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是谁?”秋容镇定自若,丝毫没被身后人的话恐吓到。身后男人在她话音出口的那一刻挑了眉,真是冤家路窄,原来是这个女人!

不错,这个人就是殷明誉,和他一起来到宫里的并非只有他一人,他的属下十一也是一起来的。宫中守卫追捕时,十一现身引开了侍卫去,他则是趁机进了一间房藏身。

可没想到就在他意欲离开时,房门突然作响,接着就是一个女人进来,不得已,他只好先发制人,当这个女人开口,他便认出了她!这个女人就是那日在百花楼里自称绿拂的那个女人,那个叫来妓|女凌|辱他,还刺了他一刀,最后害的他衣衫不整在街头被人指指点点,叫他栽跟头的女人!

秋容还不知道身后这人就是殷明誉,她准备开口劝对方放了她,若是这人不肯,她在另想办法脱身。两人心思迥异,这厢殷明誉的眼里渐渐有了玩味,打定主意,他没握剑的左手劈在女人脖颈后,秋容顿觉身子一软,眼前一黑就要倒下。殷明誉将人接在怀中,唇角笑意悠闲,在百花楼他就说过,别让这女人落在他手里,可世事就是这样变化无常,不过几日光景,这女人竟真落在他的手中!

既然如此,他又怎么会浪费老天给他的这个绝好的报复机会呢?

将门打开一条缝侦查一翻,确定此时无人,殷明誉将秋容扛在肩上纵身上了屋顶。几个飞跃,他的身影在夜空中消失的干净。

京兆狱

阮流烟被人推搡着押送到这里,见到第一个人便是那前几日见到过的韩鹭,韩鹭是这里的狱官,收押犯人是他的职责,当望见这次被押到这的人是阮流烟,他整个人惊讶至极。

距离上次这女子来探监不过几日,怎的现在这女子就被关押到大牢来了?韩鹭与押送人韩云交接,知晓阮流烟身份以后,他的面庞更是变了脸色。她居然是当今圣上的女人?还是那个姓殷的丞相的女儿。他以前却不知天高地厚的肖想过她,想到这,韩鹭更是自觉羞愧,一张烧了起来,好在他的皮肤并不白腻,此番别人也看不出来。

他心中的想法无人知晓,当抬眸望见阮流烟低头乖顺进了牢房,完全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韩鹭心中又一阵苦涩,也对,对于他这种粗人,这女子恐怕早就将他忘了。

“鹭兄,这里一切就交给你了!”望了一眼牢房里的阮流烟,韩云拍了拍韩鹭的肩膀,将人带到就算是完成了任务,他得赶快回去复命。韩鹭点了点头,抱拳道:“云兄放心!你快去吧!”

目送韩云的身影在拐弯处消失不见,韩鹭准备离开,走了两步,他又返身回来,吩咐随从的牢头先下去,他踌躇半晌开口:“娘娘,你…”

“韩狱官,”阮流烟抬起了头,“韩狱官是想问我为何会落到这步田地?”韩鹭搓了搓手,“没…没,殷姑娘,小的,小的想说,我相信你是清白的,你不会下毒毒害公主的。”

“多谢韩狱官。”阮流烟对韩鹭道谢,“是不是都不重要了。还有,我已经进了这大牢,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娘娘,韩狱官不用对我恭谦。”

“好,我知…知道了。”韩鹭结结巴巴的应下,又听女子又道:“韩狱官可否帮我一个忙?”韩鹭心中激动:“什么忙,你说,只要我能办到——”

“劳烦韩狱官帮我准备一副纸笔,多谢。”

女子的要求出乎韩鹭的意料,很快回神过来,他连连应下。忙不迭去准备,他快步离了这阴暗大牢。

韩鹭一走,原本安静的牢房开始咋呼起来,离的老远仍能听到隔墙传来犯人的各种声音,对这些,阮流烟只当是听不见。她是后妃,纵然入狱也不会和其他犯人关在一起,何况她这次又是背的谋害公主的罪名,所以给她安排的牢房也不同于寻常牢犯,虽简陋倒也算干净。

很快韩鹭就将纸笔取来,阮流烟将白纸石桌展开,研磨挥笔,不多会儿那一张白纸上面娟秀字体便显露出来。待到笔墨风干,阮流烟将其折起来放入信封之中,连带从出了皇宫就一直贴身带着的梨花木簪也放到里面。将封口处封好,她将信封交给了韩鹭,“韩狱官,如果有位姓苏的公子要见我,你不要让他进来,帮我把这个转交给他。拜托你了。”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办到!”将信封接在手中,韩鹭重重点头。阮流烟对他弯腰鞠了一躬,直让韩鹭大呼不可,他自觉受不起,又明白阮流烟此番九死一生,应了她的要求,他连忙逃也似的退了下去。

牢房里重新回归安静,墙壁的小窗渐渐有光亮透进来,阮流烟望了一眼,知道这是天快亮了。之前的一幕幕还在脑海里回放,她现在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东方恪一直以来好像都对她容忍了许多。从开始的晋封,再到她为嘉和公主受伤那次,她昏迷中喊阿娘,他便传唤了金琳过来。再到这次的梨花木簪事件,他应该是早就知道了这支簪子对她意味着什么…

她自小跟着生母流落,直到八岁时母亲病重,为了她能活下去,有人照养,在殷府大门自尽身亡,迫使殷府将她接回府。回府的日子是她的噩梦,后来她被送去尼姑庵,十四岁在那里遇见子瑜,他对她好,温柔而又体贴。可造化弄人,她不得已成了东方恪的妃,这个男人强势,霸道,不容人拒绝。那样傲气的一个人,今晚的那一记簪尖袭击,无论他对着她怀着什么心情,恐怕什么都要飞灰烟灭了。

心脏猛地一缩,阮流烟发现自己竟然有种窒息般的难受。东方溶不知被何人暗害,想来凶多吉少,她却为了求死解脱认下罪名!那人摆明了就是一石二鸟的计策,既伤了东方溶,又要陷害于她将她除去!

这一刻,阮流烟彻底发现自己错了,没有做的事,她怎么会糊涂到去认罪?双手撑着地面起身,她跌跌撞撞扑倒牢房的护栏上,“有人吗?快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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