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烈摇头失笑,进了洗手间,看护顺势把门关上。
看护回到病房里,开始收拾衣物还有一些垃圾等等,房间里的电视还半开着,她直接关掉,又拉上窗户,一转身,一个长相漂亮脸色清冷的女人站在门口,看护拍拍胸口说道,“吓死我了。”
她认出来,这女人早上刚来过,邢哥在睡觉,她便走了。
看护笑问,“是来看邢哥吗?他在冲凉,你坐会。”
顾寒冷着脸进来,没有走去沙发,反而走到邢烈的病床上,她瞄到手机,伸手拿了起来,这时,一条微信闪了进来。
陈怡:我到家了,帅哥。
顾寒靠着床沿坐下来,定定地看着这条微信,其实这微信的名称上还备注了(小妖精)三个字。
看护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女人,张了张嘴想叫她别乱碰邢哥的手机,但这女人那一脸生人勿进,令她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吭声。
大约半个小时,洗手间的门打开,一身水汽的邢烈擦着头,长腿走了下来,便与坐在床沿的顾寒的视线对上。
他一顿,后,继续擦头。
“怎么来了?”
“我早上来过,你还在睡。”
邢烈在沙发上坐下,长腿交叠,说道,“嗯。太晚了,你早点回去。”
“我才刚来,你就要赶我?”顾寒捏着手机,走了过来,也挨着邢烈坐下,她伸手去揽邢烈的腰,被邢烈躲开了,在这侧身躲过时,邢烈顺手抢走她手中的手机,一看上面的微信,他眯了眯眼,脸色阴沉,“顾寒,我们从六年前就结束了。”
顾寒看着他躲她,脸色更冷,她咬牙,“我们结束了?这么些年,你交的女朋友都是我这种类型的,你说我们结束了?”
“从今天起,从这一秒起,我交的不会再是你这种类型的了,你明白吗?”邢烈语气发冷,他靠在沙发上,眉头敛得死紧。
“邢烈!你是故意来气我的对吧,你喜欢的那种女人她有什么好?她比你还会玩,她的世界从来就没干净过的,那个姓李的,给她送了一间价值百万的店铺,你不会不知道吧?你这消息这么灵通,还装聋作哑?与许多男人分享一个女人,你受得了?!”
哗啦——桌子上的茶杯被邢烈大力地掀到地上,发出巨响。
“你闭嘴,你懂什么?”
“我不懂?呵,当年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那控制欲差点把我逼疯了你不记得了?现在你能忍受这样一个女人在你的身边打转!你不过就是为了气我罢了!”
“我没气你,顾寒,我们结束了。”
“你说结束?那么容易?把她叫出来,我也跟她赛车,你既然为了她跟别的男人断了关系而去赛车,把自己给弄进了医院里,你多少年没碰过车子了?你一上来连热身都没有就跟人家玩漂移,你是不是打算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啊?啊?为了那样一个女人,值得吗?我现在跟你说,你让她出来,我跟她好好比一场,输了,我走,赢了,她走!”
“你闹够没有!!”邢烈刷地站起身,他狠狠地敛着眉头,半响他对缩在一旁的看护说道,“去喊人,把她弄出去!”
看护早吓得肩膀哆嗦了,她差点就要给陈怡打电话了,现在得到了指示,看护立即朝门口跑去。
顾寒冷着脸,整个人宛如从冰窖里出来,她听到了。
这个男人,六年前护她如宝,今日,为了别的女人,而赶她。
顾寒站起身,她恢复了以往的冷若冰霜,冷笑道,“好,不用你弄,我自己走。”
她疾步朝门口走去。
邢烈站在原地半响,后摸索着从口袋里找到一包烟,走到阳台,靠在墙壁上,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
看护带了人来,见到病房里没人,愣了一下,急忙喊道,“邢哥……”
“在这。”
看护跑了过去,站阳台门口一看,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吧?”
“没事。”
“那,那我叫她们走啊。”
“嗯。”
看护退出阳台,一时间她也找不到谁,只能找了她那几个同窗,现下她又把她们请出去。
再回到病房,邢烈已经熄灭了烟,从阳台上出来,他掀开被子躺下,对看护说道,“不许跟你陈姐告状。”
看护急忙摇头,“不会,不会。”
“嗯,那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把门给我带上。”
“好,邢哥,你真没事啊?”
“没事”
“那我走了,明天早上给你买早餐过来。”
邢烈点点头,看着看护关上门,后他摸出手机。
邢_:小妖精明天记得来看我。
陈怡:这几天有点忙啊。
邢_:忙什么?
