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法尔一路连蹦带跳的跑回家属大院,到了大院的楼下也没急着进去,而是绕着那五层的楼房转了一圈。先前小白在阳台上露了个身影,似乎在晾衣裳。拉法尔忍不住鞠了一把辛酸泪,她心中的女神啊,英勇无敌的偶像啊,居然也有洗手作羹汤,给男人洗衣裳带孩子的时候,尤其那男人还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拉法尔气鼓鼓的撅着嘴,心底渐渐泛起了一丝不甘,一直以来,她都认为师姐这一生就该叱咤风云,肆意潇洒。即使嫁人,那男人也应该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雷霆万钧的人物。

虽然吧,季城姐夫作为普通人眼里的丈夫是挺不错的人选,疼孩子爱老婆,干的了家务扛得起责任。可是拉法尔总觉得这姐夫身上少了点儿她钦佩服气的资本。

说白点,就是她师姐配季城,配屈了。

可是她又是那么相信师姐的眼光,师姐那般的人物,一般的男人又怎么能降得了她?而季城姐夫居然能将师姐给降的服服帖帖的!难不成真有什么她还没看出来的特异功能?所以这几日拉法尔虽然在白小白的默许下住了下来,可是她并安分,而是得空儿就留意观察着季城,心心念念的希望从他身上窥探出什么过人之处。

可惜了,有次她甚至跟个八爪鱼似的缠在季城后背上,也没嗅出什么不寻常的气息。倒是季城被她整的都有些神经过敏了。

姐夫,小姨子。姐夫,小姨子……

这拉法尔到底是真没有男女大防的概念还是的确脑子有问题啊?

他季城虽当得起坐怀不乱柳下惠,但是这样的折腾有意义吗?

显然,对于时刻关心着做任何事有没有意义的季城来说,这简直就是无聊透顶。

白小白家住在三楼,拉法尔站在楼下目测着高度,因为是在部队里,安全可以得到保证,所以家家户户并没有像现在的大都市住户那般装着坚固的防盗窗。

拉法尔的邪恶因子此时又忍不住爆发了,原地活动了手脚,够着一楼住户家的窗户就爬了上去,一楼没人,拉法尔又跃上二楼,此时二楼正传来女主人的喊声,“杨扬,妈妈出去一下,你一个人在家里可以吗?”

小孩儿正要摇头表达自己的不满,却突然看到自家阳台外正探出一个鬼鬼祟祟的脑袋,拉法尔对着杨扬咧嘴一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小孩儿又惊又喜,也顾不得和妈妈撒娇表示不满,冲过去小声道:“姐姐,你是蜘蛛侠吗?”

拉法尔做了个八脚蜘蛛的动作,她本来就是小孩子心性,玩心重。顾不得小孩子好奇兴奋的眼神,又朝三楼的阳台爬去。

拉法尔心中计较着,现在自己出奇制胜,师姐一定始料未及,措不及防,到时候一定能偷袭成功。哼!瞧不起人!倒要让你瞧瞧我的厉害!

拉法尔纵身一跃,悄若无声的落入三楼的阳台上,猫着身子,未走几步,便看到小白正背着她蹲在天意的面前,轻声细语的说着话儿。小天意坐在学步车上,乖巧的惹人心疼。

拉法尔从口袋里摸出一柄尖刀,曾经小白的身上也绝不离防身的兵器,无论何时何地。

白小白正拿着一本图画册子,对着天意读上面的小故事,并耐心温柔的教他认上面的图案。虽然小家伙仍旧傻乎乎的表情,可嫂子们说了,教育要从娃娃抓起。以前她是多么不屑啊,可怎么,现在自己也变的和普通的母亲无差?忧虑孩子的将来,担心他输在起跑线。

白小白自嘲的笑了笑,眼角瞄到天意本来对着她的视线突然看向她的身后。

颈后一丝凉意,白小白心中一寒,本能的矮下头,可天意就在面前,顾不得太多,一掌推向天意。小娃娃的学步车被推的猛的朝后滑去,撞上了墙面才顿了下来。

拉法尔偷袭不成,眼见着差点伤了天意也惊了一跳,还未有下一步的动作,已被白小白擒了手腕,夺了尖刀。

白小白扫了眼落在手中的尖刀,眼神凌厉,绷了脸色。

拉法尔胆颤的抖了抖,下意识的抬腿就跑,并不忘大喊,“师姐饶命!我开玩笑的!”二室一厅的房子,无处可逃,自然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拉法尔跳下阳台的瞬间,白小白抓起放在阳台上的粗绳子,那是前几日季城从嫂子家借来的,还未来得及还。

