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记小馆出来,我心里一直不大舒服。虽然一直努力劝自己接受这些“好心”,但总觉得自己被质疑得很委屈。

本来想舒舒服服吃顿饭,反倒弄得自己身心不舒服。

我在路边坐了半天,李大宝突然打电话过来,问我:“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新身份还适应吗?”

我“嗯”了一声,说:“还好吧”。

李大宝又说:“你原来的老师,就是那个叫裴清清的,最近总来局里打听你的下落,好像挺关心你的样子。”

我心里像倒了五味瓶,酸的、甜的、哭的、辣的一起往上涌。裴清清这个傻女人,真是让我有些意外啊!她那么高冷,那么不通人情,竟然为了我一趟趟跑警局。光是想想,就觉得感动。

“你怎么不说话了?”李大宝试探着问,“你们不是普通的师生关系吧?”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要是没别的事,我改天再和你聊,好吗?”我恨不得立刻长出一双翅膀,飞到裴清清面前,抱住她,深情地吻她,告诉她,我很好,真的很好!

“别呀!我还没说正事呢!你有点耐性好不好!”李大宝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表姐要从国外回来了,她可顶级金牌大律师,我想叫她接手你的案子,替你打这场官司。运气好的话,你进去蹲个一年半载就能出来,总比现在这样东跑西颠的强啊!”

“如果我有需要的话,一定会打电话给你。”我婉言拒绝了李大宝的好意,对我来说,“进去”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渠道。

我和裴清清有三年之约,三年内,我一定要成为“滨海王”,娶她是我最大的心愿。至于我有罪无罪,能否恢复张赞的身份,那是以后的事了。

裴清清喜欢的是我这个人,不是我的名字,更不是我的外表。只要我一颗真心不变,她不会在意我是张赞或是陈浮生。待到恰当的时机,我会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她。只不过,不是现在。

和李大宝的一通电话,让我心情好了许多,在路边摊上买了老疯子最爱吃的烤腰子,吹着口哨回到中医馆。

刚进门,就被老疯子劈头盖脸骂道:“小犊子,你不是入洪门了吗?还回我这小地方干啥?我这庙小容不下你这么大的畜生!滚!”

我被骂懵了!手里攥着烤腰子,傻愣愣地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老疯子拿起扫把,过来将我扫地出门,一边赶一边骂:“我也是瞎了眼,竟然收了你这么个三心二意的徒弟,从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咱们师徒情分彻底恩断义绝,我没你这样的徒弟!”

“师傅!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我有我的理由,我……”我急于解释,老疯子根本不给我机会,他把我撵出医馆,直接下了铁闸门。

我站在门外敲了半天的门,手里的烤腰子都凉透了,老疯子就是不吱声。

“师傅呀!你咋不相信我呢?”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我也说不清是心酸还是难过,被自己敬重的人质疑,这滋味不是几句话就能形容的。

我坐在医馆门口,手里还死死抓着烤腰子,口中喃喃道:“师傅,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烤腰子,你看,都凉了!你倒是趁热吃了,再骂我也不迟啊!”

铁闸门再次被拉开,我异常欣喜地站了起来:“师傅……”

几件衣物行李被扔了出来,老疯子狠狠啐了我一口,骂道:“混蛋东西!再别出现在我面前!”

手中的烤腰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一起坠落的还有我碎成玻璃渣的心。

我和老疯子的师徒情谊只维持了一个多月,他就这样冷酷无情地把我逐出师门。我拖着行李,迈着沉重的步伐,漫无目的地走着,再一次无家可归。

不知不觉间,竟然又回到了天桥下。望着那盏昏暗的橘色灯光,我咧着嘴,一声苦笑。

对于我的突然归来,黑子表示十分欢迎。他说:“哎呀老铁,你不在这段时间,可憋死我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差点想上吊!不对呀,你不是和老疯头在医馆住吗?咋出来了?被逐出师门了?”

我点点头,将行李扔到一旁,再次躺回那张小破木床上,竟然意外的安心、踏实。

“你别上火啊!老疯头就那样,犟脾气上来谁都整不了。你咋惹着他了?这大晚上就把你撵出来了?”黑子磕着瓜子,嘴巴一刻也没闲着。

我心里堵得慌,既然他想听,我就和他倒倒苦水。

黑子听说我加入洪门,取代金胖子成为丧狗的手下之后,嘴巴差点撇到天上去,说:“你要知道,洪门在咱们西城就相当于山口组啊!你加入这种组织,还怪老疯头和你翻脸?洪门和中医馆二选一,你琢磨琢磨选哪个吧!”

“老疯头和洪门到底有啥过节?为啥这么恨洪门?”我不解地看着黑子,希望他能为我指点迷津。

黑子摇摇头,说:“老疯头神经兮兮的,谁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不过这老头还挺有靠山的,商业街就他敢不交保护费。前不久,他还要带着商户们搞‘反保护费商户联盟’进行反抗。最后还不是被洪门逐个击破,从内部瓦解了。”

和黑子聊到深夜,了解更多洪门的恶行之后,我更加坚定了取而代之的决心。

后半夜,黑子睡着了,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登陆许久未登陆的微信,面对几百条未读消息,我激动得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些未读消息,有一大部分都是裴清清发来的,余下一小部分是兄弟群里的消息,还有几条是唐姸发来的。

最先点开裴清清的头像,认真看着她的每一条留言,字字句句都诉尽惦念之情,连标点符号看着都那么情深。

指尖在屏幕上游走,每次都是打出一行字,又迅速地删掉。如此反反复复几次,直到天亮,最后还是叹着气退出微信。

唐姸让我回去,说她能找人替我摆平赵敏的案子。可我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靠她帮忙。所以,我没回她的微信。

兄弟们在群里说着各自的现状,言语间尽是想念之情,看得我热泪盈眶,还是没有回复只言片语。

在我没站稳脚跟之前,我不想和他们有联系。除了不想连累他们,更不想给他们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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