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生吃完,又自己给捣了一碗粥,便道:“这样煮我觉得挺好吃的。你若是嫌弃难吃,明儿你自己来做。”

张惜花心情一下舒张了,没想到丈夫会给自己解围。

何元元噘嘴,不满道:“那是我嫂子不用心。她要用点心,哪里会这样难吃?”

何元元没想过自己的话会怎么戳别人心窝子,她一向都是有话说话,对事不对人,家里人都不爱跟她计较,导致了她如今性子有些左了。

何曾氏啪了下桌子,喝道:“看你现在愈发不成样子了,明儿起要准点起床,跟着你嫂子一起干活。你爱吃哪样,跟你嫂子学会了自己动手做。”

被娘亲说教后,何元元吐吐舌头,低下头不敢再歪歪唧唧发表自己的见解。

何曾氏这话却不是只说说,她见着小闺女懒散的模样心底就开始发愁,何元元也是快到了说亲的年纪,性子再这样左着,嫁去别人家,哪家公婆会喜欢?

见气氛有些尴尬,张惜花眯着眼笑道:“元元真要跟着我学吗?今儿晚饭我就可以开始教你了哟,就教你最喜欢的那道菜吧?”

何元元嗔道:“讨厌,嫂子也跟着娘一起挤兑我。”

张惜花呵呵笑着,继续道:“小妮子你再敢嫌弃我做饭难吃,嫂子只能抓着你一起做啦。”

何生抬头不经意的撇了一眼媳妇,她眉梢眼角都是笑意,难得见她语气那样调皮,那张只算得清秀的脸庞竟也显出了一分娇俏来。

似乎感觉到有人打量的眼光,张惜花望了过去,何生赶紧低下头。

一家人又恢复了气氛,朝食临近尾声时,何元元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忙问:“娘,今儿黄家旺他娘来我们家借粮食了吗?”

黄家旺就是黄大婶子的大儿子,今年已经满了有十五岁。

何曾氏点了点头。

没想何元元立刻炸毛,她把筷子一摔,突然发怒道:“你干嘛借给他家啊?他家都不一定能还给我们家。”

张惜花错愕,这小姑的反应未免太大了。

“别说他们家吃不起饭,就是每天吃一碗倒一碗,我也不想嫁给他黄家旺,也不瞧瞧自个儿的糟蹋样!”何元元噼里啪啦就把自己的不满倒豆子似的倒出来。

何曾氏不由皱眉,闺女这没教养的样子,却是真该管管了,不等何曾氏说点什么,何大栓面有微怒,说道:“你听哪个说的?姑娘家没羞没臊整天嫁啊嫁的挂在嘴边,你瞧不上人家,人家不一定瞧的上你。”

何大栓幼时家境好,很是过了一段好日子,可后来百姓生计愈发艰难,特别是他自己成家立业后,生活早已经把何大栓磨成了地地道道的庄稼汉子,何元元出生时,何家家境已经大不如前,何大栓每日为了生计忙活,倒是没空闲娇宠女儿。

现在何元元养成这个性子,还是何曾氏放任造成的。幼年时,何聪失踪,全家焦心的找他,一时没顾得上小闺女,等想管教时,何曾氏又觉得,该把何聪的那份疼爱,一起加诸在闺女身上。

却不想,造成了何元元这般好高骛远的性子。

何元元到底是怕自己父亲的,只喃喃说了一句:“爹……”

“好了,你爹说的对。”何曾氏说道,略停顿了一会儿,指着闺女的鼻子,骂道:“以后你少给我出村子外乱跑,嫁人的话也是你能说的?你听谁说爹娘要把你嫁给黄家旺啦?那都是没有的事。”

何元元松口气,却疑惑道:“那为啥黄家旺他娘老往咱家跑?好多人都传你要把我嫁给他呢,我可先说好了,我不嫁他!”

张惜花心想,婆婆与黄大婶子交好,平日串串门又有啥的,小姑就是想太多。

这其实怪不得何元元多想,实在是那黄家旺一个大小伙子,有事没事就爱跟在她屁股后头,黄家旺长得五大三粗,加上穿得衣服补丁连着补丁,根本就不是何元元喜欢的菜,故而她十分之反感对方的靠近。

还有嚼舌根的妇人说黄家旺那样稀罕她,干脆就给他做媳妇罢,这样的言论听了几遍,何元元当然更加厌恶对方。

何家的基因都非常不错,成亲那日见过了大姑子何元慧,生得非常好看,小姑面貌稍差了点,但是也娇俏可人,自己丈夫亦很好看。

在未婚的小姑娘中,何元元十分受村里未婚男孩子喜欢。使得上劲儿的,都想让家里人给撮合撮合呢。

其实黄大婶子也是这么个意思,只不过试探了几次,发现何曾氏不乐意,也就歇了心思罢,何曾氏这却不好明说出来。

何曾氏还是希望女儿找一殷实的人家,最基本就是不愁吃穿。便对闺女道:“你放心,娘不会给你找这种人家的。你以后收收心,多跟你嫂子在家里学着担担家务。”

既然婆婆指名了要她带,张惜花十分识趣道:“娘,您放心,只要小姑想学,我会帮着小姑的。”

何曾氏道:“她从出生起,就没拿过几次菜勺子,老大媳妇你做饭还行,就在这方面让她多用些心思吧。”

张惜花点头道:“是。”

女人家的话题,男人们也插不进话,何大栓和何生两人吃完丢了碗筷,在椅子上休息了片刻,又顶着烈日外出干活了。

何元元倒也老实,下午的时候,就跑来跟着张惜花做事。嫂子做什么,她就瞅着能搭把手的就搭把手。

两人把摊开晒在几个簸箕里面的芥菜收回来。张惜花就问道:“小姑,咱家里有小口径的大坛子吗?”

