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喊“住手”,阿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楚云升,眼前的局势,枢机源门大战,也只有楚云升才能镇得住,但他眼睛虽瞎了,耳朵却没有瘸,分明地听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按说如今他也很久没见过楚云升了,更没有听过楚云升的声音,只听弭娅总队长与大俊说过一次,塞斯比亚的样子现在又变了,但想来,再怎么变应该也不会变成女人的声音吧?——但如果他最近能够见到楚云升的话,也许就不会这么地笃定了。∴,w
他笃定地觉得不是楚云升,但大俊却打开了舱门!
实验舱中的人,从源门到枢机,从科研人员到阿里这样看热闹的人,全都地齐刷刷地转过头,望向舱门。
门外,一个身穿洁白战衣的“生物”缓缓飘飞了进来,如果阿里没有换上新的眼睛,最近又见过楚云升的话,只看到这里,或许就真的以为是楚云升来了。
甚至,其他人,那些源门与拔异等人,如果不是认识这个“生物”,也有可能会认为就是楚云升,尤其是对于金甲一样的源门尊者,它们知道楚云升可以穿梭零维世界,生命体是什么样都不重要,声音就更加地不重要,重要的是戥开门了。
但进来的“生物”背后同样洁白的翅羽,以及那张美丽而精致的脸庞,便让许多人一眼地认了出来。
阿里不认识她,却知道这么一个人存在,在战情资料上。每一个枢机的资料,大俊都让他背得滚瓜烂熟。
这个人便是天羽国。天羽族,三长羽枢机之一。小长羽。
小长羽进来后,便看着拔异和闭眼等死后又刚刚睁开眼的海国大殿主道:
“不是它,是我。”
短短的两句话,没有说“什么”不是它,“什么”是我,但在场的源门与几个枢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极短暂的怔了一下,马上反应迅速地在平台周围形成严密的阵形,如临大敌。
但不知道为什么。阿里这一次却没有感觉到危险。
“我现在还是我,不用担心。”小长羽在阵形的前方停了下来,双手摊开,以天羽族的习惯,以示自己没有武器与恶意,道:“我也是刚刚知道的,它已经走了。”
金甲源门此时已经悬浮到拔异的前方,将他与睥迈等人保护着几个源门的身后,丝毫不敢大意。
片刻的时间。几个源门相互迅速以轻微的波动交流了一下,确定小长羽身上只有枢机的能极层次,没有更高的迹象。
哆哆嗦嗦的科研人员们来不及做检查,倒是那个一直胆大妄为的科研者。一直在监测着试验舱中的内部源门大战,第一时间得出探测报告,与几个源门尊者试探一致。小长羽仍然还只是一个枢机境界。
但即使是这样,金甲源门等人不敢放松警惕。面对一个可能存在的灵主,它们从灵魂的本能中。从契约的零维中,就感到可怕。
拔异此时望了望重重松了一口气,还被压在甲板上的海国大殿,拨开人群,来到小长羽的面前,冰沉的目光几乎凝聚成了一条似乎穿透灵魂的长箭之线,从小长羽的眼睛中直插入进去……然后,郁闷地骂道:
“贝格麻麻的,真是老子弄错了!本来第一个就怀疑过你,但你一直都没问题……老子差点杀了海国大殿主。”
小长羽似乎很平静地说道:“这不是你们的错,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它似乎有与我类似的能力,可以追溯到我这里,借我的眼睛观察舰队,直到它离开,我才有一丝的感觉,还是因为我也有这样能力的缘故,要不然,一点异样都不会有。”
金甲源门看了看漂浮在甲板上有些狼狈不堪的海国大殿主,又看了看阵形前的小长羽,叹了一声道:“我们还是把一个灵想得太简单,它要想来,以我们的能力果然根本不可能察觉,这已经不是我们这个层次能够理解的范畴了。”
其他几个源门尊者也有些失落,如果今天出问题的最后被证实是海国大殿主,它们不但成功地将一个巨大的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立下大功,并拯救了整个舰队与自己的生命,从此还可以建立起对灵的强大信心,虽然不是正面交战,但至少胜利了。
楚云升与银河霸主的一战,让许多人,许多源门,尤其是层次比较高的源门尊者,都有一种错觉,恍惚觉得灵也不过如此!
