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航静斋的人来了洛阳。

道家的宁道奇也来了洛阳。

圣门的人也来了洛阳。

这是在做什么?

跟着卫贞贞走在后面的白清儿,在一处热闹的地方发现了属于阴癸派的暗记后,心中更显震惊。在这段时间,她的主要心思都是放在了如何接近岳缘上面,而不落得婠婠的后尘,这使得白清儿对最近江湖上的事情并不知晓。

所以在从独孤凤的嘴中得到正道之人来到洛阳,在从暗号上看到阴癸派的人来此地,这使得白清儿心中很是讶异。这最近,究竟发生了什么?

又或者说,再接下来洛阳将变成一个火药桶,只要一点火星,正魔之争恐怕是一触即发。

心中思索的时候,白清儿却是很明确的放弃了参与其中的打算。正道宁道奇都出现了,那只怕自己师姐婠婠和门主阴后祝玉研同样来到了洛阳。

不仅如此,其他的门派又或者是那些有心思的恐怕都跑来了洛阳。

除此之外……

白清儿回过头,看着已经坐着马车离去的独孤凤,心说这独孤凤向岳缘提示了这些,显然是世家门阀也掺与了其中,那么说现在洛阳的主人王世充同样参与在这里面。

门阀世家中恐怕除了淡定无比的南岭宋阀外,其他的都来齐了。

只是这牵扯的中心会是道公子岳缘吗?

不!

应该是其他的事情!

白清儿心底不断的分析着这个情况,以自己匆匆了解的东西来推断着事情的真相。不过有一点白清儿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不会加入其中,眼下的局面太过复杂,她不想将自己辛苦早就的局面弄的一塌糊涂。

但是,这并不妨碍白清儿去猜测,却推断。

收回目光,白清儿的视线又落在了走在前面的岳缘的身上,看着岳缘的背影,虽然在马车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是修习着姹女大法的白清儿,自是对男人的心思和心情变化分辨的很清楚。

这个时候的岳缘心情似乎显得有些沉重。

“嗯?”

目光顺着岳缘的背影上移,白清儿的视线最后却又停在了岳缘的头顶道冠处,在那里,那只小雕还是一直死死的停在那里,正朝自己这边望着。

先前,岳缘弄了好长时间,这小雕都是停在岳缘的头上。哪怕是拿开,不一会儿这长的跟小鸡仔似的的小雕又会爬上去。而且这雕死活不到别人的身上。

无奈之下,岳缘便不再去管这小雕了,任凭对方怎么爬。

不知怎的,看着这个场景,白清儿却是噗嗤一声忍不住的笑了。白清儿的这一笑同样引得一旁的卫贞贞也笑了起来。

“……”

听着身后两名侍女的娇笑声,岳缘摇摇头,对此表现无奈。只是眼下他心中想的更多的还是慈航静斋的出现与宁道奇的到来。

师妃暄!

道家第一高手宁道奇!

阴癸派婠婠、阴后祝玉研!

一想到这里,岳缘就觉得自己的头皮有些发疼,伸手拍了一巴掌那用爪子不小心抠到了自己头皮的小雕,岳缘的心情确实稍显凝重。

造势!

以和氏璧选择所谓的天下明君,这样的举动真亏慈航静斋做得出来。

心中嗤笑的同时,岳缘却是不得不承认这种举动还真是能够取得十分不错的效果,毕竟眼下乃是封建时代,执正道牛耳者的慈航静斋在江湖上的声望更是高的可怕。

借由这转自了许多君主的和氏璧来选择下一代明君,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极好的办法。

但这只能骗骗那些普通的老百姓,真正的聪明人都知道这只是一件物品,只是骗人而已。但问题是这天下间有心的聪明人不多,而普通的老百姓却是占据了绝大多数。

一旦应下,那么就会在这些人的心中有所偏动。要知道,这天下人的心中都可有着一个正统概念。

而这和氏璧在慈航静斋的有心宣传下,便能代表正统。

回到了客栈,岳缘在自己的房间里呆了半个下午。值得傍晚时分,与卫贞贞和白清儿三人吃了晚餐后,岳缘便一个人出去了,将白清儿与卫贞贞放在了客栈里。

眼下的洛阳已经变得鱼龙混杂,将卫贞贞放在外面倒不如让卫贞贞与阴癸派妖女之一的白清儿在一起,这样卫贞贞显得更加的安全。

沿着贯穿了整个洛阳的大运河,岳缘缓步走在了上面。

一步一思,想着火中取栗。

打破慈航静斋的心思。

若是真让慈航静斋弄成了,那这接下来的天下确实没有自己徒弟寇仲、还有其他的人什么事了。

就在岳缘漫步河边的时候,同样已经来到洛阳,身处城里的婠婠却也见到了自己的熟人。

或者说,自己命中的对手——慈航静斋的圣女,师妃暄。

“哟!”

娇笑中,婠婠玉手弄着身上的丝带,瞅着眼前一身青衣,头戴斗笠的师妃暄,笑道:“妹妹终于舍得从那深山老林里出来了啊?可是让姐姐久等了哎!只是面对姐姐,妹妹也需要这般藏头遮脸吗?”