何元元问:“什么样的坛子?”

因为打算做存放时间久的酸菜,首先得选密封性强的坛子,于是就把自己想要的解释给小姑子听。

何元元道:“我找娘问问。”

何家倒是闲置了几个坛子,这会儿都找了出来,反正只是先试试,张惜花就挑选了其中一个较小的,预计也能把这次晒好的芥菜装满。

何元元主动接过了烧水的活,这会儿水烧开了,张惜花用筷子夹着一颗芥菜,然后在开水锅子里先把根部烫了,再烫菜叶,一颗也就用时半分多钟,烫好后就先放在空置的大木盆里面,再继续,等所有的芥菜烫完,就放在木盆子里等待晾凉……

傍晚时分,芥菜晾凉了,就一颗一颗码放整齐装坛子里面去。再把早已经调好盐味,放凉的适量开水倒入坛子里面,上面放一颗干净的大石头把芥菜压实了。盖上坛盖不让气体进入坛子里,密封好了后就放在阴凉的屋子里存着。

做这个,而不做盐制腌菜,本意就是为了能省盐巴,并且酸菜跟咸菜不同的地方是,酸菜能保持新鲜的样子。

而咸菜只得用水泡开了烧来吃。

为了让男人们体力好,张惜花晚上继续做木瓜鲫鱼汤,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藏私。她把这道菜的做法,完全交给了何元元。

吃饭的时候,何元元得意的宣布道:“这可是嫂子在旁指点,我亲手做的,大家尝尝看,够不够火候?”

何大栓先把自己碗里的喝了一口,然后点头道:“跟阿生媳妇做的没差,往后可得跟着你嫂子好好学。”

何生看了一眼自己媳妇,倒是没有多话,闷头吃起自己的。

何曾氏吃着也觉得挺好,对儿媳妇与闺女的行为表示了肯定。

晚间歇息时,张惜花赶了蚊子,再熄灭了油灯,屋子里立时黑漆漆一片,她摸索着爬上床,丈夫睡得很熟,呼吸间还打起了小小的呼噜。

天热,现在床上只铺了一张竹席,何生是完全不用盖被子睡觉,张惜花还是喜欢在肚子上搭着薄被。不然熬一晚上,肚子就该着凉了。

眼看着一场饥荒即将来临,又该有多少人食不果腹,会饿死多少人?似乎自从她记事起,年年都有人饿死,他们张家日子亦十分艰苦,父母整天愁,她也愁得慌,为了让弟妹们吃饱肚子,她小小年纪就开始田间、地里、山上倒处寻摸能入口的东西。

娘家阳西村每年都有刚生下来的孩子活不过一年就夭折,而他们张家兄妹四个,却全活了下来,也跟这些年她尽心尽力带着弟妹有很大的关系。

为了养活他们,爹娘白日里像骡子似的忙碌,张惜花自从懂事起,就开始帮着父母分摊家务,不学着又能怎么办?她是长女,爹娘出外干活时,能担当起责任的也唯有张惜花。

家里田地本来就不多,如今粮食歉收那可该怎么办呢?最小的弟弟张祈源才六岁。一时间,张惜花辗转反侧,却怎样也无法入眠。

张惜花睁着眼睛,听着耳畔自己男人的呼吸声,想想她如今也是有男人,有依靠的妇人了,娘曾经对她说过,不管日子多难,将来嫁了人,丈夫才是她真正的依靠。张惜花此时突然有些理解这句话了,思绪到了此时,慢慢的,她那颗躁动不安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不由自主的,张惜花挪着身子往何生身边靠拢。

何生光着膀子,下面只着了一条亵|裤,天气热,这样睡觉也舒服很多,张惜花贴过去,脸庞就挨着他的肩膀处,挑了个舒适的姿势,就闭上眼睛。

何生向来睡眠浅,娶了张氏后,有好几天都不大习惯身边躺着一个不熟悉的女人,所以媳妇一靠近,他隐约就要醒来,挣扎了一下后彻底清醒来。

因挨的近,张氏身上那若有似无的体味,就萦绕在鼻息间。何生克制了一会儿,到底抵不过正当年纪的血气方刚。

大掌就伸向了那毫无所觉的人儿身上,初婚男人懂的不多,他先是轻轻解开对方胸前的肚|兜,然后挑开了亵|裤。整个人压上去找准对了位置,马上冲了进去。

张惜花好容易才睡着,这一下就把她惊醒!没有任何前奏,身体当然疼痛,嘴里不由唤出一道抽气声,“疼……”

软绵绵的喊疼声,立时吓了何生一跳,塞在对方身体里的家伙差一点就罢了工。何生从未有这样的体会,等他把硬度坚持了下来后,从身体到心里竟然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悸动,感觉十分之畅快,畅快之后却还夹着点寂寞的不满足,透过稀薄的月光,他先是低头观察了一下她的反应,见她似乎真的不适应,于是只得放缓了力道。

过了很久,张惜花才得了歇息时间,她昏昏欲睡中,被何生抱了个满怀,他的手劲特别大,宽阔的胸膛硬得咯人,说真的,若是给她选择,张惜花倒是愿意挨着他睡。

眼见对方要入梦中,何生出声道:“这阵子都忙,你想回岳家,就跟娘说一声,只那会我陪不了你去,待空闲了再补上吧。”

张惜花听清楚了丈夫说的话,家里的境况,她又不是不明白,虽然她早就有回娘家的想法,只是不好提出来,丈夫如此贴心,她心中觉得十分满足。

于是,张惜花轻声回道:“那我明儿跟娘说说……”

听她答的痛快,何生叹一口气,媳妇果然是想回趟娘家的,便道:“且安心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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