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头,甩头,江帆连着用力甩了两下头,很快,常委楼就在眼前了,他重新抖擞精神,向着全省最高机关驶去……

江帆刚将车停好,就接到了樊文良的电话,樊文良说道:“小江,你过来了吗?”

江帆说:“来了,我就在院里。”

樊文良说:“你上来先去一把手那儿吧,他来了,跟他汇报一下。”

“好的,袁省长那儿还去吗?”

江帆有必要这样问,因为昨天他们没有讨论这个议题。

樊文良说:“省长没在家,你可以电话汇报一下。”

“好的,小江明白。”

江帆感到樊文良对自己就像当年王家栋对待彭长宜一样,已经到了细致入微的地方了,这让他内心很是感动,同时,也感到自己责任重大,因为,他的身上,不光寄托着自己的梦想,也寄托着樊文良等领导们的殷切期望。

他握着方向盘,长出了一口气,似乎心底有股豪气在上升。

廖忠诚的秘书柳明,显然没有预料到江帆居然来这么早,他有几分惊讶地问道:“领导来了,这么早,有急事?”

江帆非常了解这些秘书的心理,如果你不是急事,而且又提前没有预约,难免就让这些秘书给你拦回去了,他早就想好了对策,说道:“是啊,有个事情的确有点急,所以天不亮我就往这里赶了,由于怕打扰你和领导休息,头天晚上没有提前打电话预约,就直接过来了,麻烦柳秘书给通禀一声,我也就是几句话的功夫,耽误不了领导几分钟。”

尽管秘书能够左右朝见廖忠诚的人和时间,但对于像江帆这样主政一方的人来说,而且又是早上起早赶过来、特意赶在上班之前拜见省委一把手的人,柳明是不敢怠慢的,万一有什么事耽搁了,他是担不起这个责任的,何况,江帆和关昊一样,是全省冉冉上升的政坛明星,不可小视。

他说道:“既然这样,我就不用去通禀了,领导也刚来,你进去吧。”

江帆说道:“那好,谢谢柳秘书,柳秘书个人有什么事的话,尽管吩咐我,一定照办。”

柳明笑了,他目前是不敢找基层办什么私事的,因为廖忠诚对身边的秘书、司机和其他工作人员要求是很严格的,但江帆这样说,柳明还是很受用的,他赶紧冲他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江帆冲他笑笑就走出办公室,直接来到廖忠诚办公室门前,柳明敲了两下门,然后将门推开,请江帆进去。

江帆进去后,就看见省委一把手廖忠诚正在书柜翻找什么东西,听见背后的开门声,他就说道:“柳秘书,上次小关送我的那条皮带哪儿去了?我这条都快断了,不敢用了。”

柳明赶忙说道:“我放在您最书柜第三层的抽屉里了。”柳明说着就走了过去,拉开第三层的抽屉,找出一个盒子,递给了他。

廖忠诚接了过来,打开一看,是一条镶嵌着军徽标致的军用皮带,就不以为然地说道:“嗨——这小子,把我耍了,我还以为是什么高级皮带呢,原来是当兵用的皮带,这种东西我还用他送我吗?”

廖忠诚刚要赌气将皮带扔在了桌上,他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门口处的江帆,就是一怔,说道:“你怎么来了?这么早?”

江帆赶紧上前,跟他握手,说道:“有件事我跟您请示一下,因为我提前没有预约,知道您有早到的习惯,就赶早来了。”

廖忠诚一手拿着皮带,一手伸出跟江帆握手,说道:“预约什么?既然有事随时都可以来,紧急的情况下随时都可以打电话,你们这些人要是跟我联系不及时,我还有好日子过吗?”

江帆笑了,他听得出,廖书记的心情不错,而且说这话似乎也是有意识让秘书听的。

廖忠诚说着,就当着江帆的面将自己的那条皮带抻了出来,放到柳明手上,说道:“扔了吧,就还有一点连着,如果不是我发现及时,恐怕打个喷嚏就折了,会闹出笑话的——”

江帆笑了,说道:“您真是我们学习的榜样,皮带都快断了还在用,相比之下,我就有了惭愧之处了。”

廖忠诚笑着说道:“人老了不要好了,不像你们年轻人那么讲究。”

其实江帆也不是总换皮带的,况且,他很少用到名牌。

柳明将这条旧腰带卷好,就放进关昊送的那条皮带的盒子里,他笑着说道:“关市长真有两下子,送了一条不用花钱的皮带,改天我要寒碜寒碜他。”

廖忠诚说:“就是,值钱的皮带肯定他自己留下用了,给我的是白送的那种,再说了,这种皮带我一个电话就给我送一卡车来,用他送吗?欺负我这不要好儿的老人家,是要好好寒碜寒碜他。”

江帆感觉,关昊和廖忠诚的关系的确不一般,送给省委一把手的皮带居然是条军用皮带,由此可以看出他们的关系。

江帆在一旁也笑了。

廖忠诚一边换皮带,一边说道:“你坐吧。”

江帆就坐在了离廖忠诚最近的一个位置上。柳明拿出一个纸杯,给江帆倒上了一杯纯水,然后拿着廖忠诚换下来的旧皮带就走了出去。

廖忠诚将皮带串到裤袢里,系好,说道:“怎么样?”

江帆说:“尽管这种皮带不是什么名牌,但我感觉更能彰显您的气质和身份,如果关市长真的要送您一条世界名牌的皮带,我认为还真的不自然,不是因为他送不起,也不是他舍不得给您花大钱买,是因为不相搭。”

廖忠诚故意撅着嘴,“哼”了一声,说道:“你就为他辩护吧,谁不知道他是有名的小气鬼。”说起自己的爱徒,廖忠诚尽管故意装出不高兴的样子,但他的心里是欣慰的,他故意说:“我还不知道,他给我的是当兵用的皮带,你刚才说的那些世界名牌他舍不得给我,还留着自己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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