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大军前去金陵这件事,还请您三思啊!”刘熙祚在委婉地劝说周仁远,“毕竟弘光皇帝在江南已经被拥戴称帝,我们可不能打内战啊!”“刘总督所言极是,他如今被奉为大明正统,我们湖广不也是没有明着发对吗?贤婿,这有逼宫之嫌,这叫天下士林如何看待我湖广啊。出兵的事情还是要谨慎。
”聂云海也在一旁说道。
“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们?桂王爷遇刺就这样算了?”何海龙怒道。
“就是,何总兵说的是。不给金陵一点颜色瞧瞧,还真把我们湘军当做病猫了!”督军邝鹏升说道。
王夫之沉吟了一下道“各位大人,将军。依下官的意思这出兵肯定是要出的,关键是怎么个出法?”
众人一听,不觉新奇,问道“王参赞可有妙计?”周仁远也微笑着看着他。“其实,殿下的意思还真不是想真打金陵。金陵四镇兵力也有十万,与我湘军没仇吧!弘光皇帝也不是这件事情的参与者,又是殿下的堂兄,说到底殿下只是针对
马士英和阮大铖这两个奸佞。殿下的意思看来是只想帮助弘光皇帝除掉这两个佞臣。不知下官说的可对?”王夫之说完看了看周仁远。“哈哈——”周仁远大笑道“还是而农兄明白我的意思啊!”他对着众人说道“诸位,我是不会打内战的。但是我为什么一定要率兵前去金陵?一是如而农兄所说的
要除掉马士英和阮大铖,二来也要和我那位皇帝堂兄谈谈,把史可法调入金陵主持大局。诸位,我敢断定,多尔衮一旦击败李自成,他的下个目标就是金陵。”
“啊?殿下何出此言?”众人惊讶道。“大家可还曾记得,当初太祖兴兵抗元时,当时各地义军蜂拥而起。太祖的实力是很强的,可他为什么一直迟迟不肯称王?而当时凡是称王的,一一被元朝所灭?
”周仁远环顾众人问道。
“这我知道,太祖说‘广积粮,缓称王’。”何海龙回答道。“对喽,就是这个‘广积粮,缓称王’。如今鞑子与元朝一样,凡是谁称帝的,必定是受打击的第一对象。这也正是我为什么在湖广没有立太子称帝的原因,当然太
子目前依旧昏迷,这也是个原因。”周仁远说道。
“那依殿下的意思,是想让金陵先对鞑子挡上一挡。可是听说金陵已经派人去京师和鞑子商议和谈了?”刘熙祚说道。“一帮迂腐之辈!”王夫之骂道“他们希望和鞑子能划江而治,真是白日做梦。谁都知道鞑子狼子野心,想一统中原,还会允许半壁江山在我大明治下?真是愚不
可及!”“这也真是我必须去金陵的第三个原因,我必须竭尽全力,使得金陵弘光朝能够全力对付鞑子,好为我湖广争取更多的时间。毕竟我们湖广连续大战,士兵们缺粮
缺饷,我们还需要三四年的时间才能和鞑子决战,甚至更长的时间。”周仁远说道。
众人一扫前面的忧虑,都兴高采烈地离开了王府。周仁远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王婉婷抱怨道“你又要去南京了?”
“是啊,怎么?舍不得我走?”周仁远打趣道。
“你看看,自从我们成婚后,你有几天待在家里的?”王婉婷委屈道。
“我不是和你说过了么,我这都是为了我们能够平安地活下去。”周仁远一股无名火起,刚说服手下将领,自己的后院又不安静了。“你整天口口声声说为了我们能够活下去,可你整日里南征北战的,你就不考虑考虑我的感受?我整日里为你担心受怕的,我都快被逼疯了!”自从朱常瀛遇刺后
,王婉婷的神经越来越紧绷,担心周仁远哪一天也出事,自己该怎么办?所以今天说话也越来越大声。“婉婷,我们都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你的思想不要老是停留在我们这个小家的范围里,我们要考虑更大的范围,那就是整个天下,懂吗?”周仁远也大声地
说道。
“天下,天下,你们男人不论是后世还是今生,眼里只有天下,难道你们就从来不考虑我们这个家吗?”王婉婷哭道。“仁远,我觉得很害怕,很不自由。”
“我也不自由。”周仁远郁闷地离开了房间。身后王婉婷扑在床上一直哭泣。
“小姐,小王爷和王妃吵架了。”小兰神秘兮兮地对聂芷若说道。
“什么?吵架了?”聂芷若一怔道“快去看看殿下来没来我这里?”
小兰兴匆匆地去了,她看到周仁远正往自己小姐的房间走来,正要回去告诉聂芷如,只见周仁远又一抬脚,迟疑一下转身又离开了。
聂芷若听小兰这么一说,自嘲道“看来我们这位正牌子王妃妹妹还真不简单,别看她平时柔弱的很,连殿下和她吵架后也不敢来我这里。”周仁远一开始确实想来聂芷若这里,可是当他跨进聂芷若的院子,心里怕王婉婷知道后,会更加恼怒,只好漫无目的地到处闲逛。他独自走着走着,不知不觉来
到一座荷花池边,他一下子痴了,仿佛又记起了当年和自己的女朋友梦兰一起赏荷的情景。
他坐在了荷花池边,回想起往事历历在目,竟连天空开始下起雨来都不曾发觉。
张嫣正在准备关上窗户,怕雨滴进来,她抬头一看,看到周仁远正痴痴地坐在荷花池边淋着雨,她看紧吩咐宫女去叫周仁远。这里正是张嫣的住处,原来朱常瀛听了周仁远的建议,停止了新殿的建造,在后面宫殿划出几处作为张嫣和袁贵妃等人的住处,还修了一道院墙,开了个院门。
周仁远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这里。宫女赶紧打了把纸伞,拉着周仁远进了屋。张嫣一看周仁远两眼无神,只是怔怔地坐在凳上一动不动,身上的衣服都已潮湿。“坏了,四弟魔障了!”张嫣心下大
急,也顾不了许多,赶紧把周仁远的淋湿外衣脱掉,把他领到自己床上,帮他盖好被子拿起毛巾帮他擦头上的雨水。
“皇后娘娘,殿下这是怎么啦?”宫女小声地问道。
张嫣苦笑道“哀家也不知道,可能他有心障,一时之间被心障入侵,才会这副模样。”
宫女吓了一大跳,吐舌道“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看看?”“还是再等等吧,也许过了一会儿就好了!”张嫣迟疑片刻道。“你先出去给殿下熬一碗莲子粥,这里我来就行。”宫女便出去熬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