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刚要转身进屋,就看见萧雪峦逆着晨光靠在房门边。
“小妖!”清雅的略带磁性,在这略显静谧的晨光中,有种莫名的魅惑。“为什么这么吵。”
哦,忘了说一句,萧雪峦除了爱睡懒觉之外,还有起床气,这些都是从上辈子带来的习惯啊。
德张不由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见,就见一个身着白色便衣的男子,坐在木制带轮子的椅子上,如雪的长发柔顺的披散着,双眸轻阖,让人看不出情绪。但是林小妖和林尧就是知道自家公子此刻很生气,如果不及时的解释的话,那么后果很严重,相当严重。
“公子……”林小妖赶紧开口解释,不过林小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德张公公给打断了。
“见过七殿下。”虽然早就知道七殿下眼瞎脚残,也早已经看见过,可是如此近距离的观察,依然让德张感到惊讶和辛酸。
“德张公公!?”萧雪峦感到意外,这次出门,他不是没有想过有可能会遇见某些旧时,但是他可从来没有想过会遇上德张公公,像德张公公这样的存在,他可是认为一辈子都遇不上的哦。
既然现在不幸的遇见德张公公的话,那么没有意外……那个人一定就在附近。“许久不见,公公,别来无恙啊。”
语气冷冷淡淡的,对于这个当初在宫中还算相识的公公也谈不上是多么的热络,
“托七殿下的福,一向安好。”相较于萧雪峦的冷淡,德张就显得热络了许多了。不过这样的七殿下却让德张倍感亲切,这么多年,七殿下还是没有变啊,德张心中不由的感慨道,不像宫中的一些皇子公主,真真的让人觉得不舒服啊。
“那就好。”德张公公是宫中的大总管,皇帝陛下身边的得力助手,但是对于萧雪峦来说,也就是一个谈不上多么熟悉的陌生人而已,如果可以的话,萧雪峦还真是不想要面对他,“不知道公公来此找我又有何事呢?顺便问一句,公公是从何处得知雪峦的在此处的。”
“昨晚主子恰好也在观星楼中,于是就让咱家稍稍探寻了一下七公子的处所。”德张解释道,对于其他皇子殿下,德张虽然也尊重,但是却没有像对待七殿下一般来的发自内心啊。“七殿下。看到我的时候,想必也已经猜到我的来意了吧。殿下还是早点洗簌,您知道主子一贯不喜欢等人的。”
萧雪峦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虽然猜到了,但是还是有存在一种侥幸的心理。不过在听到德张的话之后,他就知道侥幸什么的果然只能是想想的啊,这辈子来到这个鬼世界,这是他作为人类以来最为失败的地方了。
“这么早有是又什么事情要的事情吗?”一大早就扰人清梦,那个人果然如同过去一般的肆意啊,不过这个世界上,又有谁敢要约束他,整个大萧王朝都是他,他没有资格谁还有资格呢。
他的‘父皇’啊。
“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主子就是想请殿下一起用个早膳。”德张笑容可掬的说道。“殿下也不想要让主子等久了吧.,您也知道主子的脾气,还请尽快起身梳洗。”
还真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是再怎么不重要的事情,从那个人的口中说出来,那就是圣旨,这个世界上谁敢抗旨不尊啊。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也就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萧雪峦在心底自嘲的笑了笑,回旋的余地啊,对于那个男人来讲,其他让人是没有资格拥有的吧。
而他也从未奢望过,也不需要。
转身就向主卧移去,林小妖这时候,早已经打好了水,漠然的跟在了她家公子的身后。
此时如果有人可以看见萧雪峦的双眸,那么就一定会发现,那双眼眸中满是冷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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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张出去多久了。”萧沧远淡淡的接过如歌递过来的绸布,轻拭双手。
“回主子,德张总管已经出去了两刻钟了。”如歌恭敬的回答道。“现在应该回来了。”
“司徒呢。”
“司徒将军已经大厅候着了。”如歌安静的站在一旁。“主子,是打算在大厅用膳,还是直接在房间。”
“大厅”
见萧沧远擦拭完手,如歌恭敬的接过绸布,一旁的侍女连忙又接了过去,在如歌的示意之下,安静的带着洗漱用品退了下去。
“如歌,你有多久没有见过小七了。”萧沧远突然间开看口,眼里的情绪晦涩不明。
