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吉祥——皇上吉祥!”

正待东方恪欲要开口讲话时,清脆的鸟叫声忽然响起,众人目光不禁被吸引了去。原来喂食以后东方溶一直在逗弄这能言鸟,绿鸟一直左右闪躲“啾啾”的抗议,方才不知怎么有一只就肯学舌了。

东方溶大为惊奇,手指不满的敲了敲鸟笼抗议,“你这小绿鸟,你要知道我才是你的主人好不好?你要说‘公主吉祥——公主吉祥——’,懂不懂?信不信我真把你俩送到御膳房王师傅那去?”

“啾啾——”鹦鹉依旧平缓的叫着蹦跳。

这下东方溶不依了,“皇兄!你看,连鸟儿都欺负我——”

身后李得诏忍俊不禁,碍于主子们都在不敢笑出声来,只得狠狠低下头。这边东方恪“咳”了一声,踏步过去,“鸟儿虽有灵性,但尚不是人,你这样‘威胁’它,它们可听不懂。”

阮流烟一同跟在东方恪身旁走过去,见东方溶投来的目光,她点点头表示赞同。东方溶见此撇撇嘴,“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跟这鸟儿一般见识了。对了,皇兄,这绿鸟你来给取个名字可好?我和殷充媛想了半天,没想到合适的呢!”

“取名字?”疑惑中东方恪将视线投向阮流烟,阮流烟忍着眼角笑意点头,“是啊皇上,臣妾和公主想了半天,没有想到合适的名字。还请皇上赐名。”来回打量两人一圈,东方恪更确定这两个人有自己的小“秘密”,但他也不拆穿,径直走近了靠近鸟笼的位置。

牡丹鹦鹉,生性活泼大胆,在民间被称作是爱情鸟。只一眼,东方恪就确定了这鸟儿的种类,侧脸望了东方溶一眼,他不疾不徐道:“不如叫绿小溶?”

“皇兄!”东方溶跺脚,什么绿小溶,皇兄也来故意取笑她了!东方恪的两句话让东方溶毫不犹豫的拎起鸟笼开溜,跟东方恪跪安,还有跟阮流烟告别后,她一溜烟的出了重华宫。

目送东方溶跑走,东方恪将视线收回。他方才是有意为之,自己这个妹妹不经逗弄,一般说不了两句话就要开溜,任由阮流烟搀着自己的手臂去殿内,东方恪面无表情。他是打算兴师问罪的,可脱口而出的却成了另外一句:“爱妃伤势如何了,这几日休息的可好?”

“回皇上,托皇上的福,已经好多了。”

阮流烟盈盈一笑,皇帝来的正是时候。本来她也是要去找他的,嘉和公主走了,她要把握住这次机会。“皇上,臣妾有件事想跟你说。”

听到这,东方恪心中一动,侧脸望向她:“什么事,你说。”

“就是有关臣妾的旧疾,前两天母亲进宫来看臣妾,她告诉臣妾说,父亲找了一位世外高人,已经为臣妾炼制丹药,这个月底就能派人去府上取回。臣妾想恳请皇上安派人以皇上的名义去帮臣妾取药,不知皇上可否答应臣妾?”边说边观察东方恪的表情,阮流烟似真似假道。她是中了毒,如今为了解药不得不编制这个谎言,现在就看皇帝会不会起疑。

东方恪之前已经听了墨弦的汇报,对阮流烟的身世,还有以前在殷府的事情已有一些了解,她上次“病发”时的模样至今还在脑海中,如今他已经意识到了阮流烟上次的“病发”恐怕并非那么简单。

阮流烟小心翼翼试探的语气听在耳中,竟让他心中不舒服,内心也隐隐躁动。难道她怕他?还是提防他?无论哪一种,东方恪发现这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平复了一下内心,他笑意抬眸,“自然是可以的。爱妃好好养身子,朕会安排。”

“臣妾谢皇上恩典。”说着,阮流烟就要欠身行礼感谢,被东方恪拦下,“爱妃客气了,跟朕不用得‘谢’字。”闻此阮流烟连忙接口:“臣妾记住了。”

一旁的伺候的茗月端来了点心和茶水,阮流烟起身布置。待到茗月退了下去,东方恪在将斟酌了半天的话语问出:“朕听说民间为彰显夫妻亲近,彼此都以对方小名互称,爱妃呢?可有小名之类?”

“小名?”阮流烟无意识重复,回过神来见东方恪正盯着她,她放在身侧的手不仅扯了扯衣角,“臣妾…臣妾有的,皇上可以叫我流烟。”内心挣扎了一下,她还是报出了自己的真名。她与殷府,金琳母女从来相看两相厌,自然不想顶着殷明珠的名字。

果然。

在阮流烟说出名字的那刻,一切都得到了证实,甚至根本不需要再派人去查。东方恪眸色渐深,口中不经意问道:“哦?流烟——,爱妃的这个小名是有什么意义吗?”

“回皇上,并无什么意义。就是臣妾出生在寒冬清晨,那日大雾弥漫,雾气朦胧,母亲随口给臣妾取了一个小名。”这个解释是真的,阮流烟出生时确实大雾弥漫,阮氏盯着冷冷清清的院子良久,最终给她取了这个名字。

“原来如此。”

东方恪点点头,“朕知道了。那以后无人处,朕便唤你流烟可好?”阮流烟自然是愿意的,脸庞微带了些羞意,她颔首道:“但凭皇上喜欢,臣妾无异议。”

这番乖巧的样子收在眼里,东方恪来时的满腔怒意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从这次选秀,殷忠贤的嫡女与人私奔、庶女充数来看,眼前这个女子是其中无辜的一个。要说追求问罪谁,恐怕他最应该跟殷忠贤算这笔帐。

她已经是他的妃子了,如果她能…放下以前,大概他也能做到不追究她从前的一切。待到他日握住殷忠贤的把柄,无论事态如何,他会让这些都不波及到她。

打定主意,东方恪找了个借口离了重华宫。

阮流烟对皇帝这么快就要离去有些惊讶,以前东方恪只要过来,一般没什么事都是在重华宫用午膳或者晚膳才离去的,可这次并没什么事来禀告人就离去了,这让她不仅有些疑忧。

回到清心殿,东方恪取下了一直放在书房书柜一角的、绛红色的狭长木盒。打开,里面躺着静静躺着一支簪子,这是上次阮流烟大动干戈要找的东西,自那次派李得诏取来以后,就一直在东方恪这里。

想到这个不知道是谁雕刻出来,送给阮流烟的背后人,东方恪的脸色就一阵阴沉。李得诏就在屏风外侧候命,东方恪唤他进来,将手中木盒掷到宽长书桌之上,他冷冷道:“把这个拿去,找个地方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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