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建国笑道:“哪怕都是搅家精,我相信你也能把她们收拾的服服帖帖。”

“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宋招娣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就转向三个孩子,“我跟你们说,以后要是敢找个搅家精,逢年过节你们自己回来就行了,不要把人带回来。到那时候也别问我为什么。

钟建国咳嗽一声:“宋老师,话题有点严肃。”

“二娃十五,振刚十四,三娃十三岁了,他们仨都不小了,能听懂我说的话。”宋招娣问,“听得懂吧?”

哥仨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二娃率先开口:“娘,我们知道搅家精什么样,你别担心了。”

宋招娣:“刘萍那样的是,孙宛如那样的也是,咱们东边李兰英那样的也是。你亲姥姥那种重男轻女的也危险。”

“听老师这么一说,我们将来找对象必须得慎重啊。”振刚道。

宋招娣笑了:“要不人家怎么都说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呢。你们处对象的时候不用太慎重,因为你俩交往的时候是你俩的事。

“假如你们奔着结婚去,必须得慎重,结婚是两家人的事。女方父母不着调,你觉得没关系,大不了以后断往,这是不现实的。”

“娘说得对。”二娃道,“就像我亲姥姥,我们想断往,去年还给两百块钱呢。”

振刚有一点没明白:“老师,什么是处对象的时候不用慎重?还可以换吗?”

“当然!”宋招娣道,“结婚了还能离婚,相处的时候觉得不合适,你们就可以分开。”

三娃叹气:“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刚才爸爸都说了,妙妙姐现在订婚了,以后还能退婚。”

“我不是死脑筋,我是想到一句话,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振刚道。

钟建国险些呛着:“振刚,你别对人家女孩子耍流氓,哪怕订婚再退婚都没人说什么。”

宋招娣跟几个儿子说过,要跟女生保持距离,振刚知道什么叫耍流氓,脸一下子红了:“我知道了,钟叔。”

钟建国:“你们现在还小,过几年还得上大学。我建议你们大学毕业后再找对象,尽量找离你们工作单位比较近的,或者找同事。我和你娘也好找人打听女方家人品。你们要是找个相隔几千里的,他们家人杀过人,咱们也不一定能打听到。”

“那爸爸当初知道娘是奶奶的外甥女,为什么还回去见娘?”二娃好奇,“爸爸就不怕娘跟奶奶一样?”

宋招娣:“你爸那时候就想赶紧找个老实巴交的保姆,毕竟你两个堂姐妹跟你们大小差不多,你大妈没法长时间照顾五个小孩。所以他觉得我有问题,还是抱着万一跟你奶奶不愿意的想法去见见我。”

“幸好爸爸去了。”三娃不禁庆幸。

钟建国:“凭我给你找这么一个娘,你小子也得对我放尊重点。”

“尽量,尽量。”三娃笑嘻嘻道,“娘,喝汤。”

宋招娣笑道:“你们以后找对象,假如知道对方父母不着调,如果那个女的跟我一样明白事理,也是可以娶的。如果对方软的跟你们亲妈一样,万万不能要。”

“老师,我觉得像你连你二姐拿咱家的东西,这种事都敢说出去的人几乎没有。”振刚道,“你说的这种可能性不存在。”

宋招娣皱眉:“你这是夸我吗?”

“他不会夸人。”三娃道,“娘这种叫大义灭亲。”

钟建国乐了:“都没你会说。赶紧吃吧,饭菜都凉了。”

翌日,正好是周日,更生早上起来洗洗衣服刷刷鞋,扛着厚被子去邮局。随后才去亓老家里。

亓老知道每周日更生都会过来,这一天无论多忙都会回去跟孙儿一块用晌午饭。盖因他年龄大了。虽然现在身子骨硬朗,亓老还是忍不住担心突然哪天就不行了。到那时候再想跟孙儿说会话,也会成为奢望。

十二点左右,亓老到家看到更生坐在长椅上看报纸,下意识往四周看了看:“大娃和振兴没来?”

“上周末回去的时候,他俩跟我说这周去买布,寄回翁洲岛。那边现在买布还需要布票。”更生道,“今天就不过来了。对了,爷爷,我跟你说件事。”

亓老:“去书房。”

到书房里听更生说完,饶是亓老活了大半辈子,也忍不住感慨:“你娘真厉害,怎么就想到从施家旁支入手啊。”

“肖秀容提醒的。”更生道,“我娘又不知道这边的事。爷爷,这个法子行吗?”

亓老:“非常好。这事你就不用管了,我会交代下去。”

更生如今正在上学,他想插手也没人可用。不过,他不插手并不代表他会装作不知道。

亓老的速度快,更生还没放暑假,他亲姥姥的姐姐的孙子就因为乱搞男女关系进去了。更生收到这个消息,就请人散布流言,他姥姥的亲戚欺男霸女,仗势欺人。

这时候的人很淳朴,四九城出个人渣,跟早些天废除布票造成的轰动有一比。本来就是多交了两个女朋友,在更生推波助澜之下,顿时成了恶贯满盈的淫/棍。

流言四起时,更生和哥哥们启程回家。

七月八日,下午,回到家,大娃他们呆住了。

大娃使劲揉揉眼睛,白衣飘飘的女子没有消失,连忙跑过去:“娘,你,你怎么突然变年轻了?

宋招娣的头发又黑又长又直,二娃给她做好连衣裙,宋招娣就自己做个发箍。铁丝缠的,外面抱着厚厚的黑布,估摸着几个儿子快回来了,宋招娣穿上白色及膝连衣去,放下头发,戴上发箍,微微笑道:“好看吗?”

