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常宁从浴室出来,看看墙上的时钟正指向九点,又瞧瞧还在沉睡不醒的臭娘们,心里嘴上一齐的直乐,最后的“战斗”结束在黎明即将到来之际,臭娘们七年积聚的压抑得到了彻底的释放,这一觉,恐怕得到中午才能醒来,可男人忙哟,就得挺着胸膛早点起来,去迎接新一天的挑战。
在招待所的食堂用完免费早点,常宁走出招待所,一边向省军区司令部的方向走,一边还沉浸在胜利的回味中,看来还是女人了解女人,兰姐的目光的确犀利,臭娘们完全是个可以争取的对象,战役已经取得了初步的胜利,下一步就是怎么深入发展和巩固胜利喽。
溪之湖的西边是一片郁郁葱葱的丘陵地带,有很多平常不对外开放的机构,省军区司令部就在其中,环湖西路不通公交车,也没多少来往的车辆和人,象常宁这样的外地人,就只能使用“十一号”走着过去。
单云飞自从当了主管边海防的省军区付司令,就变得忙碌了许多,今天是特意为常宁才请了假,亲自驾着一辆敞篷越野车,飞驰在林间小道上。
“小常,我们现在是去空军招待所,”单云飞高声说道,“你不要拘束,宁晓南才三十七岁,没有官架子,比他姐姐可随和多了。”
常宁乐道:“单司令,我连杨司令都不怕,还会怕谁呀?”
“哈哈,说得好,舍我其谁,比我老单有气魄啊。”
常宁道:“我只想知道谁是我父亲,然后该怎么过还怎么过,管他宁家常家,咱永远是自家。”
单云飞问道:“哎,如果证明了,宁乔就是你父亲,并且他们希望,你改变现在的工作和生活方式呢?”
常宁高声喊道:“他娘的,为什么要改变呢?没有人能够设计我的人生道路,单司令,如果真的有,那肯定是我自己。”
宁晓南确实很秀气,脸长得和上次见过的宁晓含极像,却和传说中的宁乔大相径庭,只是戴着近视眼镜,更显得文质彬彬,书生意气,年纪不大,仿佛和朱永军相近,常宁打定主意,还是称职务比较恰当。
“宁处长,您好。”常宁显得落落大方,不亢不卑不喜不悲,令宁晓南心中暗赞,作为国家计委里的一名处长,接触过很多来办事的年轻人,象常宁这样沉稳的实在不多。
宁晓南久久的凝视着常宁,真的和大哥长得太像了,那种胸有成竹的气质,额角边那种豪放的表情,还有这带着几分狡猾的目光,实在是太像了,应该不会错,他肯定是大哥的儿子。
还是单云飞提醒道:“晓南,先让小常坐下吧。”
“哦,对不起,”宁晓南推了推眼镜,拉着常宁在沙发上坐下,“小常,快坐下,对不起啊,我从小是在大哥的庇护下长大的,就象我姐姐说的那样,一看到你,就情不自禁的想起小时候,大哥带着我们烤地瓜吃的情形……”
常宁说道:“宁处长,打我记事起,就知道我没有父亲,所以一直有个强烈的愿望,想知道我的父亲是谁,请您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不管结果如何,我还是原来的我,我还会按我原有的方式生活。”
宁晓南点着头,心说这小子有股倔劲,跟大哥也是一模一样啊,“小常,我们也要请你理解,自从这件事逐步展开以后,不知道你的工作或者生活,有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常宁摇了摇头,轻轻的说道:“谢谢宁处长,那倒没有,我反而得感谢这件事,让我因此而认识了杨司令、单司令和您,确切的说,因此得了不少好处,我的家乡这一年巨大的变化,或多或少的沾了其中的光。”
单云飞笑道:“小常,别跟我说客气话啊,咱们可是朋友,就连杨司令都常说,谁让咱是小常的手下败将呢。”
宁晓南亲切的问道:“最近工作怎么样?”
“工作还那样,最近他们让我息着,我乐得躲在家里享清闲,他们说我酒量好,让我陪着领导来省城为灾后重建多要点钱,我就跟着来了。”
“嗯,要不要……要不要我和单司令,从中帮一下忙?”宁晓南含笑而问。
常宁不客气的说道:“其实,我来找单司令,就是想请他为我们青阳的灾后重建,出谋画策并多搞点资金,至于我个人的事,我想我自己会处理好的,我比较讨厌别人设计我的道路。”
单云飞朝常宁挤挤眼,笑着插话道:“哈哈,小常,说到来省里要钱,你算是找对人了,宁处长是国家计委项目处的一把手,那些省长付省长都要拍他马屁的,他说一句话,至少比我说一百句管用啊。”
常宁急忙抢着说道:“谢谢宁处长帮忙。”
“嗯,这事不难,明天或者后天,我陪你去一趟省府大楼,”宁晓南点着头,心说,人家还没答应,就拿感谢的话堵上,典型的大哥风格啊,“小常,你们家里,一切都好吧?”
