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是中庸长生之道。

当今世上仙龄最长之人是凤皇,晧睿仙师第二,凤后第三。晧睿仙师又与凤后是师兄妹。仗着三位老仙庇佑,严厉这厮一向不怕惹事闯祸。

然而东华帝君仙龄排第四,职位也不输给其上三位老仙,哪儿能让自己的宝贝儿子白死一回?势必要依照仙规律列,让严厉这个恃武凌人戕害不辜之神得到应有惩罚——削骨剐肉扔下堕仙台,也去历一回轮回之苦。

凤皇理亏也护短,他为保膝下这根独苗,东华帝君则要给儿子出气,觉明府跟紫阳宫两大仙界势力险些大动干戈。是晧睿仙师从中调和,说破了嘴,跑断了腿,才说和两家结亲。

结亲正是妖帝喜见的结果。严厉这厮却是个挫性子,宁死也不肯委曲求全。被她打滚撒泼闹了一通,凤皇豁上老脸出尔反尔。

晧睿仙师又累个半死,对东华父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东华帝君知是自家儿子先有不轨之心才惹来血光之灾,只得放严厉一马。前提是,严厉必须替紫阳少君挡去三灾九难,等他将来羽化归位,还要在他座下为奴为婢三百年。

闲话听到这里的时候血奴心里一震,随即又觉绝不可能。

果然后边又听说,妖帝一向骚气冲天,风流放浪,喜欢纵欲滥情,做紫阳少君的时候本性难改,喜欢豢养奴仆,尤其喜欢养狐狸精,每个被他豢养过的颈后都会盖一个戳儿——紫阳少君之奴。

唔,血奴的心放回肚子里,随即又提了起来。早前她便被豢养过?!也不知是个什么奴……

妖帝下了堕仙台,情场失意却因祸得福,通过玄叱之门的时候他的神识觉醒了。

前世仇今世恨,简直是奇耻大辱。妖帝修为受限,无法凭武力手刃仇人,忍辱负重回到天庭,跟凤皇父女和晧睿仙师斗智。

妖帝陛下固然英明睿智,奈何他是个情痴,贱人脾性一发作,难免又落入算计。身份暴露之后他被严厉这个毒妇扔给冥王,冥王在他身上扎了三十六根镇魂钉,困在冥府。

受了许久非人折磨,妖帝陛下又因祸得福,得了一具非常不俗的肉身,摆脱冥王禁锢,夺走他的劈魂刀,杀出冥府,杀入天庭,从晧睿仙师手中夺走无极宫掌行天道的奥义所在——道祖手记。

穹光镜被琨瑶那厮带入血河地狱,晧睿仙师凭一己之力难以夺回道祖手记,也不敢大动干戈,遂凭三寸不烂之舌,说动龙君迦昱给妖帝下战书,约他冬至日于舍身崖上斗法,妖帝若输了就归还道祖手记。

那日妖帝打开修罗天的入口,正邪两道翘楚几乎齐聚,都等着亲眼见证两大绝世高手之胜负。

妖帝却压根没想跟龙君论什么输赢,只想要他死。是日妖帝造了个傀儡去应战,真身则去到严厉养胎的别院,偷梁换柱将她掳出来,报仇雪恨。龙君察觉对手竟不是本尊,心知不妙,急火火赶到严厉的别院,被妖帝安排的那个替身迷了眼睛,不慎被打伤丹田,养到如今才好。

一举解决了仙、神两大高手,妖帝陛下心性之诡谲,由此可见一斑。

要说严厉虽然怀胎将近六个月,身子重,论及修为到底也不输给妖帝,轻易便着了算计,只因她肚里那块肉来历古怪。

投在她肚里的乃月孛星。

月孛星主晦暗不明,遇凶则助凶,遇吉则助吉。严厉怀这一胎是凤后亲卜的大吉之卦,与星象之神异互有增强,可谓吉上加吉。

月孛星却能激发人之本能的或者潜意中的想法和*。

严厉上一次涅槃不慎,四百多年来一直有个健忘的毛病。怀胎之后心境受月孛星干扰,忘性更大,连身边的亲近人都渐渐忘却,更别说那些功法的口诀。

做出那等灭绝人寰之举,可见妖帝陛下由爱及恨,转变的那叫一个彻底。

女儿受辱,孙儿也被废了,凤皇暴怒之下便要挥兵妖界,报仇雪恨。晧睿仙师死活劝住了他。为一人之颜面起战事,动兵戈,涂炭生灵,与仙者之道有悖,凤皇只得暂且忍下此仇。

横行将近万年的大神严厉就此一蹶不振。

传言她自那件事后性情大变,八年来不再舞刀弄枪,而是在别院里养花种草,研究歌舞音律,似乎由里至外都变成了一个淑女。妖帝后边没再算计她什么,也算是顾念旧情放她一马。

她却借事假装失忆,又黏上迦昱这个心头好,趁着琨瑶不在,明目张胆的给他戴绿帽子。

被严厉花样百出的死缠烂打,大肆勾引,迦昱纵是根金刚骨头也不免酥了心肠,动了春心,不顾他的王后阻挠,常往严厉的别院走动。一对奸夫淫丨妇饮酒作乐,毫不避讳的行苟且之事。

