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朔、Anne、魏行山只花一天时间,就抵达了贾林达。

龙王使者被自己的牧兽一撞,半条命已经没了。

这老头儿受了内伤,真要是在山道上颠个上百公里,估计还没到贾林达,另外半条也就颠没了。

人命关天,Anne通过卫星电话联系了国际生物研究会,让国际生物研究会再去联系俄罗斯**。

当天下午,俄罗斯**的一架直升机就派过来了,主要是为了送刘顺福去附近最好的医院接受治疗,顺道儿也把林朔三人送到贾林达。

从直升机上俯瞰外兴安岭,林朔一直盯着底下的各条水系,稍微大一点河他都会仔细观察。

确实,没有黑水龙王的踪影。

这趟九娘沟之行,林朔没找到小八,他的心情自然是沉重的。

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小八的生存智慧了。

根据刘顺福的说法,这条巴蛇没有第一时间对小八下手,这就说明哪怕它失控了,也没把小八当做敌人。

人都能被这只鸟耍的团团转,更何况是一条巴蛇。

事到如今,林朔也只能这么想了。

三人抵达贾林达之后休整了一晚,随后他们就出发,前往二十公里外的黑龙江水域,勘察之前那场小型地震的震源。

Anne说得没错,这里不处于地震带,这种地震是非常罕见的。

偏偏在这个时候碰上了,林朔不认为这是一种巧合。

这场地震极有可能是人为的。

而且他有种很强烈的感觉,地震发生地点,极有可能就是龙王使者口中的黑水龙巢。

这次行程,大家兵分两路。

魏行山开着橡皮艇,载着杨拓走水路。

林朔身上的追爷分量太重,橡皮艇吃不消,而且他也不喜欢待在水面上,于是Anne跟着他在岸上走着去。

杨拓原本并不在这次勘察队伍中,可他本人极力要求。

Anne考虑到他的真实身份,而且他的腿现在确实也无大碍了,所以也就答应了。

这几天下来,Anne跟随着林朔,实际上已经翻山越岭一百多公里。

她虽然身负传承,但终究是个女人。这趟行程刚开始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但五公里之后,她发现自己有些吃不消了。

要是按她正常的节奏赶路,问题其实不大,可林朔的速度实在太快。

她知道林朔心里着急,不好意思开口让他慢一些,只能咬着牙跟着。

林朔在前面走着走着,自然也听出身后的Anne脚步不对。

他忽然想起那天晚上,Anne在草房内那句梦话。“林先生,您走慢一些。”

他回头看了一眼Anne,随后发现这女子已经脸色苍白,额头上直冒冷汗。

“跟不上何必逞强呢。”林朔说了她一句。

Anne怔了怔,一张樱桃小口咬着下嘴唇,眼神很委屈,没说话。

林朔停下脚步,看了看追爷的位置,然后半蹲下来,拍了拍自己的左肩:“坐上来吧。”

“啊?”Anne没反应过来。

“坐上来。”

“这……怎么好意思?”Anne打量了一下林朔的肩膀,眼神有些闪躲。

“我跑得再快都没用,到了地方,还得靠你的‘听山’去感知震源。”林朔淡淡说道,“你别误会,我只是怕你拖慢行程。”

“我其实……挺重的。”Anne心里有些发慌,结结巴巴地说道。

“这我知道。”林朔看了Anne一眼,“你这种练过的,骨骼和肌肉的密度比一般人大。不过你再重也重不过追爷。你坐上来,正好能平衡我两边肩膀的重量,我反而轻松一些。”

“哦。”Anne看了看林朔身后的追爷,也确实如他所说。追爷这把巨型反曲弓,林朔是斜挎着的,分量全在右肩上。

“可是……”Anne红着脸低下头去,“我……臀部比较大。”

“你当我是你家客厅沙发,还想坐实了啊?”林朔白了这个女人一眼,“挨着半边屁股就得了。”

Anne被林朔说得一阵羞恼,事到如今,她也懒得管那么多了,索性横下一条心。

这个女子两步助跑后高高跃起,空中一个半转身,绷紧了臀部肌肉,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林朔的肩膀上。

你这个情商为零的家伙,一屁股坐死你得了!

