡要么正法要么劳改,剩下的也不想提或者不敢提这个话题,还有就是确实不了解。因此后世众说纷纭,概括起来主要有以下几种说法。

1、共同社军队的08式钢盔正面看起来像个“兀”字。(08式钢盔类似帝国暴风军头盔去掉面具和呼吸器后的样子。看着《星球大战》脑补吧……)

2、有人不同意以上说法,因为出现“兀匪”这个称呼时,08式钢盔还只存在于实验室,并没有列装部队,当时的主流是06式钢盔(原时空美军M1),这个头盔正面看起来更像个“几”字。事实上,清廷最初确实是称为“几匪”的,但由于某些人写了错别字或太潦草,被误读为“兀匪”,后面就以讹传讹了。

3、工农革命军的头盔光滑呈亮,看起来像个大光头,秃头古称“兀”,“兀匪”由此得名。

4、与第三种类似,但说的不是头盔,而是革命军官兵自己。他们为了平时生活方便,以及受伤后救护,很多都剃成一个大光头,就算那些不是光头的,头发长度也很少超过5毫米。比如革命军第一副总司令罗西同志,就常年顶着个大光头示人。一大群光头佬组成的武装,不是“兀匪”是什么?

不过,对于现在的四川总督陈夔龙来说,这些问题并不重要。因为“兀匪”马上要打到成都了,整个四川已经大半陷落。

陈总督现在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他一边转圈一边咆哮着:“反了!反了!文德嗣这家伙真的反了!我早就说过他不是好东西,却没人相信,看看,看看……他就是兀匪的大头目!锡良、赵老三这两个睁眼瞎!你们养了个大反贼啊!老夫被你们坑死了!”

今天早上6点正,内江、威远、隆昌、资中等七县同时被文德嗣手下的四川民团接管了,随后易帜,通电起义。整个过程平淡如水,四川民团是在百姓欢天喜地的围观中接管县城的,就连县衙里的官吏、衙役们也跑出衙门来迎接。

你问有没有大清忠臣?哦,还是有的,不过还没等到民团入城,他们身边的上司、同僚们就变脸了,这些“忠臣”们都被绑起来,丢进大牢里数虱子去了。

四川民团通电,表明了自己身份,宣布即日起,正式恢复中华科社党领导下的工农革命军身份,四川民团及星科集团的保安团等武装力量全部改称为“工农革命军第二方面军”,原武昌支部所属部队列入“工农革命军第一方面军”。同时,文德嗣也以自己名义通电,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中华科社党中央委员会主席,中华科社党军事委员会主席,工农革命军总司令。

武昌方面随即通电,证实了文德嗣的身份,并预祝文德嗣主席和总部的同志们顺利解放四川。

于此同时,早就控制了川东各县的革命军彻底翻脸了,县城内的官吏们全部被扣押,随后就是易帜起义一整套流程。因为这些地方都被彻底渗透了,所以起义都很和平,一枪不放就搞定了,完全就是个形式。

夔州府、顺庆府等几个府城、州城虽然不算完全和平,但也没什么功夫。7点一到,原本城里那些卖菜的农民、卖鱼的渔夫、轿夫、马夫、车夫、力工、商人、新式学生等各色打扮的人就翻脸了,他们马上抽出藏在身边的武器,就开始进攻衙门和城门。试图抵抗的人发现,大门怎么也关不上,随后他们很快就被身边的同僚击毙,或者解除武装。随后,大群兀匪冲入城里……

还有就是在成渝铁路沿线驻扎的民团,也在6点同时发动起义,他们冲进了周围毫无防备的城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了衙门。

7点,重庆府知府官静召集属下开会,此时各地起义的消息还没传来。在会上官静突然发难,大群士兵冲进会场,控制了府城的主要官吏。随即,官静宣布易帜,响应文德嗣主席的起义行动。

8点,川东、川中的重庆府、夔州府、顺庆府、绥定府、保宁府、顺庆府、潼川府、嘉定府、忠州、酉阳州、绵州、资州、太平厅、石砫厅等共八府四州两厅,已经全数解放。随即,革命军在控制这些地方之后,立即就向周边的清廷控制区攻击前进。

