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阮小娇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可是……她不能承认。
她必须死咬着不松口。
不然,孩子没了,大德也会没命的。
阮小娇看着县太爷,忽然捂着嘴大哭了起来。
“老爷,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啥?啥背叛?我真的不知道!孩子就是我和你的!”阮小娇嘴硬道。
她是这样,县太爷越是失望。
因为这只能证明,她心底将穆大德看得太重要,太重要了。
甚至比她的生命还重要。
县太爷冷眼看着死不承认,死不悔改的阮小娇,眼睛里头一次有了恨意。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保住他了吗?我告诉你,你在做梦!他的命,你保不住!而你的命,你也决定不了!”县太爷道。
阮小娇继续哭,不停的摇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够了!你这女人,到底是不是魔怔了?你到底凭什么认为,你凭一己之力,可以保住穆大德?
他在县城码头贪污受贿,如今我已经派人去抓他了!”县太爷道。
这句话,像是催命符一样,阮小娇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她突然跪了下去,一把抓住县太爷的裤脚。
“不要……是我的错,老爷,求求你别抓他,我的错,是我的错……”
“是我勾引他的,我……”
“阮小娇,你知道你在说啥吗?”县太爷满脸痛苦。
阮小娇垂下头,啜泣道:“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干的,和他没关系,你要杀,便杀了我,我可以死……”
“你死?你肚子里的孩子,也跟你一起死吗?”县太爷厉声问。
这一下,阮小娇像是想起了啥似得。
“不,我不能死……”她拼命摇头。
她死了,孩子就没了。
那是大德的儿子,他这辈子唯一的儿子,他的血脉,他一定要留着,对留着……
“老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求你,给这个孩子一条生路,孩子是无辜的呀,他还未出,什么都不懂,求求你了……”
说完,阮小娇冲县太爷磕头。
咚咚咚……
连着好几个响头,几乎将头都磕破了。
她额头上,都是血,可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穆大德,都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孽种。
如何能忍?
如何能不恨?
“你磕吧,就算是将头磕破了,穆大德也必须死!于公于私我都会要了他的命!”县太爷道。
阮小娇整个都崩溃了,她哭的更惨了,抓着县太爷的裤腿不放。
“求求你了,看看我伺候你这么多年的份儿上,饶了他吧!待孩子生下来,我替他去死!”
“阮小娇,你到底……你到底是咋样的女人?这辈子,你心里没有我,我将全天下放在你面前,你都不稀罕看一眼。
可是那个男人,不过是花言巧语,就哄得你团团转,你可知,他根本不是啥好东西?他心里,根本没有你?”县太爷厉声道。
“不……”阮小娇尖着嗓子大喊。
“他心里有我,不然我们也不会到这一步!他爱我,为了我可以付出一切!”阮小娇道。
“哼!你简直是痴人说梦,他在利用你,利用你在我这里的信任,然后让你帮他一步步的上位。”
县太爷不傻。
当儿子郑智将事情的经过和他说明的时候,他已然知道,穆大德是个啥人。
阮小娇是可恨,可最可恨的是那个该死的男人。
他必然是用花言巧语蒙骗了她。
不然,一个男人,如果真的爱一个女人,又怎么会让她冒这么大的风险,甚至为了自己的前途,将女人和孩子,全养在另一个男人的眼皮子底下。
“不是,他不会那种人!”阮小娇拼命摇头。
她头顶上,两个血窟窿,恐怖异常。
她的脸色,白的厉害,她的身子,更是摇摇欲坠。
“不是?你敢和我打个赌吗?他若是肯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义无反顾的来带你走,我便放你们走,去过你们两个的日子如何?”县太爷道。
“真的?”阮小娇瞪大了双眼,眼睛里充满希望。
可她不知道,这只不过是她悲惨命运的开始。
从今往后,她信任的,会变成伤害她最深的人。
她一直以为的,会将她打入万丈深渊!
“自然,你了解我的,只要他来!”县太爷道。
“好,我等,多久我都等!”阮小娇道。
他说过,喜欢她,为了她,可以豁出性命的。
他说过,要和她一起过二人世界。
他说过,她肚子里的儿子,是他唯一的血脉。
他穆大德如果有儿子,只能是这一个儿子。
从上午,等到晌午饭,穆大德每出现。
外头的人,全都侯在前院,连阮小娇的院子都不敢踏足。
捕快们有要紧的事儿,要禀报,等了许久,也没见县太爷出来。
郑夫人只好自己亲自去。
她在院子外头大喊:“老爷,孙捕快来了,要见您,他……”
“让他进来!”郑县令铿锵有力的声音传了出来。
郑夫人道:“孙捕快,你快些进去!”
孙捕快领命,快速进了阮小娇的院子,接着是大厅。
大厅里,阮小娇眼巴巴的盯着门口,没等到穆大德,倒是等来了孙捕快。
“如何?”县太爷问。
“穆大德已经畏罪潜逃了!府里的人说,一大早上,匆匆回家,接着就不见了人!”
孙捕快道。
县太爷笑了,“听到了吧?他早就收到了消息,甚至还有时间来找你,可是他都没有这样这样做!因为他心里装的人根本不是你!”
“你不过是他仕途的跳板,不管是,还是其他人,他穆大德爱的根本不是你!”县太爷道。
说完,他转身看向孙捕快,“方才的事儿,给我烂在肚子里!另外,全城搜捕穆大德,务必将他给抓回来!
另外,给我安排通缉令,告诉穆大德,他若是主动回来,既往不咎,甚至……他的人,也一并給他,前提是,他必须交出手上的一切!”
县太爷所谓的一切,指的便是被穆大德带走的钱。
他要看看,在穆大德心底,钱重要,还是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