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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判的顺利,出乎了朝中大人的预料,黄金白银和夜明珠进入府库的时候,朝中的反对浪潮终于爆发了,眼睁睁看着被俘获的后金鞑子,被皇太极用钱财赎回去,一些人觉得尊严受到了挑衅,认为战斗厮杀变成了交易,甚至有人认为,既然要彰显大明王朝的威严,那就要皇太极俯首称臣,可以将后金鞑子放回去,不要一两银子都行,面子最重要。
弹劾的奏折如同雨片般的呈奏上去了。
而被弹劾的主要人物,就是兵部左侍郎、左副都御使郑勋睿,因为这次谈判是郑勋睿直接负责的,当然要承担主要责任,尽管不少人都明白,这个决定是皇上作出来的,郑勋睿不过是执行皇上的圣旨,但执行也有罪。
如此大的风波,郑勋睿不可能不知道,尽管皇上一直保持沉默。
谈判结束之后,郑勋睿基本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了,他虽然是兵部左侍郎、左副都御使,但这些都是兼职,他以前的主要职务还是陕西巡抚以及五省总督,文震亨已经出任陕西巡抚,至于说五省总督一职,明显就是卢象升了。
也就是说如今的郑勋睿,还在等着朝廷的圣旨,看看下一步他能够出任什么官职。
郑勋睿没有留在京城,他选择到通州。毕竟郑家军几乎都驻扎在这里,这个时候他最想的是回到西安府城去,毕竟有很多的事情还需要交待,他和文震亨之间写过好几份的信了,但有些事情还是当面说的好。再说文曼珊等家人还在西安府城。
回到通州之后,郑勋睿几乎是足不出户,呆在寅宾馆,但消息还是源源不断的传来。
徐望华陪着郑勋睿,至于说郑锦宏等人,都是驻扎在军营的。其他卫所的军队,在后金鞑子撤离之后,都纷纷离开通州,回到各自原来的驻地去了,通州城总算是清静一些了。
徐望华参与了谈判和交易。可他没有想到,这一次的谈判,竟然引发了如此大的风波,打败了后金鞑子的郑勋睿,居然遭到众多的弹劾,甚至有人想要将郑勋睿关进大牢之中。
郑勋睿的情绪不好,徐望华也注意到了,几天时间过去。他认真思索了很多问题之后,决定和郑勋睿好好的谈谈,将自身的有些认识说出来。
“大人。朝廷出现这么多弹劾奏折,就连京城和通州,都认为大人卑躬屈膝,属下的确是不服气啊。”
郑勋睿看着徐望华,慢慢开口了。
“徐先生,你认为皇上和后金的皇太极相比。究竟如何。”
徐望华猝不及防,想不到郑勋睿会抛出这样的问题。尽管他内心也想到过皇太极的厉害,可从没有做过对比。
看着徐望华有些惶恐的样子。郑勋睿再次开口了。
“徐先生,不是我悲观啊,若是按照如此的情形持续下去,皇上还真不是皇太极的对手,就说这一次的交易,皇太极果断做出了决定,拿出来一千万两白银,他恐怕是想到了很多,要说后金拿出来这么多的银子,可谓是倾尽全力了,皇太极依旧能够做出决定,一方面皇太极认为人心最为重要,此举他笼络了所有人的心,另外一个方面,皇太极也更加稳固了自身的权势,而且皇太极恐怕想到了,我大明朝廷不会安静。”
徐望华点点头,这方面他倒是看到了,现实就是如此。
“大人,属下觉得,您应该给皇上写奏折,禀明其中的厉害关系。”
“奏折我会写的,不过我感觉到寒心,此次的谈判,或者说是交易,从总体上面来说,朝廷是挽回了颜面的,也弥补了损失,这么多的银子,至少能够安抚遭遇到惨痛损失的百姓,作为朝廷来说,下一步需要思考的问题,是如何强大自身的实力,如何的彻底消除后金鞑子的威胁,可惜朝廷里面的大人,想不到这个问题,他们以泄私愤为目的,以盲目的民意来逼迫皇上做出错误的决定。”
“大人为什么这么说啊。”
“很简单,我可以料定,这场风波,就是东林党人挑起来的,东林党人对我是恨之入骨,恨不得我马上消失,他们知道我是最大的威胁,所以不遗余力的想要对付我,只要有一点点的机会,都不会放过的,要说我对东林党人,也没有特别大的恶意,可接二连三的事情,让我对他们彻底的失望了,东林党人已经成为朝廷之中的毒瘤,南方的士大夫和商贾,为了维护自身的权益,已经不管不顾大明天下和百姓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郑勋睿站起身来了。
