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郡主终于与林锦晨过了礼,将亲事定了。

京城众人都有些侧目,毕竟南海郡主以郡主之身嫁给了一个什么都不值当在京城中默默无名的穷小子,让人觉得格外难以置信。

有的人认为是南海郡主名声太差,才不得不如此下嫁;而有人也说是因为南海郡王慧眼识英雄,从一堆青衫学子中看重了林锦晨。

至于林锦晨到底好与不好,很快接下来春日里的考试便要见分晓了。

南宫公主如今嫁得良人,获得好儿女一双,但仍有不少烦心事,比如林锦初嫁给了太子已经几月了,肚子居然没有任何动静;比如林锦晨的科举要到了,他到底准备得如何。

两下担心之下,南宫公主居然消瘦了一些,而林大人却是扇着扇子说,“公主不要上火,儿孙自有儿孙福。”他明白月满盈亏的道理,林锦初这么快孕下孩子,最终要坐到哪个位子上去呢?暂时没有子女反而是更好的;而林锦晨准备了这么多年,又与南海郡主订了亲,起码一个进士是有的。

南宫公主见他还是一副清逸闲暇的模样,不由得第一次对他发了火,“这一双儿女不是你的么?难道你不关心关心他们?”

林大人平白被南宫公主抢白了一顿,心中并不生气,而是拉低身段来与南宫公主陪了小心,两人的感情倒越来越和睦了。

□□来临,太子宫中众人都清减了不少衣服,宫女们由臃肿的身子变得窈窕起来。

邓嬷嬷禀着春捂秋冻的道理,压着林锦初不让她换下太多的衣服,以至于太子每每见了她都会戳戳她的脸说道:“小皮球。”

林锦初听了,去找邓嬷嬷哭诉说要换衣裳,若是太子见她这样的模样多了,嫌弃她怎么办?

邓嬷嬷是最了解太子那长情性子不过的,他一只毛笔都能用许多年,而这些日子她冷眼看下来,若是林锦初永远保持如此,太子不会对她有任何的变化。

“您放心吧,太子就是喜欢您这模样。”邓嬷嬷捂着嘴笑道,“您如今身子寒,好好调养才是正道。”若是有人给太子送了别人,让别的女人有了可乘之机,那便麻烦了。

请来看平安脉的太医每次都点头说好,但说起来,还是要细细调养一番。

林锦初不急,邓嬷嬷心中却有些急了,这女子,再怎么受夫君的宠爱,诞下孩子才是最可靠的。

南宫公主变着法儿给林锦初找暖宫的方子与药材,而林贵妃每每见了林锦初,也经常与林锦初传授一些生子的法子,每每听得林锦初面红耳赤,却又被林贵妃提着耳朵继续说。

林锦初捂着耳朵瘫倒在床上,她可不知道,姑姑原来是这么啰嗦的。

林贵妃絮絮叨叨了一番,状似无意道:“你觉得曾家的小姐如何?”

“曾家的?”林锦初思虑了半晌,才想到了一个隐隐的倩影,她记得是一个十分文静有内秀的少女。“倒是碰过一面,觉得还不错。”

林锦初抬眼敲了敲林贵妃道:“姑姑怎么想起打听起这位来了?”

林贵妃有些头疼的摸了摸额头道:“还不是你那位讨债鬼表哥,我总得为他寻觅一位合适的佳丽才是。”

合适的佳丽?林锦初心中一跳,想起了卫珍的脸,她暗暗的压了下去,也状似无意的说道:“我只觉得卫姐姐好,其他的佳丽都进不了我的眼睛。”

卫珍?林贵妃双眼一瞪,“你这不是废话么?谁能比得上卫家小姐?”

