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娄沉还没醒,就觉得床边有了动静。她睡眠一向极浅,他一动她就醒了。

娄沉眯着眼看着手脚并用爬下床的人,问道:“你去做什么?”

沈暖被她有些低沉嘶哑的声音吓了一跳,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还没等娄沉伸手去抚他,他便又自己一轱辘的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股,小声的说道:“我、我去如厕。”

说完站在揪着手指头看着娄沉,只是没一会儿又皱着包子脸,征求般的问道:“我、我去了?”

娄沉脸一黑,感情他在这巴巴的站半天是怕她不同意。

“还不快去!等我陪你一起吗?”借着床头微弱的烛光,娄沉看他憋的小脸都开始泛红了,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她这话就像恩赦一样,沈暖转身就跑,生怕跑慢了一步尿在了裤子里。

娄沉这一醒就又别想再睡,她伸手掀开被子看了一眼,等发现他睡的那块没有湿渍才松了一口气。要是他敢尿床,她非得好好收拾他一顿!

沈暖开闸放了水回来后步子都是轻快的,又手脚并用爬上床,窝进暖和的被窝里,蹭了蹭。

看他回来闭上眼睛就要睡觉,娄沉估摸着也要到起床的时辰了,便伸手去摸他的小肚子,拍了一下,说道:“别睡了。”

沈暖不满的拍开她搭在她肚子上的手,看她不悦的皱起眉头,吓得一缩头就控诉道:“母皇说不许让别的女人摸我!”

娄沉啧了一声,凉凉的瞥了他一眼,说道:“那你还要跟我一起睡?”

沈暖又不懂她这是什么意思,只是嘟囔着说道:“就是不许摸。”

娄沉也没跟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在这个话题上停太久,便跟他说今天的事,“你五皇姨今天到京,早朝后你跟她一起去看你母皇,回来下午再去学子苑。”

这是把他一天的行程又安排的满满当当的。娄沉也算是尽心了,睡不着还替他想着这些,这本来都该是他起来后陈安跟他说的。

娄沉看他精神也不高,似懂非懂的嗯了一声,裹着被子又要睡觉。只是没一会儿又翻过身子面对着娄沉,揪着被子小声的问她,“我、我能不去看母皇吗?”

娄沉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也没应话。

沈暖声音有些低,眼睛认真的盯着自己的手指头,闷声说道:“我不想看到母皇在那里又不跟我说话。”

娄沉看他头越来越低,两只肉乎乎的小手似乎在认真的掰着彼此。她探手在他脸上一试,果然摸到一手冰冷的泪水。

他身子僵了一下,才慌忙伸手去擦眼泪,嘴上却倔强的说道:“我、我没有哭,是、是外面太冷了,冻、冻的。”

声音却带上了浓浓的哭腔。

娄沉拇指无意识的摩擦着食指,上面还有他湿漉漉的泪水。她垂眸看了他,他正偷偷的摸着眼泪头埋在被子里。

“我陪她去。”娄沉开口,说道:“我会跟她说的。”

沈暖闷闷的嗯了一声,身子却越发的往被子里钻,似乎是怕娄沉看到他哭。

娄沉看被子鼓起的地方一颤一颤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探手进去,将他抱了出来,环在怀里,说道:“再哭,眼睛肿了变成水宝宝,就不是暖宝宝了。”

她记得他昨晚提到这三个字时是很高兴的。

沈暖趴在她怀里抽咽着,小手攥着她的衣襟,哭的一抽一抽的,呜咽着反驳道:“我、我是暖宝,才不是水宝。”

“嗯。”娄沉淡淡的应了一声。伸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帮哭的直抽抽的小团子顺气。

这事她以前是根本没做过,就是想也没想过。但做过两次之后她便无师自通般的掌握了力道。胳膊也不像根木头一样僵硬了。

沈暖哭完了又昏昏欲睡起来。娄沉念着他醒来后哭了一顿,心里也有些愧疚自己不该一大早就跟他提这事,起床的时候倒是没喊醒他,而是任由他睡着让人给他换衣服。

等给他收拾完了,娄沉才提着将人抱在了怀里。任由他小手搂着自己的脖子,头窝在她肩窝里。

陈安本来想喊醒沈暖的,但是看到摄政王虽然一脸的冰冷之色,但是却抱起了小陛下,心底到底是有些惊讶,随后便随娄沉去了。

怎么这睡了两夜之后,一夜关系比一夜好呢?