“谢谢宁处长关心,我家里一切都好,我母亲和外公外婆还是住在山里,他们,他们现在不大管我了,可能也是不喜欢和不习惯山外的生活吧,所以很少到山外来。”
“哦,听说你的亲外公在海峡那边,现在有联糸吗?”
常宁老老实实的说道:“没有,我也不敢联糸。”
宁晓南沉吟少顷,微笑着说道:“小常,去年看到了你和母亲的录像短片以后,老爷子就迫不及待的想亲自来看看你,可后来老爷子得了一场大病,一直住在医院里,医生吩咐他不能出行,并至少要在家静养一年,所以,老俩口就委托我和大姐,查一查我大哥和你的关糸,我想,不管是或不是,我都应该把我所知道的情况告诉你。”
“前些天,我访问过大哥的大学同学和老师,他们都说,大哥自从那几个暑假一个人出去,回来后就象换了一个人似,具体什么变化又说不出来,反正人变得沉稳多了,常常一个人独自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也翻了翻大哥留下来的东西,他有个从小就开始写日记的习惯,大到学校里的事,小到在外面闯了祸回家挨罚的事,事无巨细的记得详详细细,可是,自从他在第一个暑假期间出去回来后,就再也没有写过日记,似乎是在有意的隐瞒什么,那几年他的人生规迹,一下子变成了空白……但是,从他写的毕业论文上,他的老师断定,他一定去过你们的大青山地区,因为没有经过实地考察,是不可能了解,大青山地区的地质构造特点的……”
单云飞接着说道:“小常,现在我们已经向事实的真相靠近了一步,我上次去京城开会,也去拜访过宁乔生前的老师,证明当年宁乔确实去过大青山地区,现在我们下一步要做的,就是证明宁乔在大青山逗留期间,曾经和你母亲接触过,我想,如果有的话,应该能找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常宁苦笑着说道:“单司令,你是见过我母亲的,应该多少了解一点,她有时候比我还象个孩子,我和我的朋友们都觉得,她简直还生活在过去的单纯和天真之中,关于父亲,可以肯定的是,只有她一个知道,就连我外公外婆也不知道,可那显然是她心灵的巨大创伤,提不得揭不起,我小时候和别人打架的时候,总幻想着象别人那样,来个父子齐上阵,可每当我回家问母亲,我的父亲在哪里,都会换来她的一顿毒打,那就是她不愿揭开的一个伤疤啊……所以,我不敢再问,也不能去问,我想只要努力,我终究有一天,会知道谁是我父亲的。”
宁晓南拍拍常宁的肩膀以示安慰,“小常,你说得对,这事急不得,二十年都过去了,也不着这么几天,我们,幸好我们还等得起。”
单云飞说道:“小常,本来说好陪你玩一天的,可我马上要去宁州一趟,宁处长也要出席一个会议,所以,反正你在湖城要待好几天,就等我从宁州回来再聚怎么样?”
常宁赶快起身,在长辈和领导面前,他只有服从的份。
宁晓南送单云飞和常宁出来。
“小常,还有一件事,请你认真考虑一下,我想代表老爷子和我们全家,请你去一趟京城,你看怎么样?”临上车前,宁晓南问道。
常宁犹豫了一下说道:“宁处长,谢谢您,这个……这个我不能马上答应您,请容我再想想。”
单云飞的越野车,飞驰在林间小道上。
“小常,感觉怎么样?”
“呵呵,没啥大感觉,典型的红色二代,和那个朱永军差不了多少,这么说呢,我还是喜欢你,喜欢杨司令。”
“哈哈,哈哈,我说么,你小常这个朋友,我单云飞交定了。”
常宁没让单云飞开车送到招待所,可一个人在溪之湖边坐了一阵后,觉得还是应该回去关心一下臭娘们,毕竟是自己的女人了么。
招待所门口附近的一辆吉普车,引起了他的注意,车上下来两个人,着实的吓了他一大跳。
高飞的丈夫李万韧,和小白脸郑志伟,他们来干什么?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