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
随着这声压抑的尖叫,阮流烟下意识的将手猛地挥了出去,力道大的刮过了对面之人的脸庞。
清醒过来的她背上俱是冷汗,一睁眼面前是东方恪阴骛的眼神。许是夕阳西下,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在宫墙处隐约可见。他就这样冷冷的盯着她,左脸脸颊颧骨处一道鲜红的血印子。阮流烟视线所及,先是一愣,立刻从雕花的梨木躺椅起身,却被他按住身子。
“爱妃可是做噩梦了?”东方恪的语气温柔,方才的那股子阴骛全然不见。
她的肩膀瘦削,被他按住的肩膀处,薄薄的丝锦料子传来对方手掌的温度,温热却又让人心中发怯。摸不准他是何种用意,阮流烟只得轻点了点头,随后从腰间处取了帕子来去沾东方恪的脸颊,“皇上,您的脸…流血了…”
东方恪“嗯”了一声,见他没有别的反应,阮流烟小心翼翼的试探道:“皇上来,这些下人怎么也不通传一声好让嫔妾接驾,嫔妾有失远迎,内心着实惶恐…”
“是朕不让他们通传的。”
东方恪收了手,肩膀的力度消了去,阮流烟微微安心些。瞥眼望见他脸颊刺眼的血痕,连忙就要叫人,“皇上,您脸上的伤…嫔妾这就叫人拿伤药来,茗…”
“无需唤人。”
东方恪薄唇轻启,抢先一步截住了她的话头,“你这里可有药?”
“有的。”阮流烟点头,就要起身。许是在软椅躺在太久,她刚一撑起身子,就浑身无力的跌了回去。
想要再次起身的她蓦地感觉身子悬空了,竟是东方恪将她打一横抱起来。虽然他将她抱起,但手下却像是没使力一般,让她有种随时会掉下去的感觉。为了杜绝这种折磨,阮流烟不得不收紧了盘在他脖颈的双手,整个人宛如壁虎吊挂在他的身上。
好在回了寝房以后,东方恪就将她人放了下来,随后径直走向了那搁置着一方矮桌的软榻坐下。伤药茗月上次收放时阮流烟曾无意中望见记住了地方,不敢再耽搁,她匆匆从暗色的柜子处取了伤药,来到东方恪的跟前站定。
手中的药盒只比铜钱大不了多少,阮流烟拧开盒盖,里面是一层薄薄的浅绿色药膏,指腹挑染出一点,她躬下身子凑近了东方恪。
浅色的药膏覆上去,化开以后扑鼻而来的是淡淡的清香。阮流烟全神贯注,没注意到对面东方恪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面部的眼神,终于将伤处都均匀的涂了一层薄薄伤药,她心中松了一口气,直起身子来。
望了望窗外,外面天色愈发暗了,将歇未歇间多了一种神秘的色彩,已是快临近晚膳时分,阮流烟心中莫名有丝烦躁,皇帝这个时候过来,今天怕是要在这宫内宿下。
“皇上,现在可是要传膳?”再也坐不住,阮流烟主动询问出声。
东方恪点点头,手中已经在研磨手中白玉棋子,阮流烟见此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总管李得诏和她的宫女茗月就在长廊殿外候着,见她出殿来两人连忙上前来。李得诏手持拂尘首先上前作揖道:“奴才参见小主。敢问小主有何吩咐?”
“李公公不必多礼,”阮流烟略点了点头,“皇上今天留在重华宫用膳,有劳公公准备。”
李得诏应下,一甩拂尘两手交叠着慢慢退了下去。见他走远,宫女茗月上前一步,从袖中掏出一朱色匣子,打开里面竟是一枚暗红色如红豆般大小的药丸。
“小主,这月的药已经送来了,你看…”
收了视线,阮流烟将视线落在宫女手中的匣子上,继而伸出了纤白的手腕。然而她的目标却不是茗月手中药丸,而是靠近长廊处生长的一人多高的不知名的花卉。
捻住一朵红花的枝头,她神情冷漠,“我还不想吃,先收起来。”
“小主?”茗月猛地抬头,似是不解她的决定,“皇上他今晚肯定是要宿在这里的,今晚就是距离‘发病’的最后一日,你若是不吃,那…”
红花毫不犹豫的被白皙的手指从枝头扯下,看到阮流烟动作,茗月攸的噤了声,颔首不再言语。半晌,方听头顶女子道:“放心,死不了人就是了。”
“殷忠贤想让我以己身获盛宠,助他殷家造势,我偏不会让他如意。至于你,要知道,可有可无的棋子,你茗月首当其冲一个,所以该怎么说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嘲弄的话语云淡风轻的从女子嘴里说出来,一旁的茗月登时蹲下身去,“奴婢明白,奴婢谨遵小主教诲,一定会管住自己的舌头不乱说话。”
