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杨慎《临江仙》
通山县,叠山别院。
几名百战都精锐面无表情的伫立在风中,就像是一尊尊雕塑。高处有手持神臂弩的士卒严阵以待,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迷林里面杀出来一伙为非作歹的贼盗。
宋军的赤旗在院墙上猎猎迎风,和青山绿水相掩映着,虽然有些不太入景,但是却并没有人反对。谁都知道这一面面赤旗代表着什么,就是在这赤色旗帜的引导之下,天武军从麻城脚下一路杀到了汉水之畔,只要看到了这旗帜,仿佛就能够想象得到那尸山血海、如林刀兵。
叶应武用旗帜,也用战歌,正在塑造一支军队的信仰与灵魂。
不过这一切对于陆婉言来,都是罪恶而无礼的。
愤愤的挥了挥衣袖,虽然想放出来什么豪言壮语,但是搜肠刮肚也没有找出来一两句,无奈之下陆家娘子只能阴沉着俏脸径直走向后院。路上无论陆家还是叶家的仆人,都发觉这个脾气一向很好的姑娘难得的生气,所以谁都不敢招惹,只能静静地跟着。
悠远而飘渺的琴声还没有进入后院就能够听得见,即使是被叶应武和陆秀夫连哄带骗塞上马车弄回来、正在气头上的陆家娘子,身形也忍不住微微一顿,旋即脸上的寒冰不知不觉的已然化去不少。
那琴声就像是有魔力一样,吸引着人不知不觉的沉醉其中。
陆家娘子轻轻叹息一声,难怪琴儿姐姐一曲清琴能够迷醉临安半城,果然是名不虚传,这琴声每一次听都能有异乎原来的感受,就凭这陆家娘子也坚信只要绮琴想要争宠,千百个大家闺秀也不是她的对手。
偏偏琴儿姐姐便是那与世无争的心态,不过也就恐怕这空灵的心方才能够弹出如此的琴曲吧。
不知不觉的,陆婉言已经走到了后院亭下。
素衣丽人临风抚琴,就算是没有那琴声,恐怕来的男人也是醉了。
琴声渐渐平息,绮琴轻声道:“可是夫君惹怒了妹妹?”
陆婉言轻轻哼了一声,虽然心中愤怒,不过毕竟是大家闺秀,所以基本的淑女素养还是有的,没有张口就骂:“不只是叶使君,还有兄长,他们两个骗我先到马车上休息片刻,没有想到就径直回来了。这笔账什么都不能就这样算了。”
绮琴颔首一笑,素手在琴弦上一拂,一曲终了:“那妹妹准备怎么索帐,姊姊很是好奇呢。”
陆婉言听出来绮琴实际上是在调笑,坐下来拍了拍桌子,恼怒的道:“姊姊你明明就是向着他们两个!”
“叶使君可是妾身的夫君,难道妾身不应该向着他么?”绮琴爽快的承认了,“不过若是妹妹和姊姊成了一家人,姊姊可就需要再考虑考虑了······”
陆家娘子怔了片刻,旋即明白,俏脸通红:“想得美!”
绮琴微微侧头,静静地看着陆家娘子,片刻之后方才“扑哧”一笑:“真的么?”
“真的······”陆家娘子脱口而出,可是刹那间心头浮现那道孤身迎风而站的孤傲人影,声音竟然情不自禁的越来越,片刻之后方才发现,自己好像一直被绮琴引着走,再一看不远处那带着笑意的倾城的俏脸,脸颊上忍不住又多了几层红晕。
绮琴似笑非笑的看着陆婉言,良久之后方才收敛让陆婉言羞愧的无地自容的笑容,轻声叹道:“少女怀春,如何滋味?”
“姊姊你坏!”陆婉言忍不住怒声道,将绮琴扑倒在毯上,两个人当下便滚作一团。
闹得够了,绮琴和陆婉言方才微微喘息着坐直,轻柔的南风浮动着发梢,细长的发丝掠过带着红晕的俏脸,陆婉言看着远处连绵不断的青山,忍不住轻声叹道:
“姊姊,为什么兄长和叶使君都,这天倾已然不可避免?北方的鞑虏真的不可抵挡吗?”
绮琴微微一怔,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去不少,伸出手臂轻轻揽着陆婉言:“放心好了,不会的,就算这天倾了,夫君还有那么多华夏好男儿都会着的。姊姊时常有一种错觉,夫君便是为了这天倾而生。”
“为什么?”陆婉言的目光有些迷离,“只是因为他站在那里就会给人一种孤傲而不可撼动的感受吗?”