不信,看看银河霸主有多么狼狈就知道了。
而其他灵,它们也从来没有真正地遇到过。
但今天的事情,却冰冷地向它们一个耳光,它们像是一群小丑一样地“兴奋”地以为要打死一个灵了,却想不到真正的灵已经冰冷地来过了,甚至都不屑于看它们一眼。
拔异还只是枢机,没有它们这种失落与羞耻感,已经从弄错的影响中走了出来,考虑起新的问题,看着小长羽,很有深意地道:“你其实可以不说出来的。”
她不说,就没人知道,说不定海国大殿主被处死后,舰队还会因此而松懈下来。
投降舰队带来的消息只是说是一个灵主,它们这里可能有这个灵主的契约枢机,仅此而已。
因此,所有枢机与源门的可疑性都是一样的,并不会因为海国大殿主与楚云升比较近,嫌疑就少一些,而小长羽,或者某个新来的枢机,距离楚云升比较远,嫌疑就多一些,两者之间毫无关系。
唯一可以确定排除的人,只有拔异,他的契约是掠命舰女人的,与此处战场无关。
由此,事后,只要小长羽没有新的异样,仍然不会怀疑到她头上。
“波延波瑟……是我见过的最有理想的枢机生命。”小长羽微微蹙了一下眉头,道:“它已经在试图揭开我们天羽族繁衍之谜,所以,我不想它就这样死了。”
拔异看着她,没有说话。
这个理由说得通,但真正原因绝不仅仅是这个,肯定还有其他。
事实上,海国大殿主开始着手研究的,不仅仅是天羽族的问题,还有其他几国种族的谜题,希望找到包括海族在内的五国人来历之谜。
拔异与海国大殿主关系比较近,自然是知道的,还知道它还想继续研究阮晓红曾经研究的退化人与血族的来历问题,“野心”颇大。
而小长羽主动说出来的真正原因,拔异此时大约也能猜到一些了。
长久以来,他,海国大殿主,睥迈以及刺恶,因为冷星之战,渐渐地形成了一个小的核心团体,随着楚云升战车的壮大,他与海国大殿主以各自的能力,又不断地壮大出一个更大的,由许多种族组成的枢机团体。
但因为各种原因,不论是已经离开的梅尔蒂尼,还是仍留在这里的小长羽,都始终无法再融入到这个团体中,位置变得越来越尴尬——
她和梅尔蒂尼都冷星舰队最早的枢机之一,本应该和海国大殿主一样,成为这个越来越庞大团体的核心,但现实却是越来越远,成为新加入的枢机都感到奇怪的“现象”。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梅尔蒂尼选择了离开。
但小长羽选择了留下来,处于这种尴尬之中,即便是大俊在激烈的战斗中,战力最捉襟见肘的时候,也不放心将她用在最关键的血战位置。
这种不放心,并不是因为担心她会叛变,而是认为她不会像最终被派去的,比她境界低一些的刺恶那样,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决死一战。
这也不能怪别人,冷星一战的影响巨大,即便是后来的戥,也是基于此来用人,于是,便像是一个恶性的循环,她越来越被舰队边缘化。
拔异不知道戥如果真的再把她放在关键的战位上,她会不会再拼死一战,或许会,或许不会,没人知道,但他现在知道一点,小长羽一定是矛盾的,矛盾的内心让她始终无法融入舰队,现在也是一样。
她冒着被杀的风险主动说出来,与其说是为了牺牲自己而救海国大殿主一命,不如说是想做出一些甚至她都仍有些不太清楚的变化,想要将自己从这种矛盾与恶性循环中拯救出来。
拔异知道归知道,但仍很有些现实与残酷地说道:“为了确保万一,你说出来,可能会死。”
小长羽依旧让拔异感觉可笑地甚至觉得有些幼稚地,仍然抓住她唯一能抓住的东西,以冷漠的平静掩饰内心的矛盾道:“死我总比死大殿主好,我的契约会有新的天羽族人继承,它死了,就永远没有人会在意我们的来历。”
金甲源门这时候插话道:“她现在没有威胁性,还是等前储大人回来再决定吧,先关起来严密监视,既然搞清楚了到底是谁了,危险性也有了范围,杀了她也未必能够阻止那位灵主,我们对灵太小看了,把灵想得太简单了,什么都不懂,那已不是我们能够处理的层次了,前储大人是不世奇才,或许可以用她来对付那个灵主。”
它拍了一通马屁后,便不再说什么,以防止说多错多,显得它们这些源门尊者也都很无能。
其他人还在商议,就听到戥的声音响起:“我和卓尔人联系了,五序让你们把她送过去,前储可能已经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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