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凌觉得自己又躺枪了。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多言,床上的人就发出一声咳嗽,凝猫的哭声顿时就止住了,一下就趴到了床边。
慕容北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了他的女孩正像只兔子似的红着眼看他,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只消再眨一眨眼,那两滴泪珠就会滑落下来。
“谁欺负你了?”他抬手轻轻抚着她的脸颊,把她脸上的泪珠拭去,缓缓地声音中带着一股子沙哑,却又多了几分别样的魅惑。
凝猫握住了他依旧滚烫的手,哽咽着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萧子渊看了一会儿,扯过他师父就走了出去。
这种时候,任何人在场,都是多余,因为他们的眼中,除了彼此便再也看不到多余的人。
慕容北辰轻声道,“我没事,不过是个小伤风罢了。”
凝猫却觉得心尖发疼,对着他就是一阵哭嚷,“才不是个小伤风!你个骗子!大骗子!你有寒症,腿上有旧伤,下雨天就疼,碰到冷水也疼!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病秧子!为什么不听话地淋雨?你的脾胃有损,不能食辛辣,不能劳累,为什么我给你捻酸的辣的你都不拒绝?为什么要连夜赶来?你怎么这么不听话,现在病了还想骗我没事,你个大骗子我才不会再被你骗!”
凝猫越哭越伤心,越哭越难过,就像是个受了大委屈的孩子,可怜又引人疼惜。
慕容北辰想撑起身子,却全身都没力气,他只得伸手揽住她,把她揽到自己身上,紧紧圈着。
“凝猫别哭,我见不到你哭,我只喜欢看你笑,不要哭,不准哭。”
凝猫却觉得心尖一阵阵地抽疼,她不听话地叫嚷着,“我就要哭!你什么都瞒着我,我就要哭!”
慕容北辰觉得自己心口也跟着疼了起来,声音中带着些许无措,“我错了,以后,再也不骗你再也不瞒你了。别哭了,你一哭,我就难受。”
凝猫依旧抽噎着,久久停不下来。
慕容北辰又咳了几声,凝猫一下就紧张得止了哭,“北辰哥哥你怎么样了?身上还是不舒服吗?”
慕容北辰的眼眸闪了闪,声音又轻又柔,“你一哭我就难受,一难受,身子就好不了了。别哭了好不好?”
凝猫委屈地看着他,心口的酸涩都全都压了下去,半滴眼泪都没敢再往下掉,慕容北辰的唇角不觉浮出一丝浅淡的笑。
凝猫一直守在他的身边,哪里都没去。
下人们熬了药送来,她亲手端着,一勺一勺地往他嘴里送。
他什么都不用做,只需张开嘴,一勺温温热热的汤药就送到了嘴边。原本苦涩难喝的药,经了她的手,似乎一下就变得甜了起来。他甚至觉得,这场病,来得似乎挺及时的。
小女孩已经瘦了不少,面颊莹白,五官精致,怎么看都好看。纤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每眨一下,就好像在他的身上挠了一下,挠得他心尖痒痒的,异样的酥麻。
慕容北辰就这么半躺着偷看她,一时心境变得异常平和。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的生命里会出现这么一个人,就这样轻易地融化了他的心。
凝猫正垂着眼睑研究着手中的药方,根本没注意到这人在偷看她。小小地打了个哈欠,一转头,这才对上了他那双灼亮的眸子,因为刚打过哈欠,她的眸子泛着水光,又透着些许迷蒙,这么一副如小鹿般纯真迷茫的神态,叫慕容北辰的心头轻轻颤了一下。
“你怎么没好好休息啊。”凝猫语气中带着埋怨,伸手就探他的额头,没有发热了,可她依旧小大人似的板着脸,“快闭上眼好好休息!”
慕容北辰眼角微微含笑,伸手轻易地握住了她的小手。
凝猫抬起另一只手就打他的手背,“不准调皮,快休息。”
她那一下,打在慕容北辰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慕容北辰没放,反而用微微带着些许无赖又有些慵懒的语气说:“我睡觉是要人哄的。”
凝猫碉堡了,这人,怎么一生起病来,就跟个孩子似的!还是那最无赖最不讲理的孩子王。
孩子王大人丝毫没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妥,现在他正用一种“我是病人我最大快来哄我”的眼神看着凝猫。凝猫真是无语凝噎。
他又道:“凝猫会唱歌吗?给我唱支歌吧。”
凝猫哼了一声,鼓起了腮帮子,“我才不给骗子唱歌,除非你让我看你的伤腿。”
慕容北辰的神色僵了一下,旋即,语气别有意味,“非礼勿视,凝猫不知道吗?看了我,就要对我负责了。”
凝猫又被他调戏了一下,神色顿时有些僵住了,那人一脸兴味地看她,一副就知道她不敢接招的样子。
凝猫梗着脖子有些结结巴巴地回击,“你,你都,都亲过我,我就不能看看你啊!不公平!”
慕容北辰没料到她会这么回击,眼眸不觉微微闪动着什么。
他再开口,声音已经带着些许哑意,“只亲了那么一下,顶多让你看看手臂。”
凝猫立马不服气了,“谁说,你明明偷亲了我两次!”
慕容北辰微怔,旋即,眼眸蒙上一层别有意味的流光,带着些许暗哑,抓着她的手更是多用了几分力气。
凝猫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恨不得把舌头咬掉,她的整张脸也一下都烧了起来。
“原来你知道。”他的声音沉沉的,凝猫觉得像极了大提琴的低鸣,音质低调华丽,又压得很低,带着一股低低的笑意,还有一丝难言的魅惑。
嘴角是上扬着的,丝毫没有做了坏事被揭穿的愧疚,反而有股毫不掩饰的愉悦。
“既知道,为什么装不知道?”他不依不饶地继续撩拨,凝猫不知道为什么主动权一下就转到了他的手上,一时脸颊更红了。
“你既然知道我偷亲你却不阻拦,那是不是意味着,你其实是愿意的。”
凝猫结结巴巴,“哪,哪有!我,我……你怎么那么可恶!偷亲我还充好人!你要,要再这样,我,我就给你一巴掌!”
她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牢牢抓着。他的手还不轻不重地在她的手心画着圈,挠得凝猫的手心更痒了,心尖也跟着痒了起来。
他又发出一声低低的笑,“嗯,以后,我绝不会再这样。”
顿了顿,他又不紧不慢地说:“要亲也光明正大的亲,就像,现在。”
他的话音一落,手上略一用力,凝猫被他拉了一把,整个身子就向他倒去,而他的唇,不偏不倚地在那儿候着。
凝猫软软的唇就这么重重地覆在他略有凉意的唇上,带着一股叫人沉醉的芬芳。
凝猫的脑子在这个瞬间,彻彻底底的,当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