大娃使劲点点头:“比我,比我一路上碰到的女人都好看。”

宋招娣乐了:“二娃也给你们做一套衣服,我洗干净了,都在楼上放着。你们洗好澡去试试。”

“也是白色的?”更生问。

宋招娣:“对,白衣白裤。”

“大哥,你看看我。”三娃从屋里跑出来,“好看吗?”

更生不禁眨了眨眼睛:“三娃子,你怎么跟电影里放的小绅士似的。”

穿着黑色背带短裤,配着白色短袖衬衣,三娃昂首挺胸:“我就是小绅士本人。”

“这些都是二娃做的?”振兴忍不住摸摸三娃的衣服,“这要是拿出去卖得遭疯抢吧。”

宋招娣:“其实这些款式国外都有。我和你爸小的时候看电影,里面很多人都这么穿,你们觉得新奇是因为你们没见过。”

“我们没见过,像我们这么大的男男女女也没见过。”大娃道。

宋招娣点头:“是呀。所以我跟二娃说,好好学,以后长大了,我就出钱给他开个工厂。”

“那二娃以后就是大老板了。”自立看到同样穿着背带裤出来的少年,也忍不住调侃,“以后得喊钟厂长了。”

二娃摆手:“别这么喊,你喊我钟设计师。”

“不办厂?”大娃问。

宋招娣:“术业有专攻。我和你爸琢磨过,以后把你大伯挖过来当厂长。”

“娘,您没开玩笑吧。”钟大娃打量他一番,“大伯现在是副厂长,再过几年一准能转正。再熬几年就有退休工资了。”

宋招娣:“再过几年你大伯也有可能会下岗。”

“什么意思?”大娃忙问。

宋招娣:“像二娃这样会做衣服的人办工厂,做的衣服好看,价格跟国营服装厂差不多,你们觉得老百姓会买谁的?国营厂的衣服卖不出去,赚不到钱,上面会不会裁员?”

“照娘这么说,工人也不是铁饭碗?”自立问。

宋招娣认真道:“研究导弹的这种工人,无论再过多少年,都是铁饭碗。”

“娘!”自立哭笑不得,“我没跟你说笑。”

宋招娣笑道:“我也没说笑。咱们家没工人,你不用担心。至于大娃的大伯,我们更不用担心。”随后把钟妙妙订婚的事告诉四个儿子,“别看你大伯学历不高,但他的脑子绝对比你爸还好使。”

“大伯这招够厉害的。”大娃佩服,“如果过两年,妙妙真跟这个对象分开,然后嫁个条件真好的,二娃,等你以后办工厂,我去找大伯,大伯不愿意帮你,我哭给他看。”

振兴忍不住问:“你哭,大伯就会同意?”

“大伯没儿子,以后他老了,还指望我扛幡摔盆,把他送到地里,他一看到我哭,肯定会心软的。”大娃道,“大妈疼我,帮我劝大伯,这事就成了。”

宋招娣笑道:“你大伯确实把你们几个放在心上,这倒也有可能。赶紧去洗洗澡,咱们接钟师长下班。”

“我们都换上新衣服?”更生问,“那岛上的人都得跑出来看咱们。”

宋招娣点头:“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回头有人在找二娃做衣服,二娃,你说你做的慢,三天才能做一套,因为做的仔细,价格也高。”

“那就没人找二哥了。”三娃道,“娘的办法好。”

大娃乐了:“蠢货。照样有人找二娃。”

“你才是蠢货!”三娃抬腿就踢他。

宋招娣慢悠悠道:“三娃,你现在是个小绅士,绅士动口不动手。”

三娃整个人僵住,反应过来就说:“绅士不是君子。”

“绅士是指行为优雅有礼的男士。”宋招娣道,“你动不动就踢人,这个毛病必须得改。不然,还是穿你的背心短裤吧。”

三娃瞪一眼大娃:“先给你记下。”

“别打嘴仗了,大娃,赶紧去洗澡。”宋招娣道,“回来还得做饭呢。”

翁洲岛上的供销社里只有棉麻布,帝都的供销社里除了棉麻布料还有“的确良”,作为过来人,宋招娣很清楚的确良布并不凉快。

大娃和振兴不懂布料,哥俩不但买了棉麻布,还买了的确良。宋招娣跟二娃解释一下“的确良”是怎么生产出来的,就把这种布放柜子。打算秋风起时,再拿出来做衣服。

随后,宋招娣又往亓家打个电话,请保姆阿姨转告更生再买些棉麻布。

自从国营厂生产出“的确良”,棉麻布就被挤到一旁,鲜有人问。没人跟更生抢,更生跟没见过布似的,黑的白的买一堆寄回家。家里的布多,二娃才给四个哥哥每人做一件白色短袖衬衫,白色裤子。

半个小时左右,大娃他们洗好澡,穿着白衣白裤和新凉鞋出来,宋招娣不由自主地笑了:“不带二娃他们,带你们四个出去也够了。”

“娘,你说咱们一起去接爸下班,不能说话不算话。”三娃连忙提醒她。

宋招娣:“我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啊。”

“他开不起玩笑。”二娃说一句,就对大娃说,“你们把衬衣掖到裤子里面。”

振兴好奇:“还有什么讲究吗?”

“因为我们也把衬衣掖在裤子里。”三娃道,“你是我哥,不跟我一样,咱们就不像一家人了。连这一点都不懂,还说我蠢?你才蠢呢。”

大娃笑道:“三娃子,我刚回来你就找揍,是不是我不在家的这些天没人揍你?”

“五点多了,咱们走吧。”宋招娣道,“自立,把门锁上。”说完率先往外走。

三娃跟上去,抓住宋招娣的手:“娘,我拉着你。”

“你不嫌热吗?”宋招娣颇为无语。

三娃:“不热。”拽着宋招娣到外面看到沈影坐在走廊上吃西瓜,大声喊,“沈影,你看我二哥给我做的背带裤,好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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