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察兵就这样溜了,而日伪军还趴在雪地里,缩得跟一群鹌鹑似的。

他们真的给吓尿了,刚才定向地雷爆炸的时候他们一度以为遭到了重炮轰击!也是,除了重炮还有什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威力?但他们根本就没有听到炮声,也没有听到炮弹飞行的啸响,就这么轰一下便躺倒了十几个,这……

这是什么鬼炮!

王清整个人都趴在雪地上,趴得是那么紧,那么不由自主,哪怕是晚上上跟年轻貌美的三姨做活塞运动都没有这么……两个被钢珠打中眼窝的部下就在他两边捂着眼睛满地打滚、抽搐,他们的嚎叫声让他头皮发麻,死活不肯抬头,生怕一抬头躲在暗处的敌人又给他来一发,把他眼珠子都给炸出来。

猪口在他耳边放声咆哮,连吼几声都没有将他的魂给吼回来,狂怒之下,他抡起指挥刀用刀背重重的砍在王清背上。王清痛得嗷的一声,总算是回过魂来了,又惊又怒的望向猪口:

“太……太君,你干嘛打我?”

猪口眼里布满血丝,嗬嗬喘着气,神情凶怒:“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一发炮弹就把你给吓成这样了,你还有一点军人的血性么!?”

王清带着哭腔叫:“太君,这不能怪我,是土八路这鬼武器太恐怖了啊,无声无息,轰的一下十几号人就倒了,谁受得了!!!”

猪口咆哮如雷:“八格牙路,你这个软弱的懦夫!大日本帝国给你钱给你地位,不是让你天天花天酒地的!现在是你们为大日本帝国效足的时候了,给我起来,带着你的部下向那帮可恶的八路军进攻,否则我一刀劈了你!”

他可不是说说就算了的,怒吼声中,他真的扬起了指挥刀。

王清给吓得一哆嗦,不敢再装死,赶紧爬了起来————猪口的凶残是出了名的,这家伙最喜欢的消遣就是把活人押过河边斩首,看着被斩首者在失去头颅的瞬间由于肌肉反应蹦入河中放声狂笑……这次扫荡,他就没少干这种事情,死在他刀下的中国老百姓怕是有一两百人了,他可不想也让这个恶魔拉到河边剁了。

只是……

看着那死伤一地的士兵,王清发自内心的想哭。向八路进攻?他也想向八路进攻啊,问题是八路在哪里?

四下里除了皑皑白雪就是一棵棵大树,还有阴险的岩石,静悄悄的,看上去一个人也是没有。但越是安静王清心里就越是不安,跟土八路打了这么多年交道,用血与泪换来的经验告诉他,战场越是安静就越是危险,天知道那帮土八路到底准备了怎样的大餐在等着他们!

猪口咆哮着让他们发动进攻,但一个鬼影都没有,让他们往哪攻?

现在他们最大的敌人反而是那看不见但绝对踩得着的地雷,天知道雪地里还埋着多少地雷等着他们去踩。最悲凉的是,工兵已经被炸清光了,没有人排雷了,怎么办?

对猪口来说这个问题好解决得很,他不是带了几百台全智能排雷器么?工兵死光了不要紧,这些排雷器还在,轮到他们发挥作用了。他叫:“别畏畏缩缩的,立刻给我冲上去!八路不可能用地雷把整面山都给封了的,哪怕是用脚踩,也要给我踩出一条路来!”

一瞬间,伪军士兵的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土八路的地雷的威力他们已经见识到了,并不大,也就炸掉人一只脚掌而已,但是……谁愿意走得好好的,轰一下就没了一条腿啊?明知道有地雷,猪口还逼着他们去踩,把他们的命也看得太轻了!但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在猪口这个恶魔眼里,他们的命又算得了什么?他们顶多只能算物资好不好!

无奈之下,王清下令:“往上面打几轮,看看八路在哪里!”

伪军士兵端起步枪,照着上方砰砰砰砰就是一阵猛打,火力还蛮猛的。不过他们这完全是浪费弹药,上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是在跟空气打仗。

猪口吼:“别浪费子弹了,给我冲上去!”

王清叫:“别浪费子弹了,散开一点冲上去!挤成一团干嘛?等着挨炮吗?我告诉你们,八路可是有大炮的,他们的炮弹的威力你们也见识过了,再挤这么密,一发炮弹过来你们就得死一大片!”