那绳子在小白的手中就跟灵蛇一般,缠住了拉法尔的腰,缓住了她下跳的动作,之后一路缠到她的后腿。

拉法尔头朝下,本来已经快坠到一楼了,又被爆发力惊人的小白硬给扯到了三楼到二楼之间。绳子后截绑在打了个窗户的墙面上。

白小白双手抱胸,居高临下,“你给我在下面好好反省反省。”拉法尔吓的不轻,挥舞着爪子,大呼小叫,“姐,亲姐,我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我吧,我错了,我错了……呜呜……”

白小白转身回到屋内,抱起天意,“乖啊,跟妈妈出去转一转。”

二楼的杨扬小朋友趴在阳台上,抬头看着头顶疯狂挣扎的拉法尔,稚声稚气的问道:“姐姐,你不是蜘蛛侠吗?”

拉法尔哭丧着脸,“楼上有超人,内裤蒙面的蜘蛛侠肯定打不过内裤外穿的超人啊。”

家属楼上吊了个人,如此招摇,不一会楼下便围满了人,不过多是女人和孩子,有嫂子慌里慌张的去拍了小白家的门,可惜里面并没有人。

有嫂子在底下大喊,“妹子,你咋回事啊?怎么吊那儿了?你姐呢?”

拉法尔委屈的看着下面渐渐聚拢起来的人,丢脸她倒不怕,不过师姐肯定是生大气了,若是吊着她能让师姐消气的话,那吊着就吊着吧。

“我没事儿,我自己吊的!大家都散了吧,不用管我。”

众人在底下笑闹了会,此时基地精壮的官兵也被热心的嫂子找了来,小战士打眼一瞧,一年轻的姑娘就这杯被倒吊在楼上,吃惊不小,卷了卷袖子,准备也从楼下爬上去,拉法尔着急的大喊,“你干嘛,你想干嘛?”

战士已经利落的爬到了二楼,被咋呼的一愣,回道:“我救你下来啊。”

“求你了,大哥,不要管我好不好,我这是自愿被吊着呢,你不了解我小时候有头疼病,一犯病就要这样倒吊着,减轻头疼。您下去吧,求你,求你。”拉法尔双手合十,可怜兮兮的表情。

战士同情的看了她一眼,“那,好吧。”

**

季城被人喊回来的时候,拉法尔正和二楼的杨扬小朋友在聊天。

她俩在争论一个很严肃的问题,那就是这世上谁最厉害。

拉法尔辩论的着了急,最后一锤定音,“我师姐天下第一!你的那些狗屁英雄都是骗人的鬼东西,小家伙,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没你那么幼稚,分不清现实与梦幻。”

蔡国雄好气又好笑的拍着季城的肩道:“我看就这么吊着吧,我看她吊的还挺欢的。”方才的怒气也因为看到肇事者如今的囧样而烟消云散了。

季城眼角跳了跳,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他直觉这事肯定和他老婆脱不了关系。

“嗨,季城姐夫,你也来了啊?”拉法尔欢乐的和季城招了招手。因为动作幅度过于大,身子也晃荡了起来,就跟荡秋千似的,来回摆动。

底下的人看的心惊肉跳,目瞪口呆。

季城傻了,蔡国雄乐了。

最终季城没将拉法尔给放下来,原因无他,小姑娘不让啊,不过好歹拉法尔又是打眼色又是长吁短叹,季城总算明白过来,嘱了蔡国雄在底下照看着,万一小姑娘掉下来就在下面接着,自己则跑去找小白了。

白小白算着时间,被人找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这期间蔡国雄由先前的凑趣看热闹,到后来的于心不忍,再到最后的原地打转焦躁不安,最终忍不住骂道:“臭丫头,你是真有病吧?吊在上面真就那么舒服?”

此时拉法尔已没有了先前的优哉游哉,脸涨得通红,大滴的汗从脸上落了下来,都有些气息微弱的意思了,但仍旧咬牙道:“多管闲事!我就爱被吊!”

蔡国雄仰头看着她的脸色,看得出她很痛苦,可既然都这么痛苦了,为何非要这般虐待自己?

这丫头真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

蔡国雄皱了眉,心道再这么吊下去不会真出人命吧,季城临走的时候有吩咐他照看着,若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小姑娘出了什么事,也不好跟她家里人交代是吧,小姑娘一个人发疯,他一个正常的人可不能跟着后面一起发疯。

这么一想,蔡国雄释然的爬上墙。

“你,你干,干什么?”拉法尔的嘴唇发白,瞪着他。

蔡国雄闷不吭声,一跃而上,跳上了三楼,解了栓在墙上的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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