Anne心里这个念头刚刚蹦出来,臀部就传一阵剧痛,疼得她忍不住“啊”了一声。

这个男人的肩膀,就跟一块生铁一样,硌得她半边屁股都麻了。

林朔浑不在意地站起身:“自作孽。”

“你……”Anne一阵恼羞成怒,恨不得掐死这个家伙算了。

“坐稳了。”林朔说了一句,脚下开始真正地发力。

Anne只觉得两旁的树木正在飞快地后退,耳边生风。

这时候她才知道,之前林朔为了迁就她的速度,脚力最多使出五成。

这前后一百多公里的山路,对他而言,只不过是刚热完身而已。

林朔这么急速赶路,颠簸是难免的。

以Anne的身手,这种颠簸当然不至于让她坐不住。

可这样的话,她必须臀部使力,在一个男人的肩膀上用这股劲道,Anne别说付诸行动,光是想一想就烧红了脸。

她试着抱住林朔背后的追爷,但手刚放上去,就有一阵莫名的心悸感。显然这把上古凶器,并不想让林朔的之外的人触碰。

无法可想之下,她只能选择搂着林朔的脖子,不让自己掉下去。

好在林朔并不反对。

他不仅没有反对,而且随着脚下的起伏颠簸,肩膀还会做出相应卸力的动作,就好像高级轿车的避震一样,似是尽可能地让肩膀上的Anne舒适一些。

Anne感受着这个男人的体贴,原本心中那点小怨气,也就慢慢烟消云散了。

“林先生,你这样……累吗?”Anne柔声问道。

“本来不累。”林朔没好气地回道,“不过如果还要说话跟你应酬的话,那就有些心累了。”

“……”Anne一阵无语,随后她似是想通了什么,嘴角挂出一抹微笑。

算了。

这个男人,一身本事和这张嘴,都硬得硌人。

唯独这心肠,却一点都不硬。

……

两拨人先后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魏行山将橡皮艇靠岸,带着杨拓先跟林朔他们汇合。

林朔和Anne也赶到了,顺着橡皮艇的马达声找到了魏行山和杨拓。

四人站在黑龙江边上,看着面前黑黝黝的江水。

这里的水域很宽阔,距离对岸接近三公里。

Anne趴在地上,仔细地听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脸上有些不确定。

“怎么说?”林朔问道。

Anne摇了摇头:“这里不比山上,山体全是石头,震动传的远,震感也更清晰。这里下面大多是淤泥,震动全被淤泥吸收了,我有些听不清。”

说完这番话,Anne又话锋一转:“不过,我能感觉到,下面有动静。”

“什么动静?”杨拓问道。

“不知道,很模糊。”Anne摇了摇头。

“那就挖。”杨拓当机立断。

“挖?”魏行山听了吓一跳,“这怎么挖?”

“是啊杨博士。”Anne说道,“我们这次受是俄罗斯**委托处理这件事,可在黑龙江边上挖地道,我想这是不会被允许的,毕竟这里是中俄两国的国境线,太敏感了。”

“而且我们人手也不够啊。”魏行山看了看林朔,“当然,林先生如果愿意帮忙,应该还可以。”

“从中国那边笔直往下挖,俄罗斯就没那么多废话了吧?”杨拓指了指江对面,“施工队我来联系。林先生不要干这种活,养精蓄锐,到了下面还需要他出力。”

“这……”Anne犹豫了一下,拿出了自己口袋里的卫星电话,“我要请示一下上级。”

“请示吧。”杨拓一边说着,一边也拿出了自己的卫星电话,“你请示完我请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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