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644年六月,李自成正站在荥阳城外的高山上看着滚滚的黄河水。他经过多天连续撤退,已经从河北退到了河南荥阳。他原本想在荥阳和清兵决战,但是河南的百姓已经对他离心离德。他的“迎来闯王不纳粮”的口号早已破产,百姓见李自成的大军到来,都纷纷朝南方避难,再也

不见往日的开门焚香迎接的场面。他回想起崇祯七年(1634年)的冬天,自己和各路义军就在这里召开了“荥阳大会”。那时的自己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意气风发。可是再看看现在的自己,领着

大军节节败退。吴三桂和清兵犹如一块狗皮膏药,就是粘着自己不放,比起当年的卢象升和孙传庭还难对付。自己从京师搜刮来的四五千万两金银,装了十几辆马车,也拖累了大军的行军速度。他为了保住这些金银,不断地派出狙击队伍去阻挡吴三桂和清兵的行军速度

想起吴三桂,李自成就一阵恼火,不就是抢了你的爱妾么,至于这么不要命的撵着自己。再说你的爱妾不是已经和你团圆了么?要这么拼命作甚?吴三桂在离荥阳不到百里的地方驻扎,陈圆圆已经在大帐里休息。他把陈圆圆带出来的目的,也是不放心京城的那帮清兵,如果清兵再闯进自己的家里,对陈圆

圆图谋不轨,那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他自从上次被周仁远的一篇檄文的气吐血跌下马后,身体一直很乏力。再加上陈圆圆经常对他冷言冷语,叫他速速回归大明。吴三桂心里的郁闷是更加严重。所以每次作战,攻打李自成的军队,他就特别卖力,在他的心里,只要多砍死一名流贼,自己背叛大明的罪孽就会减轻一分。这也正是自己的大军每次攻打李自成

都特别凶狠的原因,也许这些士兵心里都有这样的想法吧。

多铎和贝勒尼堪的两万大军在离吴三桂不到两里的地方驻扎着。“豫亲王,这平西王吴三桂打起李自成还真卖力啊!”尼堪在多铎的大帐里说道。

“他不卖力行吗?他的老婆被人家霸占过,要换成是你,你不恼怒?”多铎笑道。“那有什么?再找一个就是了呗。”尼堪不以为然道,“不过,您还别说,这陈圆圆还真是漂亮,我曾经在他那里看到过一眼,差点把我的魂给勾走了。”尼堪哈哈

大笑着。“尼堪,本王可要警告你啊,你可别对这个陈圆圆有别的心思!”多尔衮严肃道“这汉人和咱们满人不一样,夺人妻子犹如杀人父母,这可是深仇大恨!再说睿亲

王为什么派我们俩来盯着吴三桂,就怕他叛逃,再回到大明。你要是惹出事来,到时可别说本王不帮你。”

尼堪笑道“殿下您放心,这点我尼堪还是清楚的。我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坏了睿亲王的大计!”

这时,探马前来禀报道“启禀王爷,贝勒,前面荥阳发现李自成的大军。”

“好!速速传令给平西王,叫他马上带着大军前去攻打李自成,本王和尼堪贝勒的大军随后跟上!”多尔衮兴奋地站起来说道。

“杀啊!”吴三桂的辫子军骑在战马上,不断冲击着李自成的大军,负伤的刘宗敏不断指挥着士兵阻挡这他们。李自成的骑兵也在不断地和吴三桂的军队交战着,两军杀的天昏地暗。“都给我冲!凡是取得李自成项上人头者,赏金万两!杀掉刘宗敏者,赏金万两!”吴三桂

骑在马上,高呼着。

“大王,鞑子势大,咱们还是撤过黄河吧!”宋献策带着负伤的左腿一瘸一拐跑来说道。

李自成一点头,命令道“压银车队立即往黄河边上撤,高一功,你先率领你的大营人马掩护一阵子,然后到黄河渡口和我汇合!”

高一功一听,大叫道“弟兄们,咱们拼死也要掩护闯王安全撤离!都给我杀啊!”高一功的军队嚎叫着冲进了吴三桂的大军。高一功手下有支特殊的军队,那就是被称为“孩儿兵”的少年军队。他们是李自成特意从陕西子弟当中挑选的,这些少

年都不到十二三岁的年纪,身体灵活,打仗勇敢。当初在进攻京城的时候,这些“孩儿兵”还立过大功。攀墙爬树,特别迅速,深得李自成的喜爱。而今,这支“孩儿兵”也投入了战场,和吴三桂的军队交战起来。只见这些“孩儿兵”在战场上,穿梭自如,左腾右挪,非常灵活。而手上可不含糊,手起刀落,一

砍一个准。杀的吴三桂的军队,惊恐不已。

吴三桂手下大将怒声道“用火铳打死这些小孩兵!”果然,这些“孩儿兵”身体再灵活也抵挡不住火铳的射击,一时间被火铳打死打伤多人。

战斗持续了一个时辰,一股“孩儿兵”在一名将领的带领下,且战且退,退上了一座高山。前面是吴三桂的军队,后面是悬崖,崖下是滚滚的黄河。

这些“孩儿兵”不到千人,手里的武器大多都已经没了,很多人身上还带着伤,但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股坚毅的表情。

“你们这些小孩都快投降吧,投降了就不杀你们,给你们一条活路。”吴三桂手下一名将领喊道。

但是这些“孩儿兵”沉默着,一声不吭,做出警戒的姿势。吴三桂的士兵也没有再用弓箭和火铳射击他们,不少士兵喊道“你们听将军的话,都投降吧!”

这时,一名清兵甲喇带着百名清兵赶来了,问道“你们怎么回事?怎么还不进攻?”

吴三桂的将领说道“这位将军,那些都是小孩!弟兄们下不了手啊!”

甲喇一愣,说道“小孩?”他在马上站直了身子朝前一看,果然都是些小孩。“小孩怎么啦,这些都是流贼,都给我杀!否则军法无情!”甲喇大怒道。

吴三桂的士兵一听,一阵骚动,互相看了一眼,端起手里的武器开始步步紧逼过去。“娃儿们,你们都是俄陕西的娃。今天咱们就为闯王尽忠,别丢了陕西人的血性。都把武器扔列,先跪天地,再跪爹娘,最后吼一吼俄们的秦腔好上路!”领头的

将领说道。

吴三桂的士兵和清兵看到了惊人的一幕,只见这些“孩儿兵”纷纷扔掉手中的武器,朝陕西方向,跪在地上磕头高喊道“爹——娘—娃儿给你们磕头了!”

然后聚在一起,只听那名将领吼道“呼喊一声绑帐外,不由得豪杰开怀,某单人独马把唐营踩,直杀得儿郎痛悲哀。”身后的千名“孩儿兵”一齐吼到“直杀的血水成河归海,直杀的尸体堆山无处埋,小唐儿被某把胆吓坏,马踏营谁敢来,敬德擒某某不怪,某可恼瓦岗众英才,当

年歃血为盟,三十六同结拜到今儿,一个一个投唐该不该。”这悲凉的《斩单童》秦腔穿透了高山,穿透了黄河,惊起了林中的飞鸟,惊散了天边的霞光。然后,这名陕西将领朝悬崖下一跃,跳进了滚滚的黄河水。这些“孩

儿兵”扶着受伤的一个个纵身一跃,跟着跳了下去。不一会儿,悬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影,一片空荡荡。“滚滚的黄河水哟,波连着波哟浪连着浪,波波浪浪好像,好像母亲那宽厚的胸膛,嘿嘿,黄河的儿女哟,浪里生哟浪里长,黄河岸边是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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