娄沉抱着他的腿弯,跟昨天一样,让风把他吹醒。等他缩着脖子要往她肩窝里拱的时候才忍不住的开口,“还不醒!”

她冰冷的声音简直比冷风作用还大,沈暖缩着脑袋,赶紧将搂着她的小胳膊收了回来,又一边揪着他的胖手指一边偷偷看她的脸色。

等到了勤政殿前,娄沉才把他放了下来,单膝蹲下来帮他把龙袍理了理,才开口说道:“进去吧。”随后想到了什么又冷着脸补充了一句,“可不许再在龙椅上睡着了!”

沈暖挺直腰背乖乖的点头嗯了一声,看她脸色还算满意的站了起来才迈着小短腿进门。

今日早朝的确平淡无奇的紧,左相等人收敛了许多,只有右相底气十足的在朝堂上启禀。所要启禀的事情也不过是娄沉让左相彻查的沈晟手下之人的名单。

张岩明里暗里的讽着李弦那名单彻查的定然不全,说她一天一夜就把名单列出来了肯定有猫腻。

李弦等人不说名单上的人,而说时间。说是受摄政王信任,不敢辜负,如何在这一天里不辞辛劳废寝忘食的也要把人查出来。

因为李弦的命令,左相那派的人态度放的稍低,态度一低,这气势上较之右相便低了不少。

同朝相斗这么些年,张岩几时在风头上这么压制过李弦,心底得意的很,恨不得今日这早朝不退朝最好,让她好好看看李弦夹着尾巴做人的时候。

李弦不管张岩怎么话里话外的讥讽,一律耷拉着眼皮全当没听见。

娄沉趁她们口舌之争之时看了下李弦呈上来的名单。这名单跟她私下里得到的虽说少了不少,但也没少的很离谱。只是跟左相有关联的人一个都不在她呈上来的这份名单上。

娄沉心底冷笑,李弦这是拿准自己现在不会贸然动她了。

因着这个原因,娄沉坐在椅子上耷拉着眼皮任由右相讥讽左相,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

李弦本来想着今日五王爷沈静入宫,张岩就是逞口头之快也逞不了多久,娄沉总不会不给沈静面子让她在外面干等着不进来。谁知道,她还真就耷拉着眼皮看着手里的名单。

等李弦被张岩讽的黑了脸,娄沉才装作刚刚看完似的,随口奖励了李弦几句,不痛不痒的说了左相两句便让沈静进来了。

沈暖记着娄沉之前的话,眼睛一直滴溜溜的转着努力找能让自己感兴趣的地方,忍着不打瞌睡。

现在听到小皇姨要来了,便来了精神,睁大眼睛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人。

沈静跟沈意是嫡亲同父的姐妹,两人长相有七分相似。虽是七分,但是逆着光从外面走来,隐约只能看清轮廓的时候让人看着却是十分的相像。

沈暖对着那个逆着光进来的人影,怔怔的看着,红着眼眶张嘴就想喊“母皇”却听到身侧清冷的声音传来,“陛下。”

她的声音太有辨识度了,几乎她刚开口沈暖便从那一瞬间的幻像中清醒了来过,他一哆嗦。含着水雾的漆黑眼睛转过来,看着皱眉唤他的娄沉,吸了吸鼻子,扁着嘴对她小声的说:“我、我以为是母皇。”

娄沉刚才看他呆呆的从椅子上滑了下来,便知道。现在看他低着头不知所措的揪着他那十根胖手指一副做错事忏悔的可怜模样,无力的叹了生气,示意他坐回去。

好在一众官员都看着沈静,倒是没人注意到他。但是冲着他面对面走过来的沈静却看的一清二楚,看到她的小皇侄见到她高兴的要走下来,却被娄沉阻止了。

做为亲王,她着一身紫色亲王官服上前行了参拜帝王的大礼。虽说这沈静要做个吊儿郎当的闲王,但这套礼节却做的连礼部都挑不出任何过错来。

沈暖这才看清他的小皇姨。说真的,下面跪着的这人除了跟他母皇长得像了点之外,他对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尽管事后沈静不停地强调他小时候她还抱过他呢。

陈安靠近他耳边低声提醒了一番,他才端着娄沉教的那副端庄稳重模样,奶声奶气的让沈静免礼。

他说完这句话后,其余的话便都由娄沉接口了。

等退朝之后,沈静又随着她们去了暖宫。

按平时这个时候,下了朝换衣后便是吃早饭的时间。娄沉问了一声,知道她吃过饭了,便也没招呼她再用点,而是让她坐在一旁看着,她便陪小团子吃饭,边说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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