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高台上的太后骇然,猛地站起身来,郑氏一字一句道:“凌儿,你确定了选眼前这个女人做你的母妃?”

“回皇祖母,凌儿确定。”

黑巾取了下来,东方凌稚嫩童声丝毫不怯场。

阮流烟掩饰心中诧异,主动开口推辞,“臣妾只是区区庶二品妃,恐难以担当抚养的皇子的重任,还请皇子三思。”

“本宫考虑的很清楚。”东方凌精致小脸依旧笑,只是眼底那股冷意倒是像极了东方恪平时不动声色的模样。高台上太后的脸色更为不悦,一旁的瑾王见势不对,连忙出来打圆场:“择选还有一场,到时选的不是同一个人,同被选出来的妃嫔还要继续比试,太后娘娘不必太过忧心,一切儿臣都在安排。”

这番话提醒了太后,才第一场择选,虽说小皇子误打误撞选了这殷家的丫头,可到最后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太后怒气平息了些,重新回到高椅坐下,“是哀家急躁了,行了,继续吧。”太后一声令下,择选继续进行。

接下来眼睛再次蒙上黑巾的东方凌根本没再选人了,最后的结果已定,东方凌奉命先退下休息,临离去时,他回头望高台方向。阮流烟此时恰好抬首,望见高台上东方恪察不可闻的朝着一个方向点头,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她只望见空空如也的入口。方才离开的是东方凌?心中一动,阮流烟不禁将小皇子为什么会选她跟东方恪联系起来。

第一轮择选就这样的简单的结束,能够让小皇子出口留人,并且想认作母妃的只有阮流烟一个。第二场择选会的题目也已公布:放风筝。这个要求是东方凌自己要求的,比赛是在明天的上午进行,题目宣布以后,现在在座的宫妃每人身后带来的侍女手里都已经多了一副风筝。

“各位,大家应该都已经知道了明天要举行第二次择选,此次择选的要求,便是看哪位娘娘手里的的风筝能够飞的最高,最远、时间最久。”

瑾王悠然说出这次的择选最后的要求,随后扫视一圈众人,“还请各位娘娘稍安勿躁,待到今日歇息一晚,明日到马场会面。”

放风筝,果然是小孩子才会喜欢的游戏!阮流烟对于东方凌提出的这个择选要求一点要不惊讶。此刻高台上太后和东方凌不知道说些什么,不会儿太后便吩咐众人可以跪安,这样的话出来,众妃只得依言起身离开。

阮流烟领着茗月出了大殿准备步行回宫,谁知刚出了太和宫,绕过一个宫门出来,就与之前的容妃、现在被贬了妃位的容贵人碰上。容贵人现在位份不及阮流烟,“狭路相逢”自是要她先请安才不是失了理数,可这容妃偏偏嘴里请着安,眸色还是轻蔑傲慢的模样,叫人看了厌烦。

阮流烟无意跟她再过不去,简单应了便要擦肩而过,容贵人冷哼一声,伸臂拦她:“嫔妾降了级,嫣嫔就不屑跟嫔妾说话了,这是摆明看不起嫔妾了?”

“分明是你先冲撞我家娘娘…”茗月欲要反驳。

“茗月!”打断茗月话语,阮流烟开口解释,“容贵人误会了,是本宫身体不适,急着回宫休息,并非轻看贵人。”身旁的茗月气的想要跺脚,她们主子现在分明是庶二品嫔妃,现在还要屈尊降贵跟一个贵人纠缠,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主子还要对容贵人好言好语。

“如果贵人没有别的事,本宫就先走了,茗月,我们走。”抬臂推开容贵人拦着她胸前的左手,阮流烟就要领着茗月离去,容贵人见她抬手,顺势跌倒在地,“嫣嫔,你居然推嫔妾?”

她的故作惊呼惹来了周围的人的视线投来,只是宫里嫔妃发生冲突的事情已经屡见不鲜,见到此幕的宫人早就暗暗躲得远远的,以免惹祸上身,受到波及。

阮流烟见此脚步一顿,睨了容贵人一眼开口,“容贵人降了级,按说应该是脑袋受了刺激,怎么腿脚也不好了?民间都说上了年纪的女子腿脚容易出问题,容贵人可得小心些,别到时候人未殆,腿脚先废了!”

“嫣嫔这么说是在咒嫔妾死了?”

容妃坐在地上不肯起来,对于阮流烟故意暗讽她年老色衰并不接招,她想让别人都看到是阮流烟推倒了她,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倒看看这女人还能如何狡辩脱身。

可惜事实没能让她如愿,就在她想要挤出两滴眼泪更博得周围人的同情时,不远处薛婕妤款款到来。见到坐在地面的容贵人,薛婕妤用帕子掩唇惊呼:“容贵人怎么坐在地上,你们两个怎么伺候的!不想活命了?”

她的呵斥令容贵人身旁的两个宫女不知如何作答,她们只是小小的宫女,说错话命就没了。现在她们这个落魄主子得罪的可是受宠的嫣嫔,于是两人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了地上哭喊求饶。容贵人暗骂两人废物,面上装出惶恐的样子,“嫔妾被人推倒在地,崴了脚,不能起身给婕妤请安,还请薛婕妤见谅。”

容贵人想着以她与薛婕妤的以前的情分,薛婕妤都应该明白她的此举的目的,如果她愿意相助她连手对付嫣嫔,那便太好不过了。她想的美好,殊不知阮流烟与薛婕妤早就达成了共识,阮流烟不与她计较以前,薛婕妤这个被她一手提拔,出了事又被一脚踢开的却不会轻易不跟她计较。

“是吗,那贵人不要紧吧?”