“……”

师妃暄那藏在斗笠下美目透过轻纱落在了那赤脚立在面前三丈外地方的阴癸派圣女婠婠的身上,她的精神力在这一刻已经提了起来。两人阴差阳错之下的碰撞,或者说这是宿命中的碰撞。

属于天魔功和剑典的碰撞。

对峙了太久的两个门派,对彼此的镇派武学都有着各自的了解。当两人出现在一个地方的时候,双方都会升起一种莫名的敌对感应,就好像是动物遇见了天敌。

在第一眼的时候,骨子里的感觉就已经提醒了当事人。

“姐姐说笑了!”

对婠婠咄咄逼人的口吻,自称为姐姐的举动师妃暄并不在意,双方碰面的一刻便开始了交锋。婠婠就如那汹涌波涛,激荡澎湃,而师妃暄则是如不动高山,面对婠婠的逼人之语,却是淡然相对。

嘴上虽然如此回话,师妃暄手上却是没有丝毫的动作,仍然是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

“呵呵!”

婠婠抬起头看了一眼已经出现在天空的弯月,一双媚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缝,恍若一只看见了猎物的波斯猫,笑眯眯的说道:“这夜色太美,妹妹陪姐姐好好欣赏一下月色如何?顺便谈谈心,看看和氏璧!”

抬头。

一直没有任何动作的师妃暄终于有了动作,缓缓的抬起了头,随着动作以及那夜风的撩动,那遮挡着面孔的轻纱终于被清风吹了开来,露出里面那张不下于婠婠美貌的面孔。

“姐姐来迟了!”

迎着婠婠的视线,师妃暄淡淡的笑着回道。

迟了一步!

婠婠闻言,一直嬉笑着的表情慢慢的停了下来,她们阴癸派追寻慈航静斋而来,哪怕是再怎么快速还是迟了一步。这身为天下三大宗师之一的宁道奇果真可怕。

显然。

眼下的和氏璧已经落在了宁道奇的手上。

“那也没事儿!”

侧头,颔首轻笑,心思急转的婠婠并没有在意,和氏璧在宁道奇的手上,这天下想要从他手上拿到实在是太过困难。婠婠再自负,也不会傻到去挑战那道家的第一人。

望着师妃暄,婠婠笑眯眯的说道:“只要妹妹陪姐姐看这月色,也就足够了!”

说完,赤脚一踏,人已如利箭一般射向了师妃暄。

在婠婠动手的刹那,师妃暄同样动了。

身形飘动,人直接朝后飘去。

顿时。

一青一白两道人影恍若飞仙一般的开始在洛阳城中追逐起来。

同时。

客栈中。

房间里,卫贞贞不知何时在已经昏睡过去。而在房间中,白清儿无比恭敬的站在旁边,看着端坐在前面椅子上的阴后祝玉研,对方眉心的那道血痕赫然在目,平添了数分魅力。

此刻。

阴后祝玉研正拿着岳缘剑架上的三柄剑观看着,其中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那被丝绸包裹着的朱剑上面,上一次她便是阴沟里翻船,自个儿伤在了这柄剑下,在眉心处留下了那么一道艳丽的血痕。

在一旁的白清儿无比恭敬的站在一边,一声大气都不敢出。

半晌。

朱剑回鞘。

剑重新插回了剑架上面。

阴后祝玉研没有对这三柄剑做任何的手脚。阴癸派势力庞大,消息也很是灵活迅捷。再加上这段时间,阴癸派一直将很大一部分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岳缘的身上。

故而她知道很多的事情。

譬如岳缘徒弟寇仲在南方的骑兵,加入了争霸江山的行列,以及岳缘在飞马牧场的作为,使得飞马牧场拒绝了李阀的招揽,为寇仲提供军马来。

这样的事情,明摆着岳缘在与慈航静斋对着干。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哪怕是阴后祝玉研与岳缘有着不小的恩怨,但在这个时候祝玉研却也没有对岳缘动手的心思,单品阴癸派对抗慈航静斋还是处在下风。既然道家内讧,那阴癸派可以渔翁得利。

她这次,从某方面来说还需要道公子岳缘的帮助了。

既牵扯了道家第一人宁道奇,也牵扯了慈航静斋的计划。

既然道公子有心牵扯其中,那么对于慈航静斋以和氏璧为李阀二公子造势的举动也是一清二楚。她阴癸派不允许,而且道公子同样不允许。

否则一旦造势彻底成功的话,想要翻盘实在是太难了。

所以阴后生生的压下了自己与岳缘的事情,暂时对付这慈航静斋的这次举动。

“这次的事情清儿你就不要参加了,好好的呆在那岳缘的身边!”

对白清儿做了吩咐后,阴后这便将剑架放回了桌子上,起身离开了。至于昏迷的卫贞贞,祝玉研根本没有在意,一个没有武功的少女值得在意吗?

杀之反手之间。

再说也没有任何的影响,白清儿的身份还需要卫贞贞这个心善的女子潜意识的来帮忙。

与此同时。

正沿着大运河闲逛,准备出城探查净念禅院路径的岳缘却是在城中的河道边见到了一叶别样的小舟。

舟上。

一白发老道,正在悬空钓鱼。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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