一句话就让伪军士兵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伪军本来打算噼哩啪啦将所有子弹打清光然后找借口返回县城的,但猪口和王清都不是傻瓜,这个主意落空了。他们挤得密,打的就是让前面的去踩地雷的主意————毕竟这地雷只能炸掉一条腿,就算踩上了,也是牺牲一个,幸福大家,反正是谁走前面谁倒霉。但是想到鬼子被无后坐力炮发射的可编程榴弹轰的那个惨样,再想想刚才那发“重炮炮弹”的恐怖威力,他们又觉得这样挤成一堆似乎更容易招来炮弹,让他们死得更快……纠结中,他们犹犹豫豫的拉开稀拉拉的散兵线,呐喊着向前冲!

那冲锋真的一点气势都没有,相反还带着颤音甚至哭腔,如果钟文育在场,肯定要笑大掉牙:就这种货也敢向他们发动冲锋?他只需要两个排的兵力一个反冲锋就能将他们抽成陀螺!不过在某个缺德的家伙的带领下,他们早就溜得远远的了,伪军这次气势很差的冲锋只能表演给空气看……

啊,不,也可以表演给地雷看,毕竟薛剑强可是布了近二十组地雷的,还有好多没被踩中呢!

轰!

身后传来一声沉闷的轰鸣,还有一声尖啸,钟文育扭头一看,只见一枚绿色信号弹冲天而起,在半空中炸成一朵绚丽的烟花。他吓了一跳:“谁发的信号弹?”

薛剑强嘿嘿一笑:“鬼子踩上地雷了。”

话音未落,又是一声沉闷的轰鸣,信号弹再度冲天而起,这回是红色的。

钟文育诧异的看着他:“你……你把地雷跟信号弹组合在一起?”

薛剑强说:“对啊,那个叫线绊信号雷,就是把一枚小型反步兵地雷跟一枚信号弹组合在一起,一旦被触发,在炸掉敌人一条腿的同时也会发射出一枚信号弹,彻底暴露敌军的位置,晚上使用效果绝佳!我当雇佣兵的时候可喜欢用它了,只需要一两枚这样的地雷就能吓到敌军心尖直颤,以为中了埋伏,仓皇撤退……”

说到这里,他不无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可惜你们实在太弱了,连迫击炮都没有一门,不然的话调集几枚迫击炮装上空爆榴弹往信号弹升起的方向撸上十几发,鬼子不死也得掉一层皮……”

听他这么一说,钟文育等人羞愧的低下了头。是啊,他们是怎么搞的,连门迫击炮都混不上!要是有一两门迫击炮,不用什么线绊信号雷了,就刚才鬼子和伪军趴满一地的鸟样,直接砸一二十发炮弹过去就足够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但是……迫击炮这玩意儿一个团都没几门啊,他一个侦察连就想弄几门来砸小鬼子,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

薛剑强也知道想让这帮家伙弄几门迫击炮来玩玩难过登天,他叹了一口气:“跟你们这帮穷穿地心的家伙合作,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钟文育没好气地说:“跟我们并肩作战还委屈你大爷了?”

薛剑强说:“还真委屈我了!”

钟文育好悬没一巴掌抽过去把他抽成陀螺。

在他们身后,信号弹还在隔三差五的升起,沉闷的爆炸声接连不断。每一声爆炸就意味着一名士兵从此与拐杖为伍————运气不好的话连柱拐杖的资格都没有。

每一枚信号弹升起,猪口和王清的脸就狠狠抽搐一下,那肢体动作,那眼神,那表情,都堪称神同步,要不是身高实在太悬殊,一个177,一个147,你真的会怀疑他们是不是失散多年的兄弟。

触雷受伤的士兵惨烈的哀号已经被无视了,这两位都惊恐地四下张望,耳朵像天线宝宝一样竖起老高,一抽一抽的,生怕听到漫山遍野的冲锋号突然响起……尽管他们也知道这片山区其实没有多少八路军,这种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但是看着信号弹一枚接一枚冲天而起,他们的心脏一个劲地抽搐呀!

谁都知道信号弹意味着什么。信号弹升起就意味着他们彻底暴露了,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啊,不对,明明是他们在扫荡八路军啊,他们怕什么暴露?他们最害怕的明明就是找不到八路军打好不好!只是,这空气中弥漫着的逼人杀气是怎么回事?这种提心吊胆的微妙感觉又是怎么来的?

王清嘴唇微微哆嗦:“猪……猪口太君,要不我们先撤吧?”

猪口双眼瞪得比猪尿泡还大:“撤!?”

王清说:“这么多信号弹升上半空,万一这山区有大批八路,必闻风而来,到时候我们想撤也撤不了了啊!”

猪头心里格噔一下……这可是他最担心的事情啊,可千万别好的不灵坏的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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