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叶思语&纪北琛(二十)
对于孩子的童言稚语,叶思语和纪北琛都没有表态。
刚才跟叶思语谈过话,岑曼很清楚他们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于是立即给余修远使了个眼色。一个妞妞也够叶思语困恼,若多添一个孩子,就更加摆脱不了纪北琛了。
余修远本想继续逗妞妞,但接受到爱妻的暗示,他便不再出声。
不懂状况的妞妞吵闹了一番,发现父母并不似平时那样满足自己的要求,不由得感到失落。在回家的路上,她扯着母亲的衣尾,低声追问:“妈妈,我会不会有弟弟妹妹?”
这样的问题,叶思语没法正面回答,她只说:“妈妈只疼着你一个不好吗?”
妞妞摇头:“你跟外婆不是让我学会分享吗?我要弟弟妹妹……”
叶思语摸摸她的头发,笑而不语。
眼见母亲没有答应的意思,妞妞又在车里嚷嚷道:“爸爸,妞妞想要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正在驾车的纪北琛淡漠地应了一声,接着就没了下文。
妞妞非常不满,她将音量提高些许:“爸爸,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在余宅的时候,叶思语就觉得纪北琛有点古怪,而此时她算时确认,这男人又犯他那喜怒无常的毛病了。
面对父亲的冷待,妞妞落寞地撅起了嘴巴,叶思语轻轻地握住她的小手,温声细语地说:“妞妞乖,不要打扰爸爸开车。”
原本是一个轻松愉悦的周末,但收尾似乎不那么完满。两个大人各怀心事,而妞妞这小家伙又闷闷不乐,引致这归程有几分沉郁。
在外面吃过晚饭回家,叶思语帮女儿洗了澡,就抱她到床上哄她睡觉。她巴不得这丫头立即睡着,这样就不用被追问什么弟弟妹妹的问题了。
妞妞如愿躺回主卧的床,倒是听话地闭上了眼睛,临睡前不忘对母亲说:“今晚轮到我跟妈妈睡了,爸爸只能睡妞妞的房间!”
叶思语笑道:“知道了,小哆嗦!”
妞妞睡着以后,叶思语才到客厅找纪北琛。纪北琛站在阳台抽烟,他没有开外面的灯,在漆黑里,夹在他指间的那点火光显得格外的红。
听见她的脚步声,纪北琛也没有回头:“女儿睡了?”
“嗯。”叶思语走到他身旁,连招呼也不打,直接夺走那支未烧尽的香烟,再狠狠地掐熄在烟灰缸里。
纪北琛没说什么,他又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然后默默地点上。
“要抽烟就出去!”说话的同时,叶思语再次伸手,想把香烟掐掉。
这回纪北琛先一步将手挪开,他微微仰着脸,深深地吸了一口。
待他缓慢吐出嘴里的烟气,整个阳台都乌烟瘴气的,叶思语动怒,一边捂着口鼻,一边对他说:“这里不是你的家,你注意一下影响可以吗?就算你不在乎自己的健康,也不能祸害我,我可没有跟你同生共死的想法!”
纪北琛深深地抽了一口,接着冷冰冰地说:“你是我的人,我就算死了,也会拉你作伴的。”
叶思语嗤笑:“我死了,就算做游魂,也不要做你家的鬼。”
话毕,叶思语就想离开,纪北琛扣住她的胳臂,粗鲁地将人拉回来:“死后的事我不管,只要你还活着,就算不嫁给我,我也不准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更不允许我的女儿叫别的男人做爸爸。”
听了这话,叶思语的动作一滞,没有挣开那只抓疼自己的手。她抬眼望向纪北琛,端详过他的表情便有所领悟。
今天下午,余修远听见她跟岑曼的谈话,然而他回来得不是时候,只听见最后一句,却错过了前面的内容。这么说来,纪北琛应该知道了什么,想到这里,她问:“余修远都跟你说了?”
“说什么?你不嫁给我吗?”纪北琛的声音变得更冷,掐住她胳臂的手亦越发收紧,“我这样掏心掏肺地待你,你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还觉得可笑吧?”
叶思语不知道余修远对他说了什么,但她知道那番话似乎伤了他的感情,也伤了他的自尊。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像纪北琛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贵公子,应该很少碰上用钱也解决不了的难题,而她可能算是一个例外了。从来都是女人围在他身边打转,他早被捧得高高的,那双眼睛高过头顶,平日也少不了盛气凌人。这次他死缠烂打了这么久,而她则不被动摇,他想必心有不甘,不巧又被外人知晓这糟糕状况,面子上肯定也有点过不去。
其实叶思语并不是存心让他难堪,看着他那恼羞成怒的样子,她难得放缓了语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跟曼曼说这样。如果你觉得这事让你丢脸,我明天就跟曼曼跟余修远澄清,是你不屑娶我,这种可以了吧?”
