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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晏道:“你没有暗示过她,引诱过她?”
“暗示?引诱?”周玉臣被这么一问,剑眉一皱,反问道。
“我说过,我对她没有非分之想。倘若我有,此时此刻我就不会在这里跟你解释了。事实上,如果我真的引诱了她,你又该怎么谴责我呢?在你们缔结婚约之前,她仍然是自由身,追求一位未婚女士不犯帝国法。”
“你!”
周玉臣又道:“而你未免也把你的未婚妻看得太有魅力了,让我告诉你我对那位海伦娜公主的真实感受——我从来没把她看进眼里,我甚至不记得她长什么样。”
庄晏瞪大眼睛,自己深爱的女人,在情敌眼里被贬得仿佛一文不值,这简直比侮辱他本人还要令他愤怒。
庄晏气得身体发抖,握紧了拳头,面上却怒极反笑,讽刺道:“好,很好!不愧是上将阁下!”
周玉臣本要回答他,但看到庄晏的眼神,除了怒气之外,似乎还藏着别的情绪,他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过火了。
“漂亮女人上将阁下见得多了,所以将别人珍视的东西弃之如敝履。”庄晏退后一步,“你根本不知道,那不仅仅只是婚约,只是男女之情……”
这是他对一个女人的承诺,为了她,也是为了自己,放弃一个人的自由,将另一个人纳入自己的人生计划中,换来的是一个新的家人,完整的家庭。
但这些他是无法说出口的,周玉臣说的话,从道理上来说无可反驳,无从谴责。
庄晏对这个人有再多的愤怒和不满,也不可能像个可怜虫一样,跟他诉说他是怎样破坏掉他已经筹备许久的对未来的计划。他胸口起伏了几下,发着抖,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原路返回。
周玉臣起身大步追上去道:“等等,庄先生。”
庄晏大步跨过台阶。周玉臣道:“我说话过分了,抱歉。我们到这里本来是谈合作的。”
庄晏攥紧的拳头微微发抖,低吼道:“不必谈什么合作了!这一切都是个错误!”这个人的出现是错误,他的觉醒是错误,可笑的匹配结果也是错误。老天爷给他开的玩笑,实在太过了。
周玉臣道:“不,我的本意……”
他要抓住庄晏的手臂,后者却闪身进了大厅,恰巧在此时,两名贵妇人相携着走出来散步,看到他们两人,露出好奇的神色。周玉臣意识到不能让舞会上的人看他们争执的笑话,只得匆匆停步,朝那两位一边稍稍屈身、一边将脸藏在扇子里打量他的夫人点点头。
等那两位夫人走过去,再看舞会上,哪还有庄晏的影子?
这时候周玉臣的通讯仪响了,正是爱德华王储:“希望我没打搅你的好事。”
“没有。”
“那么到露台来喝酒吧!可以请你的庄先生过来一起。”
“他不是我的。”周玉臣道,“我们刚刚不欢而散。我说了些……嗯,不大好的话。”
“哦,不会吧。”爱德华王储道,“你确定你是去讨心上人欢心的?”
周玉臣已经懒得去纠正他了。
“你说什么了?”
又一阵风拂来,周玉臣不能一直站在门口,便仍旧走下台阶,坐在刚才的石桌旁,把刚才的情景复述了一遍。
“我的老天。”爱德华王储道,“你简直比我还是处男的时候都不如。既然他爱那公主爱得要命,你怎么能说那种话?”
周玉臣道:“……只是一时冲动。”
“啊哈,该把这历史性的一刻记录下来。”爱德华王储道,“以冷静著称的周上将居然‘冲动’了,你打仗的时候那些精准的判断去哪儿了?总在人激动的时候泼冷水,现在遭报应了吧?”
“……”
爱德华王储愉悦地看着好友吃瘪,大手一挥:“犯了这种战术错误,你今晚还是不要找人家了。就由我来会会这位庄先生。”说着打个响指,召近侍过来吩咐。
周玉臣道:“你要见他?”
爱德华王储道:“他是庄家的继承人,我本来就想见一见他。”
周玉臣知道这位王储和他好大喜功的父亲不一样,政治方面其实倾向于如今在帝国中呈现弱势的主和派。顿了顿,道:“那么不要和他谈起我,也不要谈起联姻匹配那些事。”
他目光落在方才庄晏站的台阶上,想到什么,又道:“也不要给他酒喝,他酒量似乎很差。”
“这个时候倒体贴起来了。”爱德华王储发现周玉臣在对待那位庄先生的事情时,有一种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笨拙,以及自欺欺人。
明明在意却不承认,想要表达关心和善意,结果把人气走了。
周玉臣出现这种状态,可是百年难得一遇啊。想当初他年少在宫廷当侍卫官的时候,爱德华王储可是亲眼见证他怎样拒绝爱慕者的,干脆利落,冷面无情。
他从那时候就表现得像一台精密的仪器,任何事都做到完美,同时又兼具人类在危机时刻的爆发力,强得有些可怕了。没想到还会有如此笨拙的时候。爱德华王储心想,事情会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他必须见见那个庄晏。
舞池旁,庄晗和他的女伴跳完又一支舞,说说笑笑地走去大厅一侧休息,就看到自家堂弟正端着一张凶神恶煞……夸张了,是布满寒霜的脸走过,忙道:“阿晏!”
