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在蒙古西部的阿尔泰机场降落,此处距离事发地点,还有三个多小时的车程。

接机的,是蒙古国的警方代表,是个女性,名叫阿茹娜。

这个草原女子三十岁不到,个子将近一米八,身材很有料,而且五官却浓眉大眼,有一股子英气勃勃的劲头。

跟林朔握手的时候,林朔发现她手很大,都快赶上自己了,而且手掌粗糙,手心手背都长着老茧。

光从这双手上,林朔就知道,这女人是个练家子。

如果只是从事一般劳动,手心上有茧子很正常,但手背上不会有。

手背有茧,而且握拳的时候骨节很平,这是在拳法上下过功夫的。

蒙古国的练武之人,一般擅长摔跤,练拳的不多见,所以这个女人,让林朔稍稍留了点心。

出人意料的是,这个阿茹娜汉语很好,跟林朔四人沟通没什么障碍,倒是省去了翻译。

四人被这个蒙古女警察接出机场,前面是一辆越野车,看车子的涂装,就知道警察的车辆。

林朔习惯性地往副驾驶位置上走,却被魏行山拍了拍肩膀。

林朔回头看了这个汉子一眼,只见魏行山往后排座位努了努嘴,那意思是让林朔坐后排。

他还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轻声说道:“这回可不是Anne小姐开车了,你坐前面干嘛,坐后面去。”

林朔愣了一下,随后明白了。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这个蒙古国女警察那英姿勃发的范儿,正对魏行山这个巨汉的胃口。

“我们是来公干的”林朔瞟了魏行山一眼。

“嘿。”魏行山讪笑一声,低声道,“帮个忙呗。”

林朔扭头看了一眼柳青,这个女军官这时候板着一张脸,看向魏行山的眼神就跟小刀子似得。

“你就作死吧。”林朔摇了摇头,拉开了越野车后排的车门。

这辆越野车,是日本产的丰田车,性能还行,车厢空间一般。

后排的座位,宽度原本是够的,但架不住此刻坐后排三个人的尺寸。

柳青是个一米七的高挑女子,Anne也差不多,两个妹子前凸后翘的,两个硕大的桃型臀往座位上一坐,余下的地儿就没多少了。

林朔别看瘦,但也是一米八多的男人,骨架其实很大,一坐进去,身边Anne身体侧边的柔软触感,就压迫过来。

这个女子红了脸,臀部往前稍稍挪了挪,在这个联排座上给林朔留出更大的空间。

“还是魏队有经验,挺会安排的。”Anne扭过头,轻声对柳青说道,“要是他这个个子坐后排,确实有些挤不下。”

“嗯。”听到Anne这番话,柳青的脸色好看了些,应了一声。

Anne说这番话语声很轻,用意是既不让前面开车的阿茹娜听见,又能安抚柳青的情绪。

不过阿茹娜显然听见了,这个高大的女人说道:“不好意思,我们警局条件简陋。本来我接到上级指示,说是四个人来我们这儿帮忙,我想一辆车肯定够了,没想到你们都挺大个儿的。”

“帮忙?”柳青眉头一皱,说道,“阿茹娜警官,你好像搞错了。我们代表国际生物研究会,接受蒙古国的委托来这里,是来全权负责这次案件。我们不是来帮忙的,我们是来主导的。反倒是你们蒙古警方,负责协助我们。”

柳青这番话扔下去,车厢里气氛一下子就凝固了。

Anne愣住了,她没想到平时一直很温柔和善的柳青,今天说话会这么咄咄逼人。

她说得确实是实话,但就这么扔出去,有点不合适。

林朔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外兴安岭之行,他早就看出来了,柳青对魏行山有点意思。

魏行山这傻大个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一直没怎么回应。

今天魏行山主动坐上了蒙古国英气女警官的副驾驶座儿,有人心里不是滋味。

好好的一台接机的车,于是就变成了一个修罗场。

这个阿茹娜警官,其实挺冤的。

林朔翻了翻白眼,就当做什么都没听见,两眼一闭,开始打瞌睡。

Anne原本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但看到林朔这个模样,也觉得这时候不适合再说什么。

她通过车厢里的后视镜,狠狠白了魏行山一眼,然后头往林朔肩膀上一歪,也开始打瞌睡。

“其实啊,都是为了把案子办好,谁主谁辅,其实不用分得那么清楚。”魏行山愣了一会儿,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家精诚合作就好了嘛。”

“希望如此。”阿茹娜手把着方向盘,面色不善。

魏行山偷偷瞄了一眼这个女警官的侧脸,一看到这脸色,心里头就凉了一半。

他心里倒不仅仅只想着泡妞。他觉得蒙古族的女人,应该喜欢他这款身形雄壮的,不如公私兼顾一下,坐前面探一探这女警察的口风。

要是有机会,那就当仁不让。要是没机会,也能顺道把双方的这次合作,打下良好的人际基础。

结果柳青唱这么一出,魏行山算是鸡飞蛋打,全完。

这一路上非常安静,车厢里没人说话。

林朔本来是装瞌睡,结果车子在山道上颠着颠着,还真把他颠睡着了。

不仅仅是他,Anne也睡着了。

本来这女子头一歪,看似是靠在林朔的肩膀上,其实没挨着,结果睡着睡着,就倚了个瓷实。

等林朔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肩膀凉丝丝的,扭头一看,然后他就明白了一件事儿。

原来,美女睡觉,也会流口水。

“呀!”Anne被林朔的动作惊醒了,醒过来轻呼了一声,赶紧捂住了嘴,又看了看林朔湿了一小片的肩膀,脸腾地一下就红到了脖子根。

她慌手慌脚地拉开自己背包的拉锁,取出一包纸巾。

做这番动作的时候,她完全是骤然清醒后的应激反应,手脚不由自主,脸上尴尬得都快哭了。

“别急。”林朔有些于心不忍,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柔声说道,“没事的。”

一边说着,林朔从后窗拿过上车时扔上去的外套,又轻声说道:“一会儿穿上,他们就看不见了。”

Anne似是被这句话提醒,脸上的羞涩一下子就不见了,反而咬着下嘴唇,指节轻轻在林朔大腿上敲了一记,轻声说道:“就跟你得了什么实惠似的。”

林朔被气笑了:“那一会儿我不穿?”

“穿!”

“好,我听你的。”

……

美国,纽约长岛,苗光启的私人实验室。

苗光启今年五十有余,在生物学家里,这算是年富力强的年纪,正是出成果的好时候。

专业领域内,他声誉极佳,尤其在基因领域的建树,比起何子鸿不遑多让,而且他的主攻方向比起何子鸿更加激进,专攻人体基因。

哪怕在美国,人体基因的研究,也会有所禁忌,所以他的这个实验室,位于纽约长岛三十米的地下,斥巨资打造,对外是绝密的。

此刻的苗光启神色温柔,手里拿着件洁白的浴袍,小心翼翼地为一个女人披上。

这个女人,是从培养液里走出来的。

她就跟刚刚沐浴完了一样,全身湿漉漉的,一丝不挂,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是一道令人流连忘返的风景。

但苗光启看她的眼神,却没有丝毫的情欲,只有对一件完美事物的由衷欣赏。

他的神情里透着宠溺,甚至还有崇拜,他用自己最温柔的语气,轻声问候道:

“悦心,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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