如歌心头猛地一条,她和德张一样,从陛下还是皇子的时候,就跟在了陛下的身边,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然不明理解陛下的某些行为,就如宫中依然保留的那座晚枫殿,更是摸不清陛下的情绪,就如现在这般。
“已有五年了。”如歌没有发现她的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上了某种怀念。可是如歌是真的真的怀念那段短暂而快乐的时光,那个总是冷冷清清的叫着她如歌姐姐的少年。
原来已经五年了啊,萧沧远意味不明看了一眼如歌,他不是没有听出来如歌话里的怀念,他只是有点想不透罢了,不管是德张,还是顾原,又或是如歌,好似每一个人都在怀念那个被他当作棋子的小七。
明明小七从未和他们相交过,每次相处,小七总是冷冷淡淡的,这样的怀念又是为了什么,他不想深究。
“主子,七殿下和德张总管已经到了。”门外传来了顾原浑厚低沉的声音。
轻轻的闭上眼睛,掩下所以的情绪,再睁开,眼里早已经波澜不兴,深邃幽暗的宛如夜空般捉摸不透。
“嗯,去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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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锦面无表情的看这跟随在德张公公身后,被一男一女簇拥着的少年,眼底不由的闪过一丝的惊讶,也令他他不得不惊讶,眼瞎腿残脸毁,这样的风华果真令人看了冷不住遗憾啊。
在德张公公的介绍之下,他看见那少爷有些意外的微张了一下嘴巴,想来他是没有意识到这里还有其他人吧,就连身后的侍女和护卫在看到他也有一瞬间的防备状态。
按照当朝礼法,他是应该先起身向皇子行臣子礼,不过自从回京之后,还没有对哪个皇子行过臣子礼,倒是皇子们每每见到他,就先对他行了晚辈礼,对他热情异常,这也让他每每远远瞧见各个皇子,就立刻避开。
司徒锦站了起来,恭敬的给萧雪峦行了一个臣子礼。
“臣司徒锦见过七殿下。”
声音掷地有声,雄厚低沉,好一个英武正气的武将啊。
“司徒将军客气。”听声音,萧雪峦对司徒锦顿生好感,其实远在北寒城的时候,萧雪峦就听过司徒锦的事迹,现在虽只闻其声,但是这一点都妨碍他司徒锦的欣赏。
“还望将军能够原谅我不能起身回礼之罪。”
司徒锦虽然以臣相称,但是萧雪峦也没有托大到自称本殿。
“不敢,不敢。”司徒锦不由自主的扫向了萧雪峦的双腿,眼里闪过一道惋惜。“不知七殿下这次来善德镇有什么事情么,如若有在下帮得到的地方,尽请吩咐。”
“司徒将军,不用一直殿下殿下的这般称呼我,您是长辈,要是不介意的话,可唤我一声小七。”言语间不难看出萧雪峦对司徒锦的欣赏。
“我来善德镇,也没有其他的时候事情,只不过是为了寻药而来罢了。”寻药这件事情,对于萧雪峦来说,真的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寻药?”司徒锦微蹙眉头,刚毅冷漠的脸庞一时间变得更加的威严可怖了,重新打量起了萧雪峦来。
此刻,正巧踏进大厅之中的萧沧远,闻言由的一愣,停下了脚步,顺便制止了德张的动作。
白发如雪,红色的绸带松松的绑在身后,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光洁的额头,被绸布覆盖住的双眸,笔挺的鼻梁,狰狞的疤痕,浅粉的双唇,苍白无血色的面颊,单薄的身子,无法行走的双腿。
这样脆弱的身体,怎么不需要寻药呢。
“早年身体留下了一些隐疾,原本也没有在意,谁知道最近复发的厉害,不得已,只得外出寻药了。”
萧雪峦语气十分的正常,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在他人的耳中,却感觉那话语中有种说不出口的辛酸无奈。
司徒锦看向萧雪峦的眼神莫名的带上一抹慈祥,按辈分算,司徒锦本来就是萧雪峦的长辈,所以他这般看着萧雪峦,也无可厚非。
“需要什么样的药材,七公子只管说出来,只要将军府有的,一定取给七公子的。”司徒锦连说话的语气也不自觉的柔和的不爽。
“不必麻……”烦将军了,萧雪峦的话没有说完。
“小七,还是说出来的为好,要是宫中有小七需要的药材的话,小七尽管取去。”萧沧远不知道何时走了出来,淡淡的打断了萧雪峦的话,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眼神慈爱的看着萧雪峦。
萧雪峦的身子不自觉的一僵,随即放松下来,没有人察觉到,那双被绸布遮挡住的眸子,慢慢的轻阖上了。
好一个慈父啊。
可惜他是他的‘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