“卫姐姐那么好,那为何姑母你不为表哥求了她?”林锦初双眼一亮,问林贵妃道。

林贵妃看了一眼林锦初,这孩子是真傻还是假傻?“你卫姐姐与你表哥,并不大合适。”

卫珍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她被先后带在身边,先后亲自教导她长大,说一句过了的话,她的大才,是当皇后也合适的。

如今卫家并没有将卫珍定亲,而太子也没有迎娶正妃,大家都隐隐的觉得,太子的正妃之位是留给卫珍的。

若她在圣上面前为五皇子求娶卫珍,那不是慧眼识珠,那是野心太大了。

“可是……”林锦初想到前世的种种,可这些都没有发生,而卫珍平时也没有显示出对五皇子的任何不同,莫非是她想错了?

“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林贵妃斩钉截铁道:“你要与你的卫姐姐一直相交这么好才是。”卫珍从来都是大气的人,若她现在喜欢林锦初,以后入主东宫了,也不会为难于她。

林锦初懵懂的点了点头道:“姑母你放心,我定然会对卫姐姐如亲生姐妹的。”

林贵妃这才满意的摸了摸林锦初的头,你看看,这不是傻人有傻福么?嫁给了太子,又与未来的后宫之主关系不错,比她当时的境遇好了太多。

因家中有一个考生,林锦初又患上了送考综合症,虽然上世林锦晨已经考过一遭,但林锦初并没有任何担心。而这世重来,林锦晨去赶考之时,她夜中总有些反复。

太子是浅眠的人,每次她翻了一个身,便能吵醒他,她觉得十分内疚。

“这又是怎么了?”太子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困意,只怕普天之下,都只有林锦初能见到他的这幅模样。

林锦初每每见到他的这幅样子都十分喜欢,她觉得他与之前威严肃穆的太子不同,多了几分柔和。

“我,我在担心哥哥科举的事。”林锦初憨憨的说道,她用手拖着头,与太子似一对平凡夫妻在夜中话家常。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太子抬唇一笑,用手戳向了林锦初面上的梨窝,普天之下所有的人都将他当做主子、高不可及的人,而身边这个小东西,却能与他如普通人一般的夜话家常。

“当然担心,那是因为殿下你家中没有过赶考的人。”林锦初往太子怀中拱了拱,轻轻抱怨道,她是从小看着哥哥苦读长大的,她知道哥哥为这场科举,到底付出了什么样的辛劳,所以她也怕哥哥最后得不到他想要的。

“你放心,你哥哥必榜上有名。”太子将林锦初揽进了怀中,带着睡意的说道。

太子这么一说,倒让林锦初有了精神,“殿下,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太子啊。”太子慵懒的丢了这么一句话,接下来林锦初再怎么问,他都充耳不闻了。

林锦初在月光下,看着太子那分明的轮廓,轻轻的在太子光洁的额头上留下了一吻,“大坏蛋。”

说罢,她也进入了梦乡。

托太子吉言,林锦晨科举之路一路顺畅,最终杀入了殿试,若他名列三甲,又有着与圣上、太子那天然的若有似无的关系,以后的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南海郡王对未来女婿的表现已是很满意,他南海郡王府这么多年,还没有出过这么能读书的姑爷,他得去祖宗的牌位上拜拜。

南海郡王妃这时候才对女儿刮目相看,女儿居然不是一个只看脸的小混蛋,她居然还综合考量了?

南海郡主则是一副懵懂的模样,林锦晨除了扫地之外连考试也很厉害么?

南海郡王府镇守南海,本就比京城的人家要开放,而南宫公主又是慈母,在林锦晨准备殿试之前,居然让这一对未婚夫妻短短的见上了一面。

南海郡主一见林锦晨,便发现他与之前大为不同,比起之前的隐忍平和,他身上似起了峥嵘之气,只差一步,他便能让世人看见他,扶摇升天。

南海郡主不知道说什么好,见到林锦晨只结结巴巴道:“林……林公子,你不只扫地很厉害啊?”

说完,她恨不得抽自己两下,这是说的什么话?

