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金庸体是怎么回事?花小莫无语凝噎:“怎么走?”知道外面都是乔译的人,他也没问别的,只想着离开。

他现在甚至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躺在血泊里的男人是否还活着,如果活着,那他一定生不如死。可如果那个人死了......

“少主,快走。”又见黑影闪现,正是身着夜行衣的云锦:“很诡异,几个堂主都没现身。”

三人没有耽误片刻的离开原地。

黑暗中,一道人影把这一幕完全收进眼内。

天邪教弟子众多,虽普通身手,却胜在数目庞大,乔译手中折扇一挥,从面前几人颈项上一扫而过,血雾散开,快如利刃。扇面连一滴血都没沾上。

“少主,我们护送您出去。”几名黑衣人整齐的下跪行礼,朗声道。

“云娘,半柱香之后你带活着的人去西郊集合。”乔译吩咐完就抓着花小莫在几个下属的掩护下施展轻功离开。

夜风呼呼的刮过脸颊,速度快的吓人,花小莫垂眸看脚下的景物,真的离开了。

“小莫儿,好样的。”耳边是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落九霄这次有九条命也活不过来了。”

花小莫心慌的眨着眼睛:“手一抖,我偏了两寸。”

“不碍事,就算不是要害,他也活不成。”乔译眯眯眼:“你不会忘了在刀刃上抹毒吧?”

“没,没忘。”花小莫抿紧唇,口腔还残留着那个人的气息,说不出这一刻的感觉,糟糕透了。

许是夜风急速,乔译没能捕捉到身边少年纷乱不已的气息。

大殿中一片古怪的压抑,与外面厮杀声隔离,几个堂主和影卫,木兰木槿全部集中在此,包括行踪神秘的长老。除了夜。

天风给落九霄处理好身上的伤口,暗自掩去眼底的异色,那个少年没用“葬翎”,这算是良心发现?

他们都知道这个计划,等于袖手旁观的看着少年跟外敌里应外合,将那个宠他宠到极不正常的男人给伤了。

该愤怒的,可他们更愿意看到主子远离那个少年。

落九霄一张脸白的骇人,低垂着眸子看着被布包起来的左手,阵阵疼痛传来,十指连心,所以心口似是被利刃划了好多道口子,血流不止。

还是跑了,为什么不能乖乖待在他身边......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落九霄勾唇,“长老,本座赌赢了。”他赌那个少年会在最后一刻改变主意。

那一刻刀子刺进胸口,明知不会死亡,却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心痛。

花小莫,错就错在你一念之间下的决定。你不忍杀我,足以证明在你心里,有我。

黑袍人沙哑的声音缓缓吐出:“教主,情乃无解只毒,及早斩断,尚可保全。”

“晚了。”落九霄阖起眸子,淡淡道:“去吧,把他带回来。”

“主子,可他想要.....”天阳一脸忿忿,其他人也都握紧拳头。

男人微睁眼,眸中浮现淡淡的柔和,“因为是他。”

所以被原谅,被许可。

只有天风留下来照看落九霄,天阳天青天蓝天月,修竹,木兰木槿都动身前往同一个地方。

落九霄还是失算了,他算准了花小莫跑不掉,可他没算准几个手下对他的袒护,没算准他们容不下花小莫的决心,宁可死。

等他赶到的时候,那高高飞起朝着山涧坠落的一袭红衣一瞬间就夺去了他的呼吸,手脚冰冷,再艰难的过去,再痛苦的折磨都不能令他低头,可这一刻,他怕了。

血色夺目而出,神情整个狰狞,疯了一般地朝着那里冲过去,胸口渗透大片鲜红,犹如地狱罗刹,血腥的一幕刺入所有人瞳孔。

半身探出山涧,一贯邪魅孤傲,仿佛整个天下都不曾落入眼中的男人此刻浑身发抖,脸上的表情似是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他错了,不该去赌,不该太过自信,不能失去那个少年,落九霄口中喷出去一口血,目赤欲裂,银色发丝飞舞,全身笼罩着黑色的魔气,疯狂的杀气四起。

所有人害怕的后退,天月跟天青离的近,当场被震的吐血昏迷。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众人都不敢大声喘息,目光紧张的落在同一处。

衣物撕裂的声音无情的响起,大脑根本不做思虑,落九霄纵身一跃,毫不犹豫的朝着花小莫坠落的地方飞去。

隐秘处一道黑影从另一侧跳下去,无人发觉。

“莫儿-----”清冷的喊声里透露的恐惧划破夜空,一袭白衣从远处而来,卷起烈风跃下山涧。

一只手抓住山岩,一人跃身飞上来,正是与花小莫一同掉下去的乔译,那一刻他其实可以抓住花小莫,可能是人性自私,他犹豫了一瞬,等在想伸手的时候已来不及。

从山壁上爬上来,乔译一屁股坐在地上,胸腔快速起伏,两眼定定的看着黑漆漆的山涧。

他派人通知白宸,三五天的路程一天赶到,只怕已经心力交瘁。

完了,花小莫没了。

天下要乱了,没人比他更清楚白宸的可怕,还有那个疯子。

“少主,快走吧。”云锦忍着肩上的伤朝乔译劝道。其他天心阁的人快速聚集在乔译四周,戒备的握紧手中的暗器。

天邪教主要力量都集合在此,若再不走,他们恐怕...

“啊....”孤狼嚎叫,声声悲凉。

所有山上的人都听到了来自山涧下方的恐怖嘶吼声,悲伤却也让人惊惧。

天邪教上千名弟子连同天心阁大几十名高手,无数黑色飞虫把整个山谷地毯式翻找了几遍,所有水道,雪域,密林无一漏过。

所有能想到的地方,就连不可能藏身的地方也寻找了,可结果让那些铮铮汉子无法接受,没有人掉下去的痕迹,连树梢上都空无一物。

真正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凭空蒸发。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武林大会将近,然而这天下却如置深渊,天邪教,天心阁,荻花派,正邪几派从十一月至三月,将整个武林卷进一场暴风中,无头苍蝇般在中原,南疆,西北荒漠,北极冰原四处搜索。

朝廷三番四次派出官员去协谈,毫无成果,天邪教乃人间地狱,有去无回,天心阁路途遥远,西北之地蛮荒深处朝廷势力单薄,而三大正派之首的荻花派闭门不见客。

当今天子秦德膝下有三子,太子秦广,平王秦平,毅王秦毅,三人当中文当属太子,武则是掌管西厂势力的毅王。

因此,秦德不顾大臣们的反对,将此事全权交由他的三儿子处理。

其他门派的人通过打探才知道那些人在找一个少年,更多的却无从得知。

而那些老百姓只知道天下乱了。

让武林乱翻天的罪魁祸首此刻正蹲在鸡棚里拿着破旧的铃铛摇动,清脆的空灵声音发出,仿佛来自遥远悠久的天际。

而地上扑哧翅膀的公鸡诡异的左右摇晃,爪子拼命的抓着石头子。

“怎么还不倒?”花小莫碎碎念:“倒下去,倒下去。”

身后脚步声靠近,温和的声音传来:“小莫。”

铃声停止,公鸡又活蹦乱跳,花小莫站起来拍掉手上的灰尘,转身回头,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

来人一袭碧空色长衫,墨色发丝及腰,霞姿月韵,丰神俊朗,温润如玉,仿若不染尘世的飘逸,带笑的眸子落在少年身上,越发柔和。

花小莫快步跑过去,弯着眼角仰头问道:“阿七,有没有给我买鸭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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