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头的默契让阮流烟有一丝羞赧,板起脸色,她呵斥两人莫在瞎贫,也许是她对她们以前太宽松了些,茗月秋罗表面应下,帮她装扮完则还是笑嘻嘻目光挪揄的退下。

东方恪就在房门外等候,对着铜镜平复了一下情绪,阮流烟起身打开房门走出去。男人应声转过身来,视线困在阮流烟身上来回打量一圈,最后停在女人雪白脖颈往下一点,然后重新回到女人的面容之上。由于今天是要到马场,茗月和秋罗给她选的都是轻便的衣装,就连秀发也较于平常那般盘起,露出修长脖颈和胸前少许春光。大堰风气不算十分保守,她这身装扮其实也算恰到好处。

男人沿着周身曲线将她看个透彻的侵占目光让人不容忽视,视线里的烫灼仿佛要把人再燃起来,让阮流烟那种内心羞赧的感觉更盛。强装镇定的躲开他的视线,阮流烟迈开小步来到东方恪跟前,“咱们该出发了,皇上。”

东方恪低头看只到自己肩头高一点的女人,以他的角度可以清晰窥见女人胸前因耸起而勾成的浅浅诱人沟壑,再往下,就什么也看不到了,饶是如此,亦让人引人不自觉遐想,偏生女人现在又是一副乖巧的模样。——清纯惑人而不自知。

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这样一句话。喉结动了动,东方恪盯着阮流烟面容的眉头微皱,随后吩咐守在不远处的墨弦,“取一方面纱来。”

阮流烟颔首低眉,就在东方恪出口吩咐的那一刻心中有些迷惑,不过瞬间明白过来,温顺让东方恪将墨弦给他送来的面纱戴上。

这面纱呈白色透明状,料子薄薄的的柔软无比,偶有微风吹来,让这带着面纱的人也多了灵动飘逸。“一会儿就说你受了风寒,不能吹风。”这方面纱总算让刚开始皱眉的男人脸色好了些,抬臂揽过女人纤细腰肢,他在她的耳边叮嘱,随后二人一同下楼。

来到马场时,已有许多人都在。这次东方恪没让阮流烟跟自己兵分两路,东方恪先下了龙撵,紧接着伸臂接阮流烟下车。在场的众人包括太后,有一半是屏住呼吸想看这皇撵里的这位“妙人”是谁,竟然如此深得皇上宠爱。

脚踏在竹青色矮凳时,阮流烟的心情还有些忐忑,但当手心搭在男人厚实大掌里时,她发觉周身的怯意竟然完全卸去。抬首蕴着浅笑,阮流烟大大方方在东方恪的陪同下下了皇撵,目不斜视迎接四面八方或羡慕或嫉妒、或咬牙切齿的目光。

“既然人都齐了,那就开始吧。”

待到东方恪去到了高台,所有人都几乎到齐,太后冷哼一声,责令择选会正式开始。一旁的东方溶见郑氏是真怒了,于是打定主意,不管一会儿发生什么事,她绝对明哲保身,决不多管闲事。

依旧是昨天的排场顺序,由东方瑾先出面说了一下放风筝规制,其获胜的要求就是,谁的风筝飞的最远最久,这一轮就是谁就胜出,然后与上一轮被选中的妃嫔领到东方恪跟前,由皇子东方凌自己自行选择。

命令一下,原本静寂的马场瞬间沸腾起来,各宫个人穿梭其中,要将自己主子手中的风筝放出去。此刻晴空万里,碧蓝如洗,偏偏今日有风,能助大家的风筝放起来,阮流烟宫里的风筝是茗月和小九在放,风筝陆续起飞,由最开始的“重心”不稳逐渐在半空敖翔。

阮流烟对于等着能不能留在最后并不在乎,此刻端坐在座位上的她有些怔神。殷明誉走了有些日子,她也依言按照殷忠贤的意思向他回大堰,但是这么多天过去了,殷忠贤那里依旧是任何消息都未传回来,这让她觉得不安和记挂,毕竟殷明誉是因为她才跑去漠北寻烬仙藤,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她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殷明誉已经来到了漠北快一个半月,在这些时间里,他们一行把人几乎把传闻上“烬仙藤”会生长的的地方都找寻了一个遍,可始终烬仙藤就像是从未在世间存在过一般,任他们把漠北翻了个底朝天,依旧无果。

“大哥…还要继续吗?我们所带的干粮,水袋早已干扁,如果执意再找下去,那这么多兄弟的命,可能都要交代在这了!”盯着这漫天飞沙空地,十一艰难的开口。

殷明誉背手而立,闻此转身望向这帮一起跟他来出生入死的兄弟,一个多月未能好好休息的几人脸上早萦绕着不健康的淡淡黄色。秋容此刻也与几人一起端坐,她整个人精神也不太好,抬首撞上殷明誉的视线,连忙移开了去。

“十一,你带着他们,先出去吧。”

思索良久,东方恪做出了这个决定。十一惊讶至极,“不行,我们走了,您怎么办!”

“没关系,我有伴。”殷明誉说着,唇角泛起了冷意。若有似无的扫过一眼秋容,他不疾不徐道:“你们回去,这是命令!”