庄晏停步,转头看过来。
庄晗走过去道:“你这是从哪里来?”他身边娇小玲珑的女伴微笑着朝庄晏行了个礼,庄晏只得也还礼。
庄晗道:“方才周上将在寻你。”
“我已经见过他了。”
“那你们……”庄晗从庄晏的脸色看出这次见面仍旧是不大愉快,也就不多问了,正要在说话,忽然一名高级宫廷侍官走来,朝庄晏行礼道:“庄先生,王储殿下有请。”
庄晏整理了表情,顿了顿道:“王储殿下?”
“是的。”
两兄弟对视一眼,庄晏点头道:“我的荣幸,请大人带路。”
侍官带领庄晏穿过人群,来到大殿一侧的露台,门掩上,人声和乐声便都远去,露台上除了两名侍官,便只有一个坐在圆桌旁的男人,这人便是老皇帝的长子,帝国王储爱德华·伯尼·巴托洛梅·温莎。
“星辰庇佑您,殿下。”庄晏行礼道。
“快请坐,庄先生。”爱德华王储靠坐在座椅上笑道,语气是恰如其分的亲切。
他抬手示意,庄晏在他对面坐下,正好是先前周玉臣坐过的位子。
爱德华王储看着他笑道:“久仰了,庄先生。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他让侍官上前倒酒。
“是从新闻上听到的吧?”庄晏道,抬手示意,“谢谢,我不喝酒,沾酒就醉。”
“不不不,你的家乡海棠星系可是现存的两个人类抵抗异兽的初期据点之一。对于你父亲、祖父他们的事迹,我早就听说过了。”爱德华王储抬手示意侍官把酒拿走,咕哝一句:“还真的不沾酒啊……”
“殿下说什么?”
“哦,没什么,我是说。”爱德华王储微笑道,“我非常仰慕你祖先们的故事。”
“这真是出乎在下意料。”庄晏道,“现在帝国人对打败异兽已经没什么兴趣了。大家更想征服同类。”
“那只是一种立场。”爱德华王储道,“经过舆论的引导,让民众慢慢习惯了一种观点,但只要有心,我们的民众也可以被引导走向另一种观点,即便是现在,也有许多明智之士不被舆论蒙蔽,向政府提出了疑问。”
庄晏心中一动,看向爱德华王储,这位帝国王储已经三十三岁了,正当盛年,他上过战场,无论是对联邦的,还是对异兽的,也做过偏远的星球的治理者,能文能武,深受民众爱戴。
更重要的一点,传闻中他似乎和他的父亲不一样,有亲近主和派的趋势,而眼下,这个传闻似乎证实了。
“抱歉,我恐怕还是得喝点酒。”王储笑道。
“您请便。”
爱德华王储让侍官倒了杯酒,便和庄晏闲谈起来,庄晏虽然现在在苏普林大学当一个闲散的教授,但毕竟当初在帝国军事学院双修两个学位,主修机甲设计理论,辅修战术分析,又担了个“天才”的名头,和这位军政双修的王储殿下还是有不少话题可聊的。
两人谈及十年前对联邦的一次战役,那次联邦煽动了帝国的叛党,对参宿四的外围发起猛攻。
“殿下那次带着二十万人在参宿四坚守了三个月,帝国上下为之震动。”庄晏道,“如果不是殿下亲自留在战场,鼓舞士气,恐怕参宿四现在已经被划进联邦的版图了。”
“那时候没想那么多,只知道绝不能往后退。”爱德华王储也有些感慨道,“可恨的是周玉臣那小子,当时他带着五万人守在阿伦戴尔一线,居然对我们的求援视而不见。”
庄晏顿了顿。
爱德华王储还不觉,仍道:“虽然事后知道他是带人到后方去断联邦军的补给线了,可是当时那样的情况,他那无动于衷的样子,还是让人恨得牙痒痒啊!最郁闷的事莫过于某人让你恨得牙痒痒,你还得承认他是对的!”
庄晏生硬道:“周上将的战术判断的确出色。”
方才两人谈了那么久,爱德华王储发现周玉臣对庄晏的评价“很认真”实在很正确,庄晏对每一场战役里的人的评价都堪称严谨,决不模糊,而遇到出色的战术,也不吝盛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