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曼,位于中原大地的南方。因为气候温暖,四季如春,林木葱茂,花朵遍地,妙曼生姿,所以得名“朵曼”。

也正是因为朵曼自然的地理特征,这里虫蛇众多,是以,蛇毒盛行,名扬四方大地。

他们一行自北向南一路行来,虽则天气一天天变凉,但是景致却是没有半点萧条,反而依旧是一派葱茸,入眼皆是绿意。

暖风吹拂,眼皮儿有点儿倦。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凝猫还迷迷糊糊的,慕容北辰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凝猫这才清醒了些。

“到了吗?”

下了马车,山涧墨绿苍翠,鸟鸣啾啾。就在那山林掩映下,朦朦胧胧见到了巍峨伫立的寺庙,上书“梵天寺”三个大字。

明黄色的墙,朱红的瓦面,山间蒙着一层烟雾,如独立一景,出尘似世外之物。

凝猫有些看呆了,没想到在这林中竟然有这么一处景致优美的庙宇。

“神医,你的师叔就在这里修行吗?”凝猫问。

太叔凌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行至庙门前,太叔凌对守门的小和尚道:“麻烦向主持大人传句话,说弈凌请见。”

那小和尚对他们揖身一鞠,便转身去了。

凝猫却是不觉转头看太叔凌,心里升起了一个猜测。她正要将这个疑惑压下去,就听得她二哥开口问,“弈凌是谁?先生你啥时候姓弈了?”

太叔凌瞥他一眼,“小孩子不需要知道太多。”

被认定为小孩子,景琉表示十分不服气。

慕容北辰的神色却是微微变了变。朵曼弈家,曾经位极一时,权倾朝野,却先后遭苗家、东怀王重伤设计,就此没落,连个人丁都没留下。太叔凌和弈家……

可是,如果他真的跟朵曼的弈家有关,又怎么会这么明目张胆地自曝身份?太叔凌看着随性散漫,实际上心思却是极深的,他毫不避讳地说出弈凌的名字,要么真的与弈家无关,要么就是,故意说给知晓内情的人听。慕容北辰的眼神不觉多了几分意味。

没一会儿,那名小和尚疾步跑来,恭敬地把他们请了进去。

凝猫和陆七七一路都十分好奇,转头四处打量着这个丛林深处的寺庙。

庙中小道有些陡峭,青石板铺就,一路蜿蜒。

凝猫想到什么,转头看慕容北辰,“北辰哥哥,你的腿没事吧?”

慕容北辰眼眸一闪,语气有些沉,“略有些酸。”

凝猫顿时就紧张了,慕容北辰又不紧不慢地补充,“若有人扶着,想来会好些。”

景琉在一旁听了,马上略有兴奋地道:“我来我来!我最壮实了,背上去都没问题。”

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地扯了扯嘴角,慕容北辰则黑了一脸,眸光凌厉地扫了过去,愣是让要有所动作的景琉定在了当场。

慕容北辰转头,又一脸别有意味地看着凝猫。这时候凝猫当然已经识破了他的诡计,可是在他那样的目光中,不自觉地就受到了蛊惑,“勉为其难”地伸出手,“勉强借给你用用吧。”

慕容北辰面不改色地就拽住了凝猫的手,还十分装模作样地说,“这样,果真好多了。”

凝猫:……

他信口胡诌面不改色的本事真是见长啊!

景琉后知后觉地咂摸出了些许味道,摸了摸脑袋,略有怪异纠结。那是他妹妹啊,怎么可以随便让别的男人牵手?可是这个男人是他偶像啊,偶像是不是可以有特权?景琉有些想不通了。

一路行到正殿,走了进去,便见殿中烟雾萦绕,透着一股肃穆之气,让置身其中的人不自觉地便跟着肃穆起来。

而在大殿的正中,站着一位身着袈裟的老者,带着一股看破红尘的淡漠和深远。

太叔凌见了他,掀开衣摆便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师叔。”

穆音阁和萧子渊、景琉都跟着跪了下来,陆七七则是一脸莫名地打量这个老得满脸皱纹的老秃驴,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都跪了下来。

凝猫更多的是好奇和要窥探更多内幕的兴奋。

智空大师神色淡淡的,摆摆手,“都起来吧,老衲现今不过是这小小的主持,经不起这样的大礼。”

一行这才起身,太叔凌看他,“师叔,今日师侄来打扰师叔清修,实在是情非得已。只因为师侄遇到了些许难事,还请师叔能指点赐教!”

智空大师神色没什么变化,语气也平静无波,“老衲已经遁入空门,不理尘世多年了。”

太叔凌看他的神色却十分诚恳,“这件事牵涉到一个人,还请师叔且先看看这人,再做决定。子渊。”

萧子渊闻言便上前,对着智空大师又是恭恭敬敬地一拜,“侄孙拜见师叔祖!”

“师叔且看看他的容貌。”

智空大师微微眯眼,认真地打量起萧子渊来,待看清了他的脸,脸色顿时就变了变。

太叔凌见他有了反应,便趁机道:“师叔,他身上有疾,师侄一人不敢贸然行动,还请师叔指教一二,救他一救!”

智空大师的脸色变了又变,许久才有了反应,“进来老衲看看吧。”

太叔凌一行进了里屋厢房,另一个小和尚来给他们带路,把他们往后山的厢房带,陆七七蹦跶着就往外走,却被穆音阁叫住了,“七七你也来。”

“啊,为什么啊?”她虽然问着,却还是往回走去。

“你来便是。”

“哦。”

“我也去看看。”景琉乱入。

“你不用来。”穆音阁把他挡了回去。

景琉一脸委屈眼馋,“哦。”

陆七七:“不过,爷,你有病啊?以前我怎么没看出来啊?”

萧子渊:“……放心,你也病得不轻!”

陆七七反驳,“瞎说,我明明那么健康!活蹦乱跳,吃嘛嘛香!”

陆七七的说话声随着他们走进去渐渐就小了,凝猫也被慕容北辰牵着跟着那小和尚走了出去,身后景琉依旧有些恋恋不舍地望着太叔凌他们离去的方向。

因为偷听了他们的说话,凝猫对事情的始末有了相当的了解,所以现在,心里已然十分明朗,全然没有景琉那股抓心挠肝的好奇难受。

慕容北辰看向她,眸光微挑,漫不经心地问,“你似乎知道些什么,嗯?”

最后一个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股魅惑,却又是一记重锤,叫凝猫觉得他已然把她的小心思一眼洞穿。

但凝猫却是一脸硬气,“没有啊!我只是觉得,这个寺庙,风景真不错!”

慕容北辰看她,脸上带着一股似笑非笑。凝猫扭头,假装看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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