“不清楚。”绮琴轻轻一叹,素手抚过琴弦,发出低低的鸣响。
仿佛在醉春风之下受了当头一棒之后,叶应武整个人都变得让自己看不清楚,不再是那个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纨绔,也不再是那个总是纸上谈兵的衙内,取而代之的是张扬之中自有深沉、令人看不穿的样子,仿佛他身上有无穷无尽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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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洒在屋内,照亮了几尺黑暗。
“大人,此事来话长,”李家大郎轻声道,声音之中带着一种沧桑和悲凉,“人和张家娘子本是青梅竹马、两无猜,长大之后虽有男女之防,却也并未到路遇而不识的地步,更何况这通山县街坊邻居谁人不知子和张家娘子的事情。可是当时妈妈上门提亲的时候,张家叔叔却认为李家已然败落,竟是拒绝,人虽悲痛万分,却也无计可施,索性得遇杂家,也是持家勤劳之人,把持打倒也能够维持,可谁知道那知县贪图张家娘子美色,不但派出爪牙将人劫走,而且还因为李家和他的过隙打算嫁祸人,人也是百口莫辩啊!”
听他这么简简单单的将事情出来,叶应武和陆秀夫都是沉默了片刻。虽然不过百余字,但是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却是市井民面对难以抗拒的权力和官威时深深的无奈和凝聚的血泪。
“嗯,此事张家怎么?”叶应武轻声问道,按理应该张家对于这件事情反应大才是。
李家大郎忍不住苦笑一声:“大人,那张家又怎能不明白真相,可是知县那里证据确凿而且权柄又大,对于张家来,与其坚决为人伸冤,倒不如信了知县,这样的话牺牲的只是一介弱女子,换来的却是整个家族十几口人的保全,如此有何不可。”
“砰!”陆秀夫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如果不是叶应武拉住他的衣角,恐怕就真的是拍案而起了。
人性,人性,实话叶应武并不认为掩饰罪恶有什么复杂的,复杂的是将每一个卷入这件事情里面的人的人性都看得一清二楚,这才是贾余丰最可怕的地方,官场如战场,贾余丰这种在下层洗礼了这么多年的人,和战场上的老兵油子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甚至比他们更加的狡猾、更加的奸诈、更加的危险、更加的狠毒。
“此人不除,天理难容。”陆秀夫冷冷道。
叶应武一边拽了拽陆秀夫的袖子让他冷静,一边不可置否的轻轻一笑:“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只凭你我一面之词只会授人以把柄,就算将贾余丰直接拿下,也无法向官家交待,所以不如去拜访一下这张家,某倒还是很有兴趣,到底是怎样胆怯懦之辈,方能够坐视他人如此羞辱。”
深深吸了一口气,陆秀夫知道自己刚才有些鲁莽了,当下也只能微微头,轻声道:“也只有先这样了。不过江镐和王进不是营中有两个女子知道贾余丰谋·····贾余丰之事吗,不如你我分开,毕竟那事更重大,便由使君亲自去,张家之事交由某来。”
叶应武知道陆秀夫这是想要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如此打算,毕竟北方阿术虽然上一次铩羽而归,却并没有真的元气大伤,十万大军压境虎视眈眈,就算是有两淮水师在叶应武也不敢真的在这通山县滞留太长时间。
“这样也好,那某便和君实兄离开,此处留下几人守卫,以免贾余丰的亲信狗急跳墙。”叶应武了头,前面半句是给李家大郎的,后面就是吩咐杨宝的了。
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使得叶应武什么也不能在通山县停留太长时间,但是这是其他人都不能告诉的,那就是刘整北上入朝献策,叶应武一直认为刘整入朝才使整个蒙宋战争最危险也是最关键的节,从此之后以忽必烈为首的蒙古统治者走出了进攻四川的误区,不再和余玠在钓鱼城下死磕,而是选择进攻襄樊直插临安。
所以叶应武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拦住刘整,甚至是不择手段。
如果原来蒙古水师还没有和南宋水师一决雌雄的本领,依靠大江天险,蒙古大军并不敢过于深入南宋腹地,可是有了刘整这个本身实力不俗而且对南宋水师知己知彼的水师统领,就连水战的天平,都开始向蒙古方向倾斜,这也是为什么南宋空有庞大的水师,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襄樊被围。
就算阻止不了刘整也要取了他的项上首级,否则整个大宋空有千里江山、百万民众,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所以叶应武无论如何也不能在通山县消磨太长的时光。
