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长宜说道:“大姐,你是这里的元老了,这块工作都在你心里装着呢,你怎么安排怎么好。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吩咐。中午来人,我喝了不少,头现在还晕呢。”

“天天喝那猫尿干嘛,怪难受的。”侯丽霞说着就去他倒了一杯水。

彭长宜嘿嘿地笑了两声,说道:“难道崔书记不喝?”

“喝,没有一天不喝的,没有一顿不喝的,烦死他了。”侯丽霞皱着眉头恨恨地说道。

“男人就这点爱好,总比爱好其他的强吧?”彭长宜开玩笑着说。

侯丽霞瞪了他一眼,说道:“别给你们男人找理由了,天天这么喝,早晚有一天让酒泡死。张主任还不就是喝酒喝的,酒伤肝,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时,纪检书记刘忠从外面进来,侯丽霞说道:“又一个酒鬼,臭死了!”边说边用手扇着刘忠的酒气。

刘忠笑着说:“崔书记喝了酒你准不嫌他臭,说不定还觉得香呢?”

侯丽霞扬手给了他一拳,说道:“嬉皮笑脸的没点正经!”说着走了出去。

彭长宜在里面笑着起身说道:“刘书记没歇会儿?”

刘忠揉着眼睛说道:“我喝的不如你多,刚洗了把脸,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呵呵,头晕。”彭长宜说道。

刘忠说:“你酒量太大了,这么多人都跟你喝,我看你也没什么事,到是年轻几岁是几岁。”

彭长宜笑了,说道:“不行了,早超过警戒线了。”

“我看你这酒量应该在老田之上,应该是咱们单位的第一名。”

“实在够呛了,你们今天没有发挥出来。”彭长宜说道。

这时,武装部长田冲推开门,迈着四方步就走了进来。

彭长宜赶紧问道:“田部长怎么样?”

田冲笑笑,慢悠悠地坐在彭长宜的床上,说道:“呵呵,喝的不少。”

这个武装部长的性格和他名字截然相反,性格慢且不说,就连说话走路都是慢节奏的。但是喝酒却非常实在,不搅酒,只要有喝酒的词,他二话不说端起就喝。

俗话说:酒品代表人品。尽管这话不完全正确,但的确能从喝酒的态度中,看出一个人的性格。

刘忠跟田冲说:“你喝的不多,今天没发挥出来。”

田冲说:“怎么发挥?你没瞧工业局那帮人跟彭书记干上了,别人想解围都解不了,连朱书记都没辙。”

彭长宜想起来了,工业局那个副局长年岁比他大很多,喜欢拍老腔,说话嗓门高,也是从东北林区过来的,俗称“木头人”,比任小亮早几年到的亢州。彭长宜年岁小,而且第一天上任,所以就把矛头对准了彭长宜,没少灌彭长宜的酒。黄金和张学松是给彭长宜夸官来的,本应该也要多敬他几杯酒,看到这架势就不好让彭长宜喝了。

田冲说:“不过你这酒量我是真见识了。”

“刘书记和田部长的酒量都在我之上,我现在是强打精神,谁难受谁知道。”彭长宜故意呲牙咧嘴地说道。

刘忠说:“长宜,以后咱们弟兄私下别称呼官职,那样显着远,我们都不跟你叫书记,你也就别高抬我们了。”

一句话,刘忠就表明了两个人的立场。毫无疑问,这两个人是盟友。彭长宜心领神会,在这之前,他或多或少听说过一些班子内部的情况。

任小亮和两个办公室主任走的比较近,而刘忠和田冲还有一个宣委平时总好扎堆,他们对任小亮多有微词,认为这个人太虚,喜欢耍一些小手腕小聪明,经常把去世的张主任忽悠的找不着北,只有朱国庆没有表现出明显的个人倾向。

尽管和任小亮没什么交集,但彭长宜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油头粉面的人,他对任小亮的看法和大家一样。今天,刘忠和田冲明确表达出靠拢之意,彭长宜心里当然有一些窃喜。

作为北城名副其实的三把手,他可不想使自己成为孤家寡人,身边应该有比较知近的人帮衬,何况,眼前这两个人还是党委委员,既然他们主动示好,他没有不接受的理由,于是赶紧说道:“两位老兄都比我年岁大,又在北城工作多年,北城的一切情况都装在你们心里,以后在工作中还望老兄们多多提醒,多多帮助,长宜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你就别客气了,以后我们还需要你提携呢?”田冲说道。

“那我也表个态,以后两位老兄有用得着长宜的地方,尽管吩咐。”彭长宜说道。

“我们对你有所了解,姚斌和我是表兄弟,寇京海和田部长是战友,他们对你的评价都很高,说你人实在,磊落,不虚伪。”刘忠说道。

“是什么人从喝酒中就能评出来。有的人喝酒只跟当官的和自己用得着的人喝,我今天看长宜就不是这样,非常实在。”田冲说道。

“那是,酒品代表人品。”刘忠说道。

彭长宜笑了,心想这可能就是乡一级的官场生态,远不像县级那样不露声色,许多人都毫不隐瞒自己的政治倾向,好恶都在明处。

彭长宜还在党校学习时,姚斌听说他要到北城任职,就跟他说过:“到了乡里面,你就会发现,有许多事用不着费心琢磨,都摆在明处,谁跟谁的关系一目了然。

但是,如果你一味相信明面东西的话,有的时候就又会被暗处的冷箭所伤。眼前的这两个人,彭长宜很容易就知道了他们的倾向,他心里有些轻松。

头上任的时候还在费心琢磨这几个班子成员的脾气秉性,研究他们之间的利益冲突,现在看来显然不用,一切都摆在了明处。

刘忠和田冲走了以后,姚静给彭长宜打来了一个电话,礼貌的向他表示祝贺,并说自己妹妹在那里上班,请他多关照等客气话。

放下电话后,彭长宜感到姚静比从前市侩了许多,从前她可是许多男教师眼中的冷美人,就是彭长宜自己也是对姚静心存好感的,如果不是父亲当初的一句话,他极有可能和姚静生活在一起了,那样的话也就没有后来的沈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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