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绩御剑赶到苍澜城时,正是夜晚时分,万点灯火下的苍澜城,从半空看下来显的格外的美丽……

他没心思欣赏这份美丽,对李绩来说,现在的他有几种选择:

一,投宿苍澜城,暗中打探云氏消息,无事就走,有事则出现在关键时刻,体会一下打脸的酸爽感觉。

二,直上云家,说明情况,然后假作客卿,来个扮猪吃老虎,看看有没有机会对付苍山盗或者其他什么恶意势力。

别怪李绩念念不忘打脸情节,这种桥段是个人都喜欢,偏偏他李绩自穿越以来就没遇到过正儿八经的打脸情节,前世看书时看人打脸打的生硬,常常大骂不止,现在轮到亲身体验了,却发现打脸真的是一种天赋,需要时间,地点,情节,分寸,尺度火候,吃瓜群众,猪样的对手,好复杂的不说?真不是他这样的人能玩转的,着实让人恼恨不已。

李绩最终还是选择了第二种方法,住着舒适,也懒的暗地打探,节省时间,谷口镇还有宝物等着他去笑纳呢。

所以,在云氏大宅后院明亮的灯火下,二十几人的嘈杂争吵声中,李绩的出现便如一抹幽灵,悬停在厅外不足丈许的空中,高冠大袍,眼神犀利……

“什么人?竟敢犯我云氏?”

“必是牧场赵氏请的杀手,趁夜行凶……”

“大伙儿跟我上,他就一个人,怕不是个疯的?”

“舅老爷,您踩我脚了……”

“快把灯灭了,这样目标小些……”

云氏如此反应,听的李绩尴尬不已,好在云氏一众人等中,也不都是傻的,一个大嗓门压过了所有人:

“都给我闭嘴,此乃轩辕上真寒鸦道长,来践我云氏盟契,都散开,散开了……六叔,您先把椅子放下好不好……”

在法如,云翼,云萝的努力下,很快的,李绩被迎进大厅……

“如此多人聚会,所为何事?”李绩问到。

法如也不隐瞒,一五一十把云氏目前处境细说分明,他在考虑是不是请这位寒鸦道人出马,彻底清除苍山盗。在这个世界,和道人的盟契并不是万能的,更不可能由得你随意支使,当道人觉的因果已尽,或者说,觉的付出已足够抵消得到的好处时,自然盟契约尽。

想一年花百八十块灵石请个轩辕打手,这种便宜事怎么可能?

法如盘算之时,李绩也在暗恼:来早了。

是的,来早了,如果再晚上个半天一天,最好正巧遇上牧场赵家在同城大族见证下来收取赔款,那这打脸该会如何之酸爽?

李绩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玩笑念头抛在脑后,做事,终归还需遵循本心,目光在法如,云翼,米老等身上转了一圈,问道:“可需我出手?”

几人目光稍一交流,互相点点头,已有了决断,为示郑重,由米老开口道:“云氏黯弱,被屑小欺凌,忍无可忍,还请道长出手,消了我云氏这场灾祸吧。”

他是明白人,知道消灾和消灭之间的差别,在他看来,以云氏曾经付出的代价,去要求李绩灭赵氏一族,这无疑是不知好歹的。

云氏去轩辕拉拢剑修,确实不是为了苍澜城些许商业利益,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希望搞好关系,未来在光复新月之时,能得到些来自剑修个人的帮助,门派就不用想了,轩辕剑派眼中怎么可能有这么芝麻绿豆大的势力?

但现在形势比人强,别说光复新月,就连落脚的地方都快没有了,孰轻孰重?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说到底,光复新月可以当成个奋斗的目标,却不能当饭吃。

目标,可以摆在那里时不时的激砺下自己,这一代做不到还有下一代嘛,儿子做不到不是还有孙子嘛,饭,却是天天要吃的。

李绩点点头,“可,需要一些准备……”

还未说完,云翼抢着答道:“道长放心,有关资料都已准备齐整,苍山盗,阳朔牧场,商队被劫具体情况,赵氏人员组成等等,都是妹妹亲自收集,保证准确全面。”

云萝在旁小脸一红,却不料李绩却似乎没有多少怜香惜玉的心思,“不必,告诉我阳朔牧场赵家的位置就好。”

止住云翼几人的疑问,接着说道:“晚上我还要去拜访个朋友,明日一早便赶往阳朔牧场,直接找赵家家主,你等准备好车架马匹驮牛,等我传信便是……”

说罢,也不等众人再问,把身一晃,剑啸声中,遁空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这剑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真正来如影去如风……

“嘿,这轩辕剑修果然了得,所谓擒贼擒王,直奔老巢,这气势,这风度……”

“阳朔赵家我记得有三,四个筑基上修吧?家主更是心动修为,这寒鸦如此冒失,我看……”

“这剑修怕不是一听有事,便跑了吧?”

众说纷纭中,米老一一安排任务,准备明天可能的大战。

云萝心细,看见一旁的法如有些闷闷不乐,心中也猜知是怎么回事,便安慰道:“法如师兄莫要担心,方图师叔不会有事的。”

法如脸色不自然的笑笑,“师妹,我省得,我也知道大家决定请寒鸦道长解决云氏之难是首要,方图师叔的事需缓缓再说……我省得。”

方图是半年前被抓,但玄都教消息封锁甚严,等留在中条福地谷口镇的细作得到消息,再传到苍澜城,都半年之后了。

方图道人当初执掌新月秘法殿,不需直面生死时,其实是个很纯粹的技术型道人,待人和善,乐于帮助晚辈,在法如这一批弟子中有很高的声望。

所以当法如听到方图还活着的消息,便一心想着救出这位现在已是硕果仅存的长老,他把希望寄托在轩辕剑修的帮助上,但云氏既然请李绩出手赵氏之事,就很难再答应更困难的营救方图的行动,故此法如才苦恼不已。

有一层他没想透彻,或者说不愿意去想;为什么云氏之人都愿意解决赵家的威胁,这不是自私,更重要的是,方图被捕半年,传出消息却还是好端端的,其投靠玄都教的可能很大;花费这么大的代价,去救一个很可能已经投敌的人,没有比这更傻的了。

理智的人都会有如此判断,法如看不透,不过是在新月相处太久,关心则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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