“但愿江镐和王进这两个家伙不会让我失望。”叶应武喃喃一声,迎着阳光迈动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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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对于已经没落了的李家来,这几天就像是从尘埃里跌入了黄泉,又重新回到了云端,历经大悲大喜、跌宕起伏,不过对于红玉和蓝卿来,却更像是从一个梦境走入了另一个梦境。
她们本来就是贫家女子,是贾余丰费劲千辛万苦找到,然后又不知道费了多少口舌、花了多少银两方才带回到这通山县悠梦楼,实话当知道自己被卖给这个总是挂着一脸虚伪笑容的男人时,红玉和蓝卿都以为自己的后半生已经没有多少希望,或许会面对凶恶的家中大妇,又或许会面对黑暗的后宅争斗,可是却没有想到贾余丰只是将她们藏在悠梦楼当中,当真是金屋藏娇。
不得不,贾余丰是把她们捧在手掌心上的,这是对付真正的达官贵人的绝密武器,不过好像也没有什么达官贵人会路过这怎么都有些偏僻的通山县,来的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官吏,即使是楼下的那些庸脂俗粉也能够轻而易举的打发了,所以从十五岁被买来,三四年过去,即使是通山县的官吏们,也最多只是远远的听过这两个佳人抚琴吹笙,从未睹过芳容,所以通山县的官吏们甚至在私下里都,这两个人儿是贾余丰孝敬给给临安的官家和贵人的。
不过贾余丰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蓝卿和红玉放在临安也不过就是普通花魁,而且不得不贾似道的口味确实有些怪异,不是宫女就是尼姑,这普通的女人真的不一定能够吸引他,所以贾余丰还真的没有打算就这样打水漂了。
这一次已经到了生死关头,贾余丰只有收买王进和江镐方能够还有一丝回转的余地,可偏偏这两个都是临安三十六花街柳巷里面打滚的,果然那些对其他官员百试不爽的稍有些姿色的侍女根本无法让她们动心,所以贾余丰也只能咬着牙拿出私藏了。
虽然这样怎么看都有些浪费,却也是无奈之举。
对于贾余丰来,蓝卿和红玉只不过是稀缺一些的货物,可是两女本身来,虽然知道自己终将会被贾余丰转手送人,但是还是会期待是何方英才俊杰。
直到她们看到大堂上座那两个看上去比自己也没有大多少的两个年轻将军,心中方才算是一块大石落地,尽管江镐和王进当时投过来的目光与其是痴迷倒不如是怜惜,也尽管他们站在那里,就有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弥漫。
上了楼,蓝卿和红玉方才知道这两个年轻将是叶应武的部下。
虽然通山县也算是偏远,但是在江南西路当道诸公的特意推动下,黄麻大捷和叶应武的威名也是很快就传遍了赣鄱大地,而随着叶应武扬名的,还有他麾下的这些都指挥使。
都是在尸山血海、狂风暴雨当中为国拼杀的人物,谁不仰慕?
蓝卿和红玉敏锐地察觉到这两个看上去有些张扬的年轻将,便是将她们也是将整个通山县百姓拯救出苦海的最佳选择,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她们会甘冒奇险将所见所闻尽数告诉王进和江镐。
甚至包括贾余丰私通敌国。
实话,那一刻,她们已经做好了引颈受戮的准备,可是事情终究还是峰回路转,江镐以贾余丰性命相要挟,使得贾府家丁不敢轻举妄动,而贾余丰也是软了,没有敢反抗,否则悠梦楼上下恐怕早就已经横尸一地、血流成河了。
王进和江镐自然不敢忘了这两位的作用,派出亲信将蓝卿和红玉直接送到了天武军营寨之中,使得想要下手抹除证据的贾余丰亲信只能跺着脚徒呼奈何,他们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硬撼天武军。
坐在略有些阴暗的营帐里面,红玉和蓝卿相视默然,脸上都有些难以掩饰的憔悴。
自从她们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这条道路,就真的是孤掷一注了,若是那叶应武也是和之前的官员一路的货色,恐怕她们会死无葬身之地,而如果叶应武像传言中那样,整个通山县百姓从此又可以见到朗朗乾坤。
不知已经沉默了多久,蓝卿握住红玉有些冰凉的手,轻声问道:“害怕吗?这一次可能是姊姊鲁莽了,若是······就真的万劫不复了,没想到蒋妹妹也卷进来······”
两人在悠梦楼当中本来就是相依为命,红玉微微摇头:“不怕,这通山县流的鲜血,还少吗?不缺你我姊妹了。”
外面是严阵以待的士卒,所以两女没有胆量出去,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在营帐里面苦苦等候,或者苦苦煎熬。
听到红玉坦然地回答,蓝卿蹙了蹙眉,却没有什么。
营帐外传来有些突兀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帐外士卒洪亮的声音:“属下见过使君!”