被天下传为笑柄,凤皇气得险些打断严厉的腿,非但没管住她爬墙,还把她逼急了,道是要休夫,改嫁迦昱为后,见凤皇气的吐血,凤后则抱病在床,这才收敛了些。

严厉的话传到迦昱的王后耳中,龙族第一美人终于从忍气吞声的怨妇成了泼妇,为保后位使足伎俩。被她撒泼哭闹上吊折腾不休,迦昱表面上收敛,实则却与严厉化明为暗,继续偷情。

而如今琨瑶那厮回来了。

守着冥王这个长舌妇一样的大嘴巴,他必然是在第一时间得知一切。

离家八年,归来功成名就,男人最不能容忍之事却全让他摊上了。面对各种颜面扫地,他羞愤之下气急犯了宿疾,死去活来头疼了半天才有所缓解。尔后听了冥王的撺掇,伙同冥府第一高手优昙婆罗多.阿难潜入血池。

算计了妖帝他也伤得不轻,不回天,而是回了他的老家玄清山。

夫妻两个八年没见,严厉虽然花心滥情,看来也不是个铁石心肠,新人虽好,故人也难忘,派觉明府大总管烛武带着仪仗赶到玄清山,迎驸马爷回天。

烛武三请三劝琨瑶也不肯动身,还让烛武回天传话,道是严厉若不亲自接他他便不回府。

年轻人呐,就是这么任性。

他在血河地狱待得再久也是虚活,实际也才三十出头,到底年纪轻轻沉不住心气。想必也是他仗着做成了一件大事,腰板硬了,底气足了,这才看不清形势,竟跟悍妻叫板。

严厉将来是要为皇的,哪儿能在世人瞩目之际,让个入赘给她的小男人使小性儿拿住?偏就不来,还是打发烛武回来,她则在府上专心练舞,没挑这个当口跟迦昱偷情,练舞却正是为给他看。

严厉的态度已经不言而喻。

显然,琨瑶那厮面临艰难抉择。若为了颜面一味杠到底,严厉恼他不识趣,可就不止要晾着他,极有可能借机休了他,顾念情分日后不算计他倒也无妨,若就此成了仇,他在仙界也别想混了。

于是他一咬牙,一跺脚,服软。

回天之初严厉对他爱搭不理,十分冷待,只命底下人好生调养他的身体。他却毕竟是个极擅逢迎讨喜的,当年便曾将严厉迷昏了头,此番用足心思逗弄她,又是撒娇又是甜言蜜语、海誓山盟,还真让她消了嗔恼,性致勃勃地跟他入了鸳衾。

血河地狱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他三千年没沾女人,也真是卯足了劲头。哦不,那不是把欲奴给奸了又奸,先行泄了泄火么?

血奴觉得严厉冷待琨瑶正为这事。对欲奴下手固然能报仇雪耻,也是揭她旧伤疤之举,世人看妖帝笑话的同时,也不少看她的。

听说严厉那厮有洁癖,她自己花心滥情,对自己丈夫倒管束很严。如今想必是念及她出墙理亏,也不计较琨瑶跟别的女人春风一度。

折腾了一天一夜,严厉被侍弄爽了,下了个保证,道是日后她登基纵是娶三百后宫,琨瑶这个大皇夫的名分也是铁打的,还给他立了个字句,盖了个戳。

久别胜新婚,夫妻两个仿佛回到最初,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琨瑶这厮的饭碗是保住了,身为一个男人的脸面却是彻底豁上不要了。议论的女妖们说到这里都极尽讥笑嘲讽,血奴听完却心绪有些复杂。

虽然她不记得,没什么深切感受,毕竟是她旧日狠花痴的男人,就这么被严厉那个悍妇折弯了腰,再也抬不起头,挺不起胸。

关于那些大不俗之人的流言蜚语虽不是空穴来风,却必定有真有假。血奴归结之后有几个疑问,也不是很急着解惑,只是先去承风殿看了看。

承风殿里服侍的妖姬妖侍之多几乎赶上修罗殿,可见妖帝对欲奴的爱重。

由一重殿贴身服侍的两名妖姬小声闲话得知,欲奴被妖帝陛下累坏了,大晚上居然卧床不起。血奴附在一妖姬的发钗上,往床上一看,欲奴的面色不是很好,睡着也娥眉深蹙,似有深愁。

天近子时血奴离开帝宫,花了点时间才飞过溟河黑水。

回魂之后血奴又扒着门看了看非淮,唔,虽然跟之前的姿势不一样,照旧睡得死猪相。

练了一日功法,又脱魂半夜,血奴累极也困极了,倒头睡觉。待她睡了白莲花随即起身,匿形出门去教导明亮。

明亮一向勤奋刻苦,在邪异之境的时候,每天除了练功还是练功,如今虽然生了一点玩心,也不肯懈怠,缠着白莲花多教他点东西。

血河地狱中枯燥无趣,消息闭塞,漫长的三千年让白莲花对妻、子的挂念深切入骨,怜惜母子两个所受之苦,他简直恨不得把自己劈做两半,时刻都守在他们身边好生照料。

白莲花传脱魂术给血奴,是为让她的心不受血池局限,且用流言蜚语先给她敲敲警钟。

自然,大罗天上那两个名声败坏的奇葩都是假的,短时间内不可戳穿他们。不武之人善思,血奴如今喜欢思考问题,虽然一时有迷茫惶惑,早晚能恍然大悟。

只不知恍悟之后她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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