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丰离陆老太最近,他原本想安慰陆老太,可张了半天的嘴,也不知道该说些啥。

他求救的看了一眼穆双双。

穆双双从外头走了进来,对陆元丰道:“丰子,你帮我把菜刀捡起来,拿到河边去洗一下吧!”

陆元丰感激的看了一眼穆双双,出去了。

所谓洗刀,不过是穆双双给陆元丰找的一个理由。

穆双双知道陆元丰善良,断然不忍心看着陆老太这么大年纪,一个人哭的这般伤心。

可亲娘的事儿,还摆在那里。

若是让陆元丰心无芥蒂,接受陆家二老,这也说不过去。

倒不如,让她这个未来媳妇,给丰子解决难题。

陆元丰如今相信的,也就穆双双了,穆双双让他暂时离开,他听了双双的话,站到了陆家院子不远处。

穆双双蹲下身子,安慰陆老太道:“陆家奶,我晓得您心底不舒服,可陈小月就是那种人。什么人,做什么事儿,不是蛆,还真不会待在茅坑里。

您为她伤心,坏了自个心情,伤了自个身子,太不值得了!”

陆老太听了穆双双的话,仍旧在哭,但是她伸出手,紧紧拽住穆双双的手,嘴里低声乞求:

“丫头,你是丰儿未来媳妇儿,我心里,也把你当成孙媳妇。

以前我和我老头子对不起丰儿,对不起丰儿娘,可是我们知道错了。

我们两个老骨头没多少活头了,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丰儿……劝劝他,别再当我和他爷是仇人了!”

穆双双皱了皱眉,她早就预料到,迟早有一天,老太太会说求陆元丰原谅这番话,而且极有可能是和自己说。

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特别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更是让穆双双有些措不及防。

穆双双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陈小月的行为刺激了陆老太。

老人家,最怕的,说到底,无非是两点。

家宅不宁,再就是无人养老。

古话说,养儿防老,可见老人家,有多重视养老这块。

但是如今的事实是,陆老爷子一场病,老陆家散了,以后指望几个儿子和媳妇养老这事儿,几乎成了不可能。

家宅不宁,无人养老,二者都凑齐了。

陆老太要是还能淡定,那就奇了怪了。

“陆家奶,有些事儿,您比我更清楚……可能双双说话不好听,但是我只说事实。

丰子当初去军营,为的是这个家。十几岁的孩子,在外头过得能有多好,我不说您也晓得!

如今,丰子回来,为的也是这个家,可是你们却将他家里,最重要的人,给弄丢了。他娘不在,家也不成家了!这份痛苦,搁在谁身上都受不了!”

穆双双的话,让陆老太更觉痛苦。

她用一只枯枝一般的老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我要是知道我们犯的错,会给丰子带来这么大的影响,我绝对会阻止的!”陆老太喃喃道。

穆双双看着陆老太这副样子,一方面觉得心痛,另一方面,又有些恨。

她的丰子,是得罪谁了?

好好的家,就这样被人给拆散了。

被拆散了,还被求着要原谅做坏事儿的人。

穆双双不知道这是不是某些做错事儿的人通病。

先是和人家道歉,接着求人家原谅。

给受害者道歉,是让受害者心里好受,可求原谅是什么?

那是为了让自己好受!

凭什么给别人造成困扰的人,悔过了,就必须被原谅?

从内心来讲,穆双双不太认同这种三观。

不过陆老太年纪大了,穆双双也不可能真的让她去死。

莫说她不答应,就连丰子知道了,也不会答应。

她思索了片刻,回应陆老太:“其实丰子压根没有恨你和陆家爷!他不过是怨自己当初离开了家,没有保护好自己娘亲!

您要是让我和丰子说,让他原谅你,或许丰子碍于我的原因,也会接受您和陆家爷。可是你们愿意看到丰子痛苦吗?”

陆老太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

“说实话,我也不愿意!我比任何人都在乎他,我希望他做每一件事儿,都是发自内心的,而不是被人强迫去做!

您与其,想着丰子啥时候原谅你,倒不如让一切顺其自然,等丰子放下芥蒂的那天,她自然会接受您和陆家爷的!”

陆老太看着眼前年纪轻轻的女娃,最开始的时候,她一点也看不上这丫头。

总觉得,自己孙儿能配得上更好的人。

可谁知道,一次次的接触下来,她已经完全摆脱了最初的想法。

甚至有种……自己孙儿能找到她,是孙儿的福气!

“丫头……我不会强迫丰儿做任何事儿的,我向你保证!”

陆老太想清楚了,就像眼前的人说的,她要让一切顺其自然。

说不定哪天儿媳妇回来了,丰儿一家团聚,心结解开了,还会认他们两个老东西的。

只希望,那天早些来!

——

陆元丰进灶房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停止了交谈,陆老太没哭了,站在灶房里,收拾陈小月留下的残局。

而穆双双则帮陆老太将所有的米豆腐切好了,大小一致的方形。

中间缺了个大洞的地方,陆元丰不知道双双用的啥办法,切出来的样子,也挺好看的。

两人从陆老太这里,拿了两块米豆腐,回了陆元丰自己家。

陆元丰没问他奶和双双说了啥,穆双双也没主动提起。

两个人回去吃了晌午饭,吃完饭,刷了碗筷,一起进了山。

——

老穆家,后院

睡了一个午觉起来的穆真真,越想,越觉得心底咽不下这口气。

她去村口,租了村里人的牛车,擂急火急的朝着大禾村赶去。

破天荒的,她到大禾村的时候,时间竟然也不是很晚。

付了牛车钱,穆真真跳下了牛车,进了大禾村。

大禾村和以前一样,一点儿也没变,村口两颗大枣树,冬日的时候,穆真真还让桩子给她打过枣子。

那时候,她和桩子多好?

她让桩子往东,桩子不敢往西,让桩子跪下,他不敢站起来。

说实话,穆真真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作威作福,欺负了十年的男人,就这么休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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