使君,这是独属于天武军的称呼,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也只有一个人配得上这个称呼。
“叶大人来了。”蓝卿轻轻了一句,也不知道是给红玉听的,还是只是喃喃自语,但是这一切都阻挡不了叶应武伸出手缓缓掀开营帐,耀眼的阳光如水般倾泻下来。
突然间意识到营帐中是两位女子,叶应武脚步微微一顿,旋即苦笑着道:“抱歉抱歉,是某鲁莽了,还请两位娘子恕罪。”
在兴**的地面上,叶应武就是王者,蓝卿和红玉哪敢真的什么,急急站起来将他迎入帐中。
叶应武眨了眨眼,不得不眼前的两个人儿倒还真的是俏丽,既然她们和王进、江镐这都能相逢、相遇,那么本官真的不介意搓成一段啊不,两段好事。
看着叶应武站在那里只是盯着营帐的一角呆呆出神,蓝卿和红玉都是一怔。回过神来,叶应武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声音不知不觉得已经压低:“刚才想起来李家大郎的事情,所以出神了,某过来是想问一问,两位姑娘口口声声贾余丰私通敌国,是从何处得知?”
对视一眼,蓝卿轻轻吸了一口气:“启禀大人,就在两个月前,贾知县曾经在悠梦楼秘密宴请过几位商人,想来大人也知道,只有达官贵人才能进这悠梦楼,普通商人甚至大门都难以窥探,所以楼中的姐妹们自然而然的感觉这几个人来路非凡,而且更主要的是,虽然他们的衣着都是汉人衣着,但是口音却是北地口音,而且领头的几人头发甚至都是蒙古的发型。”
叶应武握了握拳:“他们在宴席之上可有谈论什么?”
听闻此话,蓝卿俏脸之上神色有些暗淡:“当时去侍奉的几个姐妹,除了资格不错的被那些人径直带走之外,其余的姐妹在一月之内都被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现在恐怕都已成了白骨,之后悠梦楼的姐妹们便对此事讳莫如深。”
“死了?!”叶应武一怔,脸色已经完全阴沉下来。
让一个人闭嘴的最好办法就是直接杀掉,这贾余丰,虽然不一定是胸怀大志之人,但是肯定是心狠手辣之辈。一群侍女,杀就杀,叶应武自诩是没有这样的手腕的。
“当时尸体都直接拖出去喂了野狗。”红玉轻声道,脸上的悲痛和仇恨已经难以掩饰,“都是十六七岁如花似月的年岁,就这样因为莫名其妙的从人间消失了。”
蓝卿握住她的手,叹息一声:“这些年,通山县转瞬无声的人,还少吗?恐怕那乱葬岗上、大牢之内,已经是白骨累累了,可是竟无一人主持公道。”
“人都已经被灭口了,想来也是无法指证,不过若是能够有什么来往的书信,倒是可以。”叶应武喃喃自语,思前想后既然贾余丰连人都能灭口,肯定不会来下来这种罪证,也只能无奈的道,“那多谢两位娘子了,叨扰了,某先行告退,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告诉营帐外的士卒。”
看着叶应武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离开,红玉咬了咬牙,看向蓝卿,蓝卿面沉如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看着叶应武落寞的身影,心中莫名的深深一痛,旋即又想起来今日清晨在悠梦楼上,王进和江镐义无反顾的扑向蜂拥而上的贾府家丁的场景。
这是一群怎样的人?
叶应武掀开营帐的帘幕,心中又想起来什么,停住了脚步:“营寨之中毕竟不是好去处,也有辱两位娘子清名,便让人将两位娘子护送到叠山别院,某的妾室和君实兄的妹妹也在那里,结伴一起总归不错,不知两位娘子意下如何?”
红玉和蓝卿正在沉思,冷不丁被叶应武打断,怔了片刻蓝卿方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听凭叶大人吩咐便是。”
叶应武缓缓头,实际上让红玉和蓝卿前往叠山别院他也是另有所图,叶应武从心中总是感觉她们两个似乎还有什么欲言又止,而且叶应武并不相信蓝卿和红玉就在那座楼的二层,却不知道事情的始末,只能依靠道听途。
只是她们似乎对于自己甚至整个天武军还保持着警惕和浓浓的怀疑,不过叶应武倒也能够理解,想来贾余丰这些年也没有少使用伪装成善良之人诱骗反对自己的人上钩的把戏。
让这些已经战战兢兢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人放松,最好的办法就是去让她们和置身事外的人打交道,通过不由自主的诉敞开心扉。
叶应武翻了翻白眼,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官场厮混有些时间,自己竟然也开始玩儿一些把戏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古人把这道理看得如此清楚明白,即便是再怎么高呼“出淤泥而不染”,却总会不由自主的陷入其中,被同化。
这或许也是为什么江万里、王爚还有便宜爹爹他们走到哪里都会被排挤,最后不得不抱团来反抗的原因吧。
这个时代,善善恶恶,也难分。