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宁在天堡山峰被真明小和尚打得没有脾气,本来对大光明寺还是颇为敬畏,可是在五谷堂出手,将五谷堂那几名和尚戏弄得找不着北,本来对大光明寺的敬畏便即烟消云散,只觉得大光明寺也不过如此。
可是此刻看到空明阁四僧布阵出手,便知道自己还是太过武断,大光明寺既然被尊为天下第一寺,却也并非虚有其名。
这四僧身形飘忽,配合默契,出手如同闪电,杨宁此刻根本看不清楚场内究竟发生何事,这才知道空明阁的武僧果然是非同小可。
也难怪空明阁弟子在大光明寺享受特殊的待遇,不但可以随意进入五谷堂,而且饭多菜好,仅以这四僧的武功来看,确实不是一般弟子可以相提并论。
杨宁看的眼花,而大殿众僧大多也如杨宁一般,只瞧见身影纷飞,却看不清楚阵法变化。
杨宁瞧了身边真明小和尚一眼,见小和尚目不转睛瞧着那边,心中暗想:“这小和尚难道还能看出门道来?”不过想到这小和尚身手确实不错,或许真的能够看出端倪也未可知,忍不住凑近真明耳边,低声问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到底谁占上风?”
其实此刻大殿之内,确实有一些僧众交头接耳。
真明小和尚压低声音道:“几位师兄武功了得,变化多端,而且阵法变化玄妙,不过白云岛弟子紧守四极,师兄们一时破不了他们的阵法......,目下还是几位师兄占了上风。”
杨宁心想这小和尚还真看得明白。
他抬头瞧过去,只见净空盘膝而坐,双手合十,不动如钟,显得异常的沉稳,而净能虽然也是坐着,但身体却是时不时地左右晃动,显然对战局异常的关心,完全没有净空那种八风不动心境。
白羽鹤自始至终,身体没有挪动一步,挺立如枪,赤丹媚倒是时不时地扭动身体,她身材惹火,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一股子风骚-媚态。
忽听得“啊”的一声,殿内诸人吃了一惊,循声看去,却是在边上观战的僧众人群之中,竟有一人往前栽倒,幸亏身边同伴出手迅速,在他倒地之前,探手抓住了他腰间僧袍,只见那人脚步虚浮,已经是昏迷过去。
杨宁心下奇怪,净能却是一脸恼怒,不好出声,只是挥手,示意将那人扶下去。
“怎么回事?”杨宁不禁向真明低声问道。
真明想了一下,才道:“小僧也是不知,或许.....或许是那位师兄修为不深,看不得这样的阵法.....。”
杨宁心想你这小和尚还真是会吹牛逼,不知道就不知道,却将责任丢到阵法身上。
别人打架,观战的先倒下,还能去怪阵法?
他抬头扫视,说来也怪,瞧见有不少僧众都是低着头,双手合十,目光并不再往场内看,杨宁心下惊异,往那对阵的八人瞧过去,只见到八人宛若幻影一般,隐隐看到几道身影如同漩涡一般直转圈子。
他盯着瞧了一阵,竟也感觉头晕目眩,有一种天旋地转之感,那区区八人,竟似乎幻化成数百身影,杨宁亦觉得脚下有些发虚,他急忙扭过头,心中暗叫厉害,看来这小和尚所说的真不假,虽然未参与其中,但这双方斗阵,却能影响观战之人。
他对阵法一无所知,此时才知道其中厉害。
观战之人都经受不住头晕目眩,试想身在阵中那几人又是何等厉害,心下对空明阁弟子又高看了几分。
随即心下却有些郁闷。
他本以为自己一身纯熟的搏斗术,足以应对强敌,再加上学会了逍遥行步法,有时候想想,以逍遥行配上格斗术,自己就算不是顶尖高手,总也能算一等一的好手,走在大街应该可以横着走。
现在他才明白,自己那点本事,在这个世界还真是登不上台面。
对付一般的地痞流氓,三五人自然是不成问题,可是真正遇上武道高手,根本不够人家尿一壶的。
现在双方斗阵,自己连看都不看不清楚,就不用说上阵比拼了,看来想要在这个世界活得更好,日后还要勤练武功,否则别说去保护别人,连自己都保不住自己。
“不好......!”忽听真明小和尚轻呼一声,杨宁急忙问道:“怎么了?”
真明低声道:“有位师兄被打了一掌,无相阵差点乱了阵脚,好在.....好在那位师兄应该练有金刚护身一类功夫,并未被打伤,真是凶险......!”他目中寒光,压低声音道:“空明阁的师兄们果然是了得,这四位师兄修炼这阵法应该千百回,否则绝不会有如此配合。”
杨宁知道这小和尚虽然年纪小,但却不乱说话,他既这样说,显见空明阁的底子确实厉害,低声问道:“我说小师兄,你看到底谁能赢?这都打了半天,大家是不是都累了?”