“嗯。”留下一个音节,阮流烟将手里已经撕的稀碎的花瓣随手洒落,点点红色落到地面,衬着黑曜色地砖妖冶鲜艳,风一吹吹散一地残红。她扬袖而去,烟拢梅花裙裙摆在地面迤逦出一道长长的曲线。
待她走远,宫女茗月起身,仔细的将匣子收入袖中。
用过晚膳以后已是戌时末,宫里各处已亮起红笼,重华宫内也不例外。内殿里,此时阮流烟正在陪东方恪下棋。
东方恪,位居大堰国高位的年轻帝王,十二岁登基,如今已然在皇位十一年。期间他手腕强硬,治国有道,仅二十三岁的他已经有了常人无法比拟的傲人能力,跟这样的人打交道,阮流烟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气。
此时她手执白子,正对落脚处迟疑不定,反观东方恪,他手执青花盅递至唇前,吹去茶末啜了一口,丝毫不在意阮流烟棋落何处。
“皇上,嫔妾输了。”来回看了一遍棋盘,阮流烟始终落不下棋子,最后只好无奈道。东方恪的棋势太过霸道,棋盘上黑子已将她的白子重重包围,让她进退不得。
听到阮流烟认输的话语,东方恪轻笑一声,竟起身来到她的身后。还未等阮流烟转过头去,他已经覆住了她嫩白的手指,连同她手中的棋子,牵引她将棋子落到一处。
“爱妃再看。”东方恪的嗓音低沉,说话间热气拂过了她的耳朵。再看棋盘,白子已有起死回生之状,阮流烟身子微僵,为避免东方恪察觉,她回身主动圈住他的手臂,娇声道:“还是皇上厉害,嫔妾甘拜下风。”
“是吗。”随着这道似问非问的陈述句,阮流烟只觉肩头猛地一紧,再次回神身子已经稳稳落在了身下之人的胯|腹间。这样的姿|势太过暧昧,双手搭在他肩头,阮流烟努力让自己露出一抹微笑,“皇上,嫔妾还没有沐浴呢…”
话还没说完,她的唇就被对方覆住了,东方恪的吻强势而不容拒绝,察觉到怀中人的僵硬,他出乎意料的停下动作,“爱妃可是怕朕?”
“嫔妾没有…皇上!”
将脱口而出尖叫声挽回了喉咙,阮流烟像是大海里的一片小舟,任凭东方恪将她从软榻抱至床铺。床头两侧灯罩内的蜡烛静静燃烧,散发出昏黄的光芒来。
头顶是用金色丝线扎成的品红色帐子,被放至柔软的大床,阮流烟看似面上无波无澜,其实心中波涛翻涌。上次的方法已经用过了,这次是无论如何推辞不掉了。
不过…似是想到了什么,阮流烟唇角微弯,就着被身上人放下的姿|势,勾住东方恪的脖颈主动吻将上去。
似是没想到阮流烟这回竟主动,东方恪稍一迟疑便抢回了主动权,他俯身下来,就着这姿|势薄唇流连碾转于对方唇瓣,大手不经意间钻进了女子衣内,火热手掌覆住一方柔软。
“唔…”
女子喉咙溢出一道呻|吟,传入东方恪耳中便成了那让人□□焚身的催|情剂药。再不客气,东方恪大手除去女子肩头的外衫,没了布料的遮掩,女子粉嫩白皙的圆润肩头彻底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下。
阮流烟衣衫半露,被吻的水润的红唇呵气如兰,乌黑的秀发铺散在身下,映着雪白的双肩,更添一分诱惑。呼吸有些紊乱,她眼神迷离,只觉东方恪居高临下的眸色幽深,仿佛要把她看穿。似是受不了东方恪这样盯着她,阮流烟朝他伸出了同样白皙的藕臂。
“皇上…”
柔软的哑声像是邀约,东方恪喉结滚动,随着一道细微的的响动,被勾挂在床头两侧品红的帐纱应声垂落,将两人与床铺外侧隔绝。
身上的衣衫被尽数除去,阮流烟闭上眼睛再不肯睁开双眼。视线落在女子瘦尖的下巴,东方恪忽然有了怜惜的感觉,抖动的眼皮泄露了女子的紧张,他眼角瞥到,竟低头覆上了女子眼皮。
湿软的触感从眼皮传来,阮流烟强忍住恶心的感觉才抑制住自己没有推开对方,蓦地喉咙传来一阵惺甜,紧接着四肢百骸传来密密麻麻的阵痛感,这让她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东方恪专心而又细腻的吻着对方,直到发现身下女子不对劲时,阮流烟已经浑身冒汗抖的厉害,她呼吸急促,攥住他衣袖的手指隐约可见青色。东方恪一愣,随即托起她的身子带入怀中,“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