“一方面是皇太极的英明睿智,一方面是东林党人不遗余力的搅乱局面,为了维护自身利益近乎于疯狂,两相对比,大明有什么机会彻底剿灭后金鞑子,不要说剿灭后金鞑子,就连剿灭流寇都是不可能的,若是按照这样的态势发展下去,大明王朝最终毁在了东林党人的手中,你说如此情况之下,我能够不着急吗。”
徐望华的脸色有些发白,郑勋睿说完之后,他跟着开口了。
“大人说的是,此消彼长之下,悲剧一定会出现的。”
郑勋睿再次看向徐望华,神色变得异常的严峻。
“徐先生,我面对的就是这样的局面,一方面要对付后金鞑子、流寇,一方面要迎接来自于东林党人的进攻,而且东林党人是代表朝廷的,也就是说,日后我很有可能与朝廷对着干,可谓是内外交困,若是真的出现这样的局面,你说我有胜算吗。”
徐望华也站起身来了。
“属下觉得,大人有胜算,也许在短时间之内,会遭遇到很多的困难,但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能够成功,大人治理之下的陕西,已经成为北方最为稳定的地方,这是朝中任何大人都没有做到的,也正是因为大人的能力,才引发了东林党人如此的恐慌,他们才会不遗余力的对付大人,属下相信,只要大人动手,东林党人不是对手。”
“谢谢你,不过我暂时不能够对东林党人对手,不是我不想动手,而是时机不合适,东林党人把持了朝政,我要是真的动手,就等同于造反,大明江山千疮百孔,摇摇欲坠,若是再次出现大规模的动荡,无法承受啊。”
“大人一片苦心,属下深知,属下誓死效忠大人。”
郑勋睿微微点头。
“徐先生,这些天的时间,我忽然想到一个很难解的问题,那就是东林党人一直都狠狠打压的阉党,要说魏忠贤的某些举措,那是人神共愤的,但有一点我觉得很是奇怪,那就是魏忠贤自始至终没有增加百姓的负担,而且魏忠贤还想方设法的维修了北方某些地方的沟渠,甚至是疏通了黄河,自从东林党人绊倒魏忠贤之后,百姓的负担增加了,这么多年大明各地没有维修过沟渠,黄河几次决堤,给百姓带来了惨痛的灾荒。”
“我也想到了张居正大人,当年张居正同样是努力减轻百姓的负担,偏偏那个时候,大明王朝出现了难得一遇的振兴迹象。”
“张居正和魏忠贤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增加商贸的赋税,让士大夫和商贾承担了大量的赋税,他们都知道百姓很苦,不能够增加百姓的负担,否则天下就不稳定。”
“反观东林党,他们的做法刚好相反,他们减轻甚至是废除商贸赋税,让士大夫和商贾的财富集聚的增加,而且他们还打着藏富于民的口号,杜绝士大夫和商贾承担赋税,奇怪的是,他们又增加了百姓的赋税,崇祯三年的时候,增加田赋每亩三厘,今年年初增加派银三百万两,两项合计增加赋税一千万两白银,这些都是百姓承担。”
“想到了这里,我不得不怀疑了,东林党人所谓的藏富于民,所谓的朝廷不与民争利,真正的意思,就是保护他们自身的利益,至于说天下的百姓,他们漠不关心。”
徐望华听的连连点头。
“大人说的是,属下也觉得,这些年流寇的肆掠,与东林党人有着很大的关系,属下倒是觉得,大人可以将这些想法,写成奏折,让皇上知晓。”
郑勋睿没有开口说话,徐望华有这样的想法不奇怪,大明的读书人,内心还是认定皇上的正统的,所以有些话,他暂时不能够说,只能够将矛头对准东林党人,其实严格说起来,皇上存在的问题是最大的。
至于说奏折,郑勋睿肯定是要写的,面对东林党人疯狂的进攻,他肯定要反击,不会坐以待毙,奏折怎么写,他早就想好了,这份奏折他会亲自动笔写出来。
隐隐的,郑勋睿感觉到,他应该作出来一些变革了,至少在某个地方做出变革,就算是被视作另类也无所谓,若是不能够从根本上改变某些痼疾,总是依靠着郑家军的骁勇,最终的结局一样是悲惨的。
唯有从根本上改变一些东西,恐怕才能够真正的让百姓安宁下来,才能够彻底剿灭流寇和后金鞑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