9点,自流井(自贡)、富顺被革命军攻克,9点30分,简州(简阳)落城。

到了11点,革命军的3个团已经兵逼成都。12点,革命军在叙州府发出通电,宣布叙州、泸州解放。

星科集团在四川经营了这么久,各地都被渗透得差不多了,到处都是带路党,好些地方连一把手都是星科的人。因此一朝起兵,局势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仅仅一个上午,川中各地就大半变色了。十几个州府,几十个县的城头,大清龙旗落地扑街,镰刀锤子红旗冉冉升起。

科社党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而且他们在成都的内线,在第一时间就切断了成都和外界连通的电报线路,等到成都的陈夔龙收到文德嗣和星科造反的消息,已经过了中午。而这个时候,革命军的三个步兵团已经到了成都南郊,正和第十七镇对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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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传来的坏消息,让陈夔龙小脸惨白,他声嘶力竭的喊道:“赶快通知赵大人,让他回军救四川!”

旁边的师爷小心的提醒道:“制台,电报线一大早就已经被兀匪切断了,电报发不出去……”

“制台,我们还有第十七镇,一定能挡住兀匪的……”另一个师爷劝慰道,尽管这话他自己都不相信。

“赵老三这个混蛋,都怪他把第十七镇抽走了那么多精锐,这下可害死老夫了!”陈夔龙泄气的瘫在交椅上。

新军第十七镇的情况他还是知道的,这支部队本来就不满编,年初又被赵尔丰抽调了大量精锐到“平藏军”(这支军队原时空没有编制,本时空为新军第十八镇),现在剩下的大多是老弱残兵,尽管又补充了一些新兵,但也只是数量上的补充。偏偏这位陈夔龙又是个天高三尺的总督,那军费自然被漂没了大半。现在很多新兵连武器都没有,甚至连军装都被配齐,

现在的第十七镇实际战斗力恐怕还不到五,就算遇到给力点儿的土匪都要跪。现在和武装到牙齿的兀匪对上,能顶得住才见鬼了。

陈夔龙喘了几口气,又神经兮兮的骂道:“那些该死的刁民!居然敲锣打鼓的欢迎兀匪,四川这个地方,刁民真是太多了!到处都是刁民!到处都是!”

听他这么一说,几个师爷都在肚里暗骂。卧槽泥马,这还不是你丫刮地皮刮得太狠,铁路国有就不说了,居然还预收30年税赋!要大伙五年内交满30年的税赋,最先还只预收田赋,现在连商税都要预收,你要大伙活不下去,不反了才怪!

不过这些话他们也在肚里嘀咕,不敢说出来。

这时,一个马弁神色仓惶的跑了进来。

“制台大人,不好了!不好了!第十七镇在五桂桥大败,统制朱庆澜阵亡!兀匪……兀匪已经到了城下……”

“什么?”陈夔龙一下子站了起来。

“轰~~~轰~~~轰~~~”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炮声。

又一个满脸黑灰的马弁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城门被奸细打开了,兀匪进城了!制台大人,快跑吧……兀匪马上要来了!”

“完了完了……”陈夔龙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仰天倒下了。

师爷们和马弁甲也是小脸惨白,原本他们应该马上去扶起总督大人的,但是现在谁都没动。他们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昏迷的陈夔龙,表情逐渐变得古怪起来……

“大人,咱们快走吧……”忠心耿耿的马弁乙连忙上去扶起陈夔龙,还向同事们喊道:“喂,你们来帮把手啊,现在不走就……啊……”

他话还没说完就感到背心一疼,他吃力的回过头。此时马弁甲的手上拿着一把血淋淋的匕首,一脸歉意的看着他:“对不住了,兄弟,咱们可不想跟老陈一块儿完蛋……”

“你……你们……”马弁乙视线逐渐模糊,很快失去了意识。他最后听到的声音是:快,把陈夔龙绑起来,送到兀匪,不,革命军那里,咱们的命就保住了!

5月18日下午3点,部分总督部属反正,逮捕了总督陈夔龙向革命军投诚,随即革命军占领四川总督府,成都解放!

下午5点,文德嗣的专列抵达成都。6点通电全国,宣布四-川-独-立,并成中华科学社会主义党四川省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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