只不过林锦晨并没有生气,他对南海郡主一如往昔的温和,“是,我还会更厉害的。”

还会更厉害的?南海郡主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林……林……林公子,我相信你。”

她结结巴巴的说了半天,嘴巴都不曾是自己的。

林锦晨看着南海郡主脸色通红半天没有说明白话的模样,侧头笑了。

他曾经以为,她对他来说,只是天边的一个念想,大概等他老了,他怀念的少年时期,会有她红色的影子。可是没有想到,在京城这么多俊才之中,她居然选择了他。

京城中对她各种有恶意的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高傲郡主下嫁一文不值的穷小子,若以后成了诰命夫人见到身无诰命的南海郡主要如何呢等等……

可是她却充耳不闻,每每见了他,都是一副对他十分钦佩的模样。林锦晨这一生之中,被族中长辈看低,被祖母忽视,被兄弟看不起,但却有一双好父母、好妹妹、好姑母,将来还会有一个好妻子。

“你且等着吧,我不会让你低身于任何人。”林锦晨喃喃的说道。

南海郡主没听清,只抬头看林锦晨的模样,羞得脸上通红。

一月后,林锦晨殿试,圣上见他的文章,君心大悦,亲笔提名为状元,从此,大梁朝上第一个如此年轻的状元便诞生了。

也有人怀疑林锦晨是不是走了其他路子,可圣上不是庸碌之君,不会因为贵妃和妹妹的关系就随意点一个无才之人做状元。

林锦晨这个状元,当之无愧。

南宫公主喜得让下人不知道放了多少炮竹,林大人长叹一声,当年自己离状元只有那么一步,而儿子却圆了他的梦想,只希望儿子未来的路,能比他的,要顺遂一些。

而南海郡王府也是极为喧闹。

南海郡王喃喃道:“我居然有了一个状元女婿。”只怕全京城的人都要夸他慧眼了,随便从学子们中一挑,就给女儿挑了一个状元。

南海郡主也是呆呆的与母亲说道,“林……林公子还有什么不能做的事么?”

南海郡王妃见到自己夫君与女儿那一副过度惊呆的模样,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他不会耍鞭子。”她为人母亲,之前林锦晨身无功名与差事,她心中担心;而如今林锦晨有了大造化,她心中更是担心。她冷眼瞧着林锦晨的模样,必定是一个有沉府的性子,南海郡主虽然身份高贵,但心思也是太简单了一些,若她与南海郡王回了南海,林锦晨与南海郡主有什么事,他们只怕是鞭长莫及。

林锦初得了林锦晨状元的消息,也有些吃惊,上一世,哥哥只是得了一个进士,如今居然得了状元?

太子如今还没入宫,就被林锦初派人在门口截了下来,这种行为本是宫中十分忌讳的,但截人的十一却表现得十分理所当然。

太子微微一笑,往林锦初的院子走去。

太子还没有入院子,林锦初便扑到了太子身上,有些激动的问道:“殿下,我哥哥可真的得了状元?”

太子笑了笑说道:“难道还是煮的不成?”

林锦初欢呼了一声,揽住了太子的手老气横秋的说道:“我就知道我哥哥是一个聪明的。”

太子有些无语的看了林锦初一眼,慢条斯理的说道:“不知道谁前几日还为自己的哥哥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的。”

林锦初听了,低头羞涩一笑,“太好了,哥哥这下总算得偿所愿了。”

这就得偿所愿了?太子看了林锦初一眼,摇了摇头,当年林锦晨的父亲不也得了探花,在圣上面前露了一把脸?可是结果呢?林锦晨的路还长着呢……

只不过林锦晨与他父亲又又不同了,如今他身后有着南海郡王府,只怕再也没有人敢像当年那样肆意欺辱林大人了。

太子的心思百转千折,他看了林锦初一眼,见她也在看着自己,便不由得轻声笑道:“改明儿等我有空了,陪你回去看看你母亲可好?”

林锦初听了,笑颜如花道:“这可是太子您说的。我等着。”(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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