薛婕妤笑着走近,“还不把容贵人扶起来?要是贵人有什么好歹,都仔细你们的脑袋!”

跪倒在地的两宫女惊恐去扶,被容贵人一把挥开,“不长眼的东西,我看谁敢碰本嫔!”她是铁了心想把事情闹大。

阮流烟皱眉,这人如此不识相。

旁边薛婕妤请示的视线投来,阮流烟淡淡点了点头,得了允诺的薛婕妤笑颜重新回归眉梢,冲着身旁的宫人一使眼色,立即有两个蓝袍小太监上前架起了容贵人起身。

“你们做什么,大胆!本嫔岂是你们可以触碰的,都给我滚开——”容贵人气恼怒吼,身不由己的跟着站立起来,薛婕妤立刻上前,威胁似的凑近她耳边开口,“容贵人,我劝你还是安分点,你房里的‘火盆和小人’可都藏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你信不信只要本嫔一禀报,你头上这颗脑袋,怕是想保也保不住了!”

“薛雨柔!”容贵人眼中怒火似要将人烧起来,“我以前待你不薄,现在你居然和姓殷的串通一起算计我,恩将仇报,你会有报应的!”

“呵呵…”听到报应二字,薛婕妤笑的更肆无忌惮,“错了,容贵人,是你告诉我——‘没用的棋子就该安分守己,安度晚年,别想着再翻身得宠’,是您先放弃了我这个‘没用的棋子’,怎么现在又说我是恩将仇报呢?”

容贵人气的说不出话来,见此薛婕妤示意方才“搀扶”着容贵人的两个小太监退下,亲自上前挽了容贵人的手臂,“容贵人崴了脚,受了惊吓,就由嫔妾陪同回宫吧。嫣嫔,我们二人先行告退了。”容贵人哪里肯乖乖离去,但她被薛婕妤先前的话威胁,此时不得不跟薛婕妤一起离开。

这边阮流烟自然点头应允,风水轮流转,先前容贵人身居高位时对降了位份的薛婕妤弃之不顾,现在她失势,自然也挡不住薛婕妤对她落井下石。

目送她们远去,阮流烟吩咐身边人继续回宫。

明日巴时马场就要进行第二场择选,之前小皇子选了她,阴差阳错还是有意而为尚不得之。与小皇子多日不见,他浑身的气息仿佛变了些,有种不符合年龄的冷漠气息在周身,虽然他在极力掩饰,可还是让她捕捉到了一丝蛛丝马迹。阮流烟心中奇怪,但仅靠猜测,她也无法想通东方凌前后的转变。

回到宫里没多久,内务府陆正华派人传来了信,说是经人检查,轿撵断裂是自然破损,非人为损坏。阮流烟听后没说什么就让来传信的人回去了,既然陆正华这么说,那么这件事不是有人刻意压下来,就是陆正华根本找不到破坏轿撵之人。

前者只能说明这幕后人的身份不低,能够叫陆正华也要听从三分;后者的话,她若施压紧,保不齐陆正华为了交差,再买通宫人糊弄她,与其如此,还不如假意不再追究。

关于之前舍身受伤的太监楚河,阮流烟派人把他要了到重华宫来当差。此时华灯初上,重华宫里,楚河正向大堂里端坐在交椅之上的阮流烟行礼,他受伤的手臂已被处理,外袍穿上完全看不出受伤之色。“这几日你就先在宫里养伤,等到伤好了,本宫再交给你一件重要的事儿做。”

这话让楚河浑身一激灵,登时惶惶不安,阮流烟瞧见他脸色泛白,有些哭笑不得,“想到哪里去了,本宫是想让你跟着人学武,将来好保护本宫,不是叫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楚河脸色缓下来,脸庞不好意思红了个通透,立刻再行叩礼高声道:“是奴才愚笨,未能领会娘娘苦心,还请娘娘勿怪!奴才一定竭尽全力学好武艺,为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起来吧。”阮流烟挥挥手,“人只有自己才能知道自己在什么,你若是未卜先知能够本宫在想什么,恐怕就算本宫想让你留在重华宫,也有人留不得你了。”

“娘娘说的是,是奴才说错话了!”

楚河抬手就要掌嘴,被阮流烟制止,“住手,这是做什么?”

“回娘娘,奴才的师傅燕公公说过,在主子面前说错话就要自己掌嘴,不能惹主子不高兴。”楚河语气里满是恭卑,阮流烟一愣,复淡淡道:“你现在是重华宫的人,重华宫有重华宫的规矩,这里不兴这个。你现在先退下好好休息,等到伤好以后再来跟前伺候。”

“奴才告退。”楚河呵腰退了出去。

“娘娘怎么了?”察觉到阮流烟情绪不对,茗月小心翼翼道,阮流烟往后靠了靠,直到身子挨上椅背,“没什么,只不过是想起了一些旧事,过会便好。无需担心。”闻此茗月不再追问,像是想起什么,茗月抬眸打量阮流烟神色,“主子,有一件事奴婢要禀告。”

“你说。”

调整了一下坐姿,阮流烟心不在焉道。

“是明萱小姐,据说明萱小姐请求进宫看望主子,老爷那里禀告了皇上,据说皇上,皇上那里已经应允…”

“是吗,”阮流烟坐正了身子,“她什么时候进宫?”“等到小皇子选好母妃后。”见到阮流烟并无异色,茗月稍微提了音调。

“知道了。淡淡应下,阮流烟从交椅起身,直往殿门而去。

茗月亦步亦趋,忽然阮流烟又停下脚步来,侧过脸庞开口:“长公主的婚事定在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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