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城带着助理顾然回公司,准备和郑晨报告进展。

她原本还抱着些小期待,颇有些邀功请赏的意思。但转念一想,不够高明的邀功很容易让人反感,就收敛了轻飘飘的念头。

先把项目签下来再说。

——

她把从苏容那里拿来的资料,细细看了一遍。

小然扭扭捏捏地走来。

瞥了一眼周围,朝薛城看了看,似乎想说什么。

薛城放下手里资料,笑着说道:“怎么了,想下班了?”

“不是啊,薛姐。”

她压低声音,说道:“我好像才明白过来,薛姐你是不是喜欢主任啊?”

薛城一愣,很快笑了下,轻声地道:“能保密吗?”

“能能能!”

小鸡啄米似地点头,眼睛巴巴的看着薛城,见薛城微微点了点头。她情不自禁地“哇”了一声,很快捂住自己的嘴,再次确认道:“真的啊?”

薛城笑了:“怎么了,很奇怪?”

“没有,没有!”

小然想了想,才说道:“虽然主任一直干练高冷的样子,但因为长得帅,人气也很高呢。薛姐你有没有什么作战计划?告诉我吧,保证配合!”

“嗯?没有吧。”

“其实,据说主任喜欢那种萌妹子类型的女生,我也不知道可不可靠,像主任那个类型……”小然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其实我也不明白,总之薛姐你加油!”

怎么一个两个,都爱来给她出主意。

薛城笑道:“好的,我会加油的。”

结果等小然下班,本来按照国际惯例,郑晨肯定会加班的。

薛城想到那时再拿报告请教他,却没想到他今天到点就走人了。

“那我也下班好了……”

这么想着,薛城只能收拾下东西准备走人。

离开公司还早。

就上次的事,她想至少要请徐凡成吃顿饭再想怎么感谢,但拨出的电话一直都是无人接听。只能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拦下一辆出租车去了Flora酒吧。

没想到他还真的在。

他手里拿着六粒骰子,在反光的黑色高桌上把玩。薛城坐在他身边,问道:“研究什么呢?”

“你会玩骰子吗?”

徐凡成瞥她一眼,六个骨制骰子温润光泽,在他手里翻来覆去变化着点数大小。他的手真的很漂亮,白皙修长又骨节分明。

“喝酒玩的那种吗?”

薛城从他手心里拿了一个骰子,随手在桌上掷了个四,说道:“无非就是,和会玩的人喊自己没有的,和不会玩的人喊自己手里有的,赢的几率就大点。”

“嗯,你这样基本上能赢个七成。”徐凡成颔首,又笑道:“那你好好看着。”

他拿过旁边的骰盅,把六个骰子全部放进去摇,接着打开自己看了眼。问薛城:“你猜是什么?”

“猜什么,大小?”

“不对,”徐凡成把骰盅翻开,把清一色的一亮给她看,说道:“猜什么都不对。遇到我这种人,你就一局也赢不了了。”

“嗯?”薛城凑近再看,真的是清一色的一,豹子,六个骰子静静地躺着,“这怎么弄的?”

什么高科技作弊骰子?

“没什么难的,”徐凡成把一个骰子拿出来,指着道:“只要先记住所有点数的反面和邻面,扫一眼,就要清楚其他面都在哪里。”

原来是纯粹靠手艺作弊。

她感兴趣地听着,道:“接着呢?”

“接着就是要练习了。拿骰盅边沿压看好的骰子换面,时间少所以手的速度要够快。”

薛城点点头,明了道:“这样既可以豹子,又能顺子,还真是百战百胜了。”

“换面的时候一定要没有声音,特别在这种桌子上。”他手指敲了敲这桌面,很轻就有声响,笑道:“要练习得足够熟练才行,不然总被抓就没意思了。”

“你熟练成这样,花了多久?”

“三天。”

薛城挑眉,有些不相信:“才用了三天?”

“我以前当过荷官,算是稍微有点基础。”

“哪儿的荷官,澳门还是拉斯维加斯?”她包里手机响了下。看了眼短信,这才记起自己来这儿干什么的,“我想请你吃饭来着,有空吗,徐总?”

“感谢我?”徐凡成笑了下,一句“不用了”到嘴边,换成了:“随你吧。”

“那你介意多个人吗?”薛城低头看手机,刚才又进了条短信,“沈世溪好像找我有事,正好你不是对他挺好奇的,不介意就一起吧。”

他“嗯”了下,又挑眉道:“那我要是介意呢。”

“那我们就暂时先不理他。”

她说得一点点犹豫也没有,又问了句:“你介意什么?”

“所以我不介意。”

他扬唇笑,眼眸半弯,朦朦胧胧的光线下,带着些捉摸不透的样子。

薛城把手机放回包里,问道:“那我们去吃什么?日料?”

这家餐厅不走日料一贯的高冷风格。

纯木质的座位桌椅,头顶装潢着看上去昂贵又复古的灯,整个大堂都是温馨柔和的样子。坐定之后,服务员小姑娘们穿着和服走上前。

模样古朴的铅笔和麻张记菜。不光服务形式走得漂亮,食料也非常美味,唯一的缺点就是贵。

薛城点完菜,关照服务员八分钟后上菜。

沈世溪说他八分钟后能到,就不会再晚到一分钟。

等待的时候,徐凡成颇感兴趣地道:“你说,你以前介绍他跳过槽?”

“他高中没读完就跑来S市,起初在理发店打工,”薛城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想了想才道:“后来我觉得他在理发店太浪费了,就把他介绍给做公关的朋友,人家就不拘一格降人才了。”

就是那么简单的事,全凭一个缘字。

不过短短三年时间,他爬的足够高和快。

薛城想了下往事,晃了晃杯子里的柠檬,总结了句:“他很厉害的,也和你一样有些奇怪,见了面你就明白了。”

八分钟已到了尾巴末,餐厅的玻璃门被打开。

进来的人西装革履,他皮肤很白,是个有些明眸善睐的少年——其实也早不算少年,但他长了讨喜的娃娃脸。但没有什么娘娘腔,反倒别有一种男孩的爽朗。

“薛姐抱歉抱歉,开会一直到那么晚,所以只能穿着土里土气的西装就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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