纪北琛连脸色都青了:“是啊,你算什么东西,你想嫁我,我也不屑娶你。”
“这样就好。”叶思语平静地回应。话已至此,她跟纪北琛已经没什么可说的,将他的手拉开,她转身就走。
刚从阳台走进客厅,纪北琛又一次将她拉回来,手压到她的头发,他亦置之不理:“今晚不把话说清楚,你就别想走。”
叶思语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她终于按捺不住脾气,狠狠地挥开纪北琛的手:“说什么清楚,我跟你已经够清楚了!由始至终,我都没招惹过你,更没有求你着你对我好。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给你什么错误的暗示,让你觉得我嘴上说不嫁你,但心里又巴不得成为你们纪家的媳妇,如果有,我郑重地向你道歉,同时也郑重地告诉你,你们纪家,我不敢高攀。纪总错爱,我也无福消受!”
纪北琛咬着牙,听见最后一句话,他的怒气更是一发不可收拾,长臂一使劲就把叶思语掼到了沙发。
面对着那个居高临下地盯着自己的男人,叶思语不露半分恐惧,眼里甚至闪过一丝恨意:“怎样?你又想强-暴我,让我体会什么叫做没有高-潮吗?我告诉你,你对我做过什么,我通通记得一清二楚。你对我的好,根本抵不过你带给我的伤害,难道你还想着我会对你感恩戴德?这些年来,我默许你出现在我身边,只是因为你的孩子的爸爸,而孩子也需要你,除此以外,我没有别的意思,对你也没有非分之想。我这样说,不知道纪总满不满意,清不清楚?”
纪北琛怒发冲冠,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收成拳头,手背上的青筋骇人地突起。
似是想起了什么,叶思语突然抬手解开自己的衣扣,“对了,纪总对我这副不干不净的身体也很感兴趣,如果纪总舍不得,可以干一炮再走。”
活了三十多年,纪北琛还是第一次有掐死一个人的冲动,气到了极点,他反而笑出声来:“叶思语,你以为我真的非你不可吗?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缠着你,跟你有关的事,我不会过问更加不会插手。你这么本事,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好下场!”
话毕,纪北琛头也不回地朝大门走,随后还粗暴地将门合上,那巨响震耳欲聋。
叶思语蜷缩在沙发上,激烈地吵了一架,他跟纪北琛算是彻彻底底地闹翻了。其实那番话已经在心里憋了好长一段日子,今晚一个劲地说了出来,她像抛下一块压在肩膀的大石,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想到纪北琛那张铁青铁青的脸,叶思语暗自感概,其实闹翻了也好,这样她就不用愧疚地承受着他的好意,更不用担心他跟他的家人前来逼婚。
回到卧室,叶思语才发现妞妞正呆滞地坐在床上,她心头一跳,刚才他们的争吵那么大声,不知道这丫头有没有听见。坐到床变,她重新将女儿塞进被窝里:“怎么坐起来了?”
妞妞眨着大眼睛,懵懵然地说:“妈妈,刚才打雷了,好大的一声!”
“傻妞。”叶思语忍俊不禁,在这么情绪低落的时候,还能让她露出笑容的,大概就只有这位可爱的小天使了。
妞妞很认真地跟母亲争辩:“妞妞不是傻妞,妞妞是妞妞。”
叶思语上了床,掀开被子躺到女儿身边,怜爱地亲吻她嫩滑的小脸蛋。
妞妞自动自觉地钻进母亲怀里,不一会儿,她再度酣然入睡。
抱着女儿软软的小身体,看着她的睡容,感受着她体温,叶思语的心里仍旧不踏实。
妞妞出生不久,纪北琛就跟她谈过女儿的户口问题。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她不得不妥协,让女儿的户口随了纪家。如今跟纪北琛闹翻了,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心里总担心他会跟自己抢孩子。
幸好这不过是她杞人忧天,一连几天过去了,日子还是风平浪静的。
自那晚起,纪北琛就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甚至连女儿也不来看。妞妞虽然跟母亲亲近,但父亲对她来说,同样重要得很,将近一周不见,她就开始闹着要爸爸。
叶思语只能用千篇一律的理由搪塞她:“最近爸爸工作很忙。”
妞妞马上追问:“那爸爸什么时候才回家?”
叶思语回答不上来,叶母恰好听见她们的对话,随即把外孙女叫到客厅吃蛋糕。
妞妞想也不想就奔走了,叶思语松了一口气,抬眼对上母亲复杂的目光,她的心又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