真明小和尚低声道:“小僧不敢断言,只是.....只是方才那一掌,如果师兄被伤,无相阵或许已经输了,无相阵的变化,并非四极阵可比。”他盯着场内,轻声道:“四极阵以守为攻,变化不如无相阵,但固守保本却也是难觅破绽,无相阵形散神不散,看似时常显露破绽,可以小僧去看,似乎每一处破绽都是在让对手失算。”
“小师兄果然厉害。”杨宁此时对这小和尚还真是生出了佩服之心,“照你的意思,无相阵的胜面自然要大一些。”
真明小和尚道:“小僧觉得......!”
他话声未落,却听得几声佛号响起,杨宁急忙瞧过去,只见到四道身影已经飘然散开,飘落在地,却正是空明阁四僧,而四名麻衣人则是居中而立,阵型与出手之前似乎并无什么变化。
四僧双手合十,低头不语,那四名麻衣人却都是面露惊怒不甘之色。
只看脸色,杨宁便知道胜负已分。
八人全身上下都是汗水渍渍,冒着热气,汗水都是顺着几人的额头往下流淌,可见这一阵双方打的是惊心动魄。
净空唱了声佛号,道:“赤施主,白云岛四极阵变化莫测,老僧甚是钦佩。”
赤丹媚笑道:“大光明寺不愧是久沐佛法,底蕴深厚,这一阵是你们胜了,家师倒是没有猜错,贵寺的无相阵传承近百年,深奥玄妙,并非轻易可以破解。”媚笑一声,娇滴滴道:“不过小女子不得不说,如果这几位武僧没有修炼过护体神功,四极阵未必会败。”
净能立刻道:“练阵先修身,无相阵四弟子本就是先练铜身,再练阵法,这本就是阵法的一部分,赤施主莫非还要辩解?”
杨宁心里明白,无相阵取胜,却并非以绝对实力取胜,而是无相阵四僧都练有护体铜身的功夫,也难怪真明刚才说有一名武僧被打中了一掌却无受伤,他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明白,可是猜知四极阵的麻衣人寻觅到破绽之后出手,却不妨未能一击制敌,这才满盘皆输。
未能一击制敌的关窍,自然是因为有铜身护体,也难怪四名麻衣人心有不甘。
不过这也倒不能说无相阵四僧是胜之不武,毕竟阵法是人催动,而任何一门阵法,对于布阵之人自然都有要求,无相阵既然要攻守兼备,先练铜身,增加防御,那也并非投机取巧的事情。
赤丹媚笑道:“大师误会了,胜败已分,小女子又怎会辩解不承认?不错,这第一阵,是我们输了。”
净能这才松了口气。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对方比剑出阵的是白羽鹤,而刀剑俱为刀兵凶器,佛门之中修炼刀剑之人并不多,即使是寺内第一剑术高手净通,其剑术放眼天下,也未必能够进入前十,这本就是大光明寺的短处,今日若是净通在场,倒是可以勉强与白羽鹤一战,就算是这样,胜算也只是五五分而已。
净通如今不在,剑术取胜的机会渺茫。
今日三战两胜,大光明寺指望的就是在阵法和拳脚之上能够取胜,其中最为关键的却又是阵法。
拳脚由净空出阵,以净空的修为,虽说赤丹媚是白云岛主座下三大弟子之一,但毕竟年纪尚轻,净空取胜的可能倒是在七八成,在众僧看来,阵法比试,其实已经决定了整局的胜负。
眼下无相阵取胜,白云岛弟子想要进入净心阁的企图几乎破灭。
赤丹媚娇躯如蛇,站起身来,腰肢扭动,款款上前,宛若一团火焰般,嗲声道:“净空大师,这第二阵,便由小女子献丑,向大师讨教,还望大师慈悲为怀,不要伤了人家。”说完,一阵娇笑,花枝招摇。
净空缓缓起身,面含微笑,合十道:“阿弥陀佛,老僧功夫荒疏,多年不曾与人切磋,亦不曾有与人争强斗狠之心。不过今日白云岛主的弟子光临,老僧只能是以几根老骨头与赤施主切磋一番。”双掌合拢,微微向前一拜,谦逊有礼,可是寺中众僧却都知道,这是大光明寺大部分武学的起手式,固然有礼敬对手的意思,却也是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净空双手拜下,僧袍微微鼓起,真气流动,已是护住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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