他的话充满了强硬和不可忤逆,十一最后只得带着其他几人先行退离,等到回到外面再准备干粮清水带进来,到时候再与东方恪等人在约定好的地方汇合。

等到十一带人离开,殷明誉与秋容悄悄的跟在了一队人马的后面。就在十多天前,他们发现了有对人马同样也在打烬仙藤的主意,而且这些人手里还握有烬仙藤的画像。殷明誉知晓这队人马必是东方恪派来同样寻找烬仙藤的,但烬仙藤是他殷明誉要送阮流烟的礼物,所以对这烬仙藤,他是势在必得。

“没想到他们居然我地图。”潜在暗处听那对人马谈话,直到得到想要的信息,两人退离这里后,殷明誉侧脸对着秋容道。

秋容垂着的脑袋抬起,“那你要如何,要抢在那些暗卫前面去夺烬仙藤?或者等到他们找到烬仙藤以后再去抢夺!如果是后者,我劝你还是早点打消这个念头,我就是暗卫,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们的实力。”

“当然是前者。”

殷明誉盯着远方,眼神坚定。秋容看着他侧脸,低声道:“这样拼命,真的值得吗?”或许你心仪的女子,现在早与皇帝双宿□□,琴瑟和鸣。皇上是天子骄子,英明神武,被他捧在手心的人儿,时间久了怎么可能会真的不动心?

“值不值如何?”

低低的声音还是被男人听见,殷明誉哈哈大笑起来,“我殷明誉要做的事,还从来没有后悔过!”

话毕,殷明誉赶着驱赶骆驼朝着一个地方出发,秋容连忙跟了上去。现在他们已经没了向导,在这沙漠里很容易迷失方向,因为他们的向导老伯年龄已高,不宜再跟着他们颠簸,十一等人走时把他带了出去。

殷明誉要去的地方,就是先前在众暗卫那里谈听到的地点,很巧的是,这个地方是他们之前走过的地方,当时不知道仙藤就长在那附近,与之擦肩而过,现在知道了,他们二人自是要抢在那些人的前面。

两人跋涉了大半天才赶到这里,这里除了漫天黄沙和长着一小片的仙人掌以外,其他并无什么特别之处。此时已经是夕阳西下,掏出水袋,殷明誉先扔给了秋容,然后下了骆驼细细盘查。

清水是现在这里最宝贝的东西,秋容已经渴的喉咙冒烟,见殷明誉把仅有的水袋扔给她,不知怎的,她喉咙那股烧灼的感觉竟没有了。她打开水袋想润润唇,刚抬首饮用,眼角余光就看到殷明誉所站的地方,地下黄沙以肉眼可见的飞快的速度坍塌下去。秋容大惊,立刻从骆驼上翻身下来,企图拉殷明誉上来。

“回去!”殷明誉自然也发现这异势,身子以飞快地速度下移。他厉声呵斥秋容,却见后者不管不顾的扑了过来,于是只好伸手把人接住,这是他除了阮流烟以外,第一次容别的女人这么近身。

不过上次百花楼那里,这女人假扮过阮流烟捉弄过他,殷明誉发现自己居然记得这么清楚,想起这茬,他当即就要把怀里的女人丢出去。秋容比他动作更快一步,两只手搂住他的脖颈大喊:“别推我,要死一起死!”

“谁要跟你一起死!”殷明誉讥诮声起,秋容茫然睁眼,耳边呵斥声语气又加重了一层,“还不下去,还想在我身上赖到何时?”

什么?秋容闻此探头打量地下,却他们此时站立的地方成了方桌大的铁台,方才那些险把人淹没的黄沙,此刻被长长的铁道隔开,正飞快地流向两侧。他们没有死!秋容飞快从殷明誉身上跳下来,脸色不自然开口,“原来这里有机关,这个地方定是寻烬仙藤的入口了,咱们快下去吧!”

说着,秋容就要往黑不隆冬的铁道下去,殷明誉伸手卡住她的手臂,嫌弃打量她:“冲的再快也只会惹事,跟在我后面!”秋容茫然又委屈,这个人对她的态度前后大转换,方才还先把水袋扔给她,现在又冷斥她没用,真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反复的人!

跟在殷明誉下了铁道,秋容还在闷闷不乐。这铁道黑乎乎的没有一丝光亮,还好他们手里还有仅存的一个火把照明,一路衬着这火光往前,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现一丝亮光。

两人大喜,更加快了速度。亮光处越来越近,到了跟前,秋容被这里冰天雪地的情形惊呆。谁能想象的到,在这大漠黄沙的底下,还有这样美伦的“仙境”,只是美则美矣,酷冷则更盛,两人在入口就感受到铺天盖地的寒气。

他们的衣衫,根本不够抵御这股彻寒。

殷明誉把火把塞到了秋容手中,“你到上面等我。”秋容不肯,“不行,这里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凶险,我不上去!”

“嘻嘻,还真是情深义重呢!可惜呀,进了这仙宫,能够活着出去的,还真是少有呢!”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如同鬼魅般寻不到行踪。

殷明誉上前一步,手中佩剑扬起在半空,“是谁在装神弄鬼,出来!”随着手中长剑缓缓出鞘,他冷声又道:“再不出来,我可就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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