陈怡:公司组织旅游。
邢_:去哪,自助还是跟团?
陈怡:丽江,自助的。
邢_:介意多带一个公司吗?
陈怡:啥?
邢_:两个公司一起怎么样?夫妻档。
陈怡:夫妻档?……啧
邢_:我是计划今年去旅游的,不过计划表还没有出来,既然你们都出来了,就用你们的,现成。
陈怡:你可真会捡现成的,你公司多少人?
邢_:总部七十个,其他分部跟分店的没有时间出去。
陈怡:单身的多吗?
邢_:怎么?你是媒婆还是被媒婆的那个?
陈怡:(笑)
邢_:那我就更该去了。
陈怡没再回复邢烈,她笑笑,把手机放沙发上,起身去冲凉,出来时汉子已经躺平睡好了,陈怡也跟着躺上去,搂着它睡。
其实她的生活总体算来是很枯燥的,不泡吧不聚会,成天就是公司家里两条线,吃饭花钱不愁,朋友零星个,有时忙到一转眼就是一个月过去了,去年还有一堆的相亲要去会,今年母亲似乎消停了。
现在都六月份了,母亲一个子都还没介绍过来。
现在单身生活还能潇洒地过过,要是婚姻傍身了,不知又是何光景,此时邢烈带笑的眼晃过她的脑海。
昨晚在那赛车场,看他那么辛苦还要朝她笑时,陈怡心动过。
不过心动这东西,过了也就过了,再见面也没有那个幻想,如果在一起怎么样等等,跟男人相处,无非就是两种,开心与不开心,对一个人爱得死去活来,陈怡是没有那个滋味的了,所以谁娶了她,都不一定是得到她的心。
有时也许只是某个点,戳中了她,比如邢烈那勉强的一笑。
这一晚胡思乱想,陈怡梦里也跟着乱七八糟,竟然梦到自己穿上了白纱,但下一秒就被扯光了。
早上醒来有点低血糖,她泡了点葡萄糖喝,带着汉子继续去跑步。
母亲就是这个时候来的电话,打断了她的早间新闻。
“妈,什么事?我在跑步,不能大喘气。”
“好好好,我就直接说,我告诉你,我昨晚梦到你穿龙凤褂了,早上去问了你舅舅,他说这是喜事啊,你现在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没有。”
“还没有啊?那不着急,你不是要去旅游吗?在路上遇一个也行。”
“哦。”
“那我挂了啊,你继续跑。”
“好。”
难得见母亲这么豁达,陈怡完全不知道母亲这过年了怎么变性了,不过这也是好事,她可以喘口气,只是,这未免也太巧了吧,她自己梦见自己穿白纱,母亲却梦见她穿龙凤褂……
陈怡哆嗦了一下,回到家里,换了衣服,出门工作。
回到公司,刚坐下不到两分钟,手机就闪进来一条微信。
曼陀罗的。
曼陀罗:陈姐,在公司吗?
陈怡看着那微信,迟疑了一下,她没回,先啃了面包以及喝了杯咖啡,完了又出门开了个早会,回来了,手机又闪了两条微信。
曼陀罗:我在你公司大厅。
曼陀罗:你有空回复一下我。
陈怡拿起座机,给前台打了个电话。
“楼下有找我的人吗?”
“好像有,一穿牛仔衣的女人,不过她没叫我叫人,我就当没看到了。”
“做得好。”
“陈总,是仇家?”
“不是,她在楼下多久了?”
“有一个半小时了吧。”
“你把电话给她。”
前台应了声,这才对那头说了一下,窸窸窣窣的,有人接了电话,曼陀罗那清冷的嗓音出现在电话里。
“陈姐。”
“你找我什么事?”
“顾寒找你。”
陈怡一愣,她把玩着笔,含笑道:“找我?我跟她不认识哦,要不,让我秘书下去,跟她要个签名?”
那头沉默了一下,半响,曼陀罗说道:“陈姐,她是真心想见你一面的,你……”别这么不给面子。
后面的话曼陀罗哽住了。
陈怡轻笑,说道,“我时间很宝贵的,既然……罢了,就分一点时间给你们,先把话酝酿好,我希望听完我就能走。”
说完,陈怡啪——地挂了电话。
就冲上次那曼陀罗的态度,陈怡就可以甩她几次电话了,陈怡能在地产界混这么多年,她有的是让人难受的方式。
再来,她最讨厌的就是,为了一个男人抢来抢去。
无聊,无趣,幼稚。
顾